鱼巧云站在祝竟遥面前,眼神中满是不甘与疑惑,她轻轻咬着下唇,问道:“好吧,不过你们确定不需要再追查下去了?”
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期盼,仿佛还在等待着一个不同的答案。
祝竟遥一袭白衣,宛如谪仙,她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嗯,我们明日便启程。”
这熟悉的回答,让鱼巧云心中的失落更添几分,她能感觉到,祝竟遥似乎隐藏着什么。
“好,我去瞧瞧段道友怎么样了。”鱼巧云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她的步伐有些沉重,背影显得有些落寞,不难看出,她对祝竟遥的说法充满怀疑。
待鱼巧云离开,时水苏走上前来,目光中带着探寻:“你为什么不让她查?”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
祝竟遥缓缓回头,眼神深邃如幽潭,紧紧盯着时水苏:“因为是谁都不重要。倒是师妹你......”
她故意停顿,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仔细观察着时水苏的每一个细微反应。
时水苏依旧保持着淡定的神色,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问道:“怎么了师姐,怎么不将话说完?”
可她紧握的双手,却在不经意间泄露了内心的紧张。
祝竟遥轻轻摇了摇头,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无妨。”
说完,她似笑非笑地转身离开,只留下时水苏一人在原地,满心疑惑,不停地猜测着祝竟遥未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在药王谷的另一处,鱼巧云来到了段清淮的房间。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药味,段清淮半躺在床上,脸色略显苍白。
看到鱼巧云,他强撑着身子想要起身,“多谢道友挂怀,如今已无大碍。”他的声音虚弱,却带着几分故作的坚强。
鱼巧云走到床边,眼神中满是关切:“段道友,我来是有一事相商,段道友可有意查明此次中毒的真相?”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试探,想要摸清段清淮的态度。
段清淮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又恢复如常,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巧云道友为何这么说,难不成此事另有隐情?”
他的演技精湛,若不是鱼巧云心中存疑,恐怕也会被他蒙骗过去。
鱼巧云轻轻叹了口气,神情有些凝重:“是否有隐情不好说,只是心中有所怀疑。”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段清淮,试图从他的反应中找到蛛丝马迹。
“那便麻烦道友了,清淮必当全力配合。”段清淮真诚地看着鱼巧云,眼中满是感激。
可那眼底深处,却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若是那人故技重施便可以知晓,怕只怕这样的招数他不会再用第二回。”鱼巧云皱着眉头,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无妨,道友的好意我已心领,哪怕查不出来。”段清淮安慰道。
鱼巧云不再说话,她从袖中取出一包药粉,轻轻撒在段清淮周围。
“段道友好生歇息。”说完,她缓步走出房间,一路上,眉头紧锁,心中不断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师父?”鱼巧云刚走出不远,就看到了都雁芙。
都雁芙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鱼巧云心中一惊,连忙跟了上去。一路上,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都雁芙的沉默让鱼巧云忐忑不安,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究竟是什么事惹得师父如此不快。
两人走进一间屋子,鱼巧云轻轻关上门。都雁芙率先开口,声音冰冷:“巧云,为何对谷外之人那么上心?”
鱼巧云心中一紧,疑惑地问道:“师父为何这么问?”
“我知晓你在追查段清淮中毒一事。”都雁芙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满。
“师父,段清淮是在药王谷出的事,若是能追查出幕后黑手那我们药王谷便也不欠他什么了。”
鱼巧云认真地回答道,眼神中满是坚定。
“你当真这么想?”都雁芙又问,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师父,我绝无二心。”鱼巧云急忙说道。
“那你决心要查此事了?”都雁芙追问道。
鱼巧云察觉到师父的异样,心中升起一丝不安:“师父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都雁芙叹了口气,神情有些复杂:“若为师说,此事是我做的呢?”
“为何?!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做?”鱼巧云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声音中带着颤抖。
都雁芙揉了揉眉心,将鱼巧云拉进怀中,声音轻柔:“巧云,若为师说,这并不是为师的本意,你相信吗?”
“我当然相信师父。”鱼巧云坚定地回答。
都雁芙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可事实如此,即便不是为师本意,我也百口莫辩。”
鱼巧云想了想,说道:“师父,巧云相信你,这件事我不会再查下去了。
再说了,明日他们便要离开,想必不会有人知晓的。”
她紧紧地抱住都雁芙,眼神中满是信任。
在她心中,师父就是她的一切,即便师父做错了事,她也坚信师父一定有苦衷。
都雁芙心中满是感动,也满是无奈。她知晓巧云会站在她这一边,可这件事,确实并非她本意。
当时,她就像着了魔一般,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这种诡异的事情,她又如何说得出口?还好,她还有巧云。
夜幕深沉,月光如水,洒在药王谷的每一个角落。
祝竟遥站在谷主房间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手敲响了房门。
“你来做什么?”都雁芙打开门,看到是祝竟遥,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祝竟遥笑意盈盈,语气轻松:“前辈莫生气,我来是有要事和谷主商议。”
“我和你能有什么要事?”都雁芙皱着眉头,语气不善。
“前辈听一听便知道了。”祝竟遥不慌不忙地说道。
都雁芙并没有邀请祝竟遥进屋的打算,可祝竟遥却毫不客气,自顾自地走进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段清淮的事是前辈做的吧?”她突然说道,眼神紧紧盯着都雁芙。
都雁芙刚要斥责祝竟遥的无礼,听到这句话,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你别胡言乱语。”她强装镇定地说道。
“我是不是胡言乱语前辈心中定然有数,我今日前来也不是为了问责前辈。”祝竟遥转了转手中的茶杯,胸有成竹地看着都雁芙。
都雁芙心中警惕起来,暗自思索祝竟遥的目的:“你想做什么?”
“前辈难道就不好奇?”祝竟遥慢慢走近都雁芙,“难道前辈是真的想让段清淮中毒吗?”她的声音轻柔,却仿佛带着一种魔力,直击都雁芙的内心。
一时间,屋内陷入了沉默。
都雁芙细细打量着祝竟遥,心中犹豫不决,思考着眼前这个小辈值不值得自己说出真话。
祝竟遥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看透她的内心,这是都雁芙第一次在一个小辈面前,有了被看透的感觉。
“这确非我本意。”都雁芙终于开口说道。
祝竟遥似笑非笑地看着都雁芙:“所以我问,前辈难道不好奇?”
“你知道为何?”都雁芙急切地问道。
“若是不知,今夜也不敢前来。”祝竟遥自信满满地回答。
都雁芙不想再绕弯子:“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我要玉清丸。”祝竟遥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
“你怎知我还有玉清丸。”都雁芙惊讶地问道。
祝竟遥没有回答,因为这确实是她猜的。她心中明白,药王谷底蕴深厚,或许还留存着玉清丸。
“好,给你也无妨,只要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都雁芙说道。
“那是自然。”祝竟遥又坐到凳子上,都雁芙也落座在她对面。
“敢问前辈,当时是否有种被人操控之感?”祝竟遥突然问道。
“确是如此。”都雁芙想起当时的情景,心中一阵后怕。
祝竟遥指了指上方,神情严肃:“是祂干的好事。”
“你说什么?!”都雁芙震惊地站了起来,很少有这么不冷静的时候。这个答案,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我相信以前辈聪明才智,应该早有疑虑。”祝竟遥平静地说道。
“哼,即便如此,我们又能做些什么?”都雁芙无奈地坐下,心中满是无力感。
“难道谷主甘心一辈子被操控吗?”祝竟遥歪头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
都雁芙沉默良久,突然说道:“你今日的目的根本不是玉清丸。”
祝竟遥点了点头,坦然承认:“我的目的是你。”
都雁芙拿出簪子,设下一个结界,神色严肃:“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即便是祂,此时也无法窥探。”
祝竟遥看到簪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都雁芙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你别打这簪子的注意,不可能给你的。”
祝竟遥耸了耸肩,笑道:“好吧。”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相信,我们身处的世界是个话本吗?”
“我不相信。”都雁芙想也不想就回答道,脸上满是怀疑。
“可若是祂想要这个世界成为话本呢?”祝竟遥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
都雁芙的心瞬间不平静了,她看着祝竟遥坚定的眼神,心中隐隐觉得,祝竟遥没有说谎。“你有解法?”她急切地问道。
“尚不确定。”祝竟遥如实回答,她不想给都雁芙不切实际的保证。
都雁芙毫不犹豫地将腰间的玉佩扯下,递给祝竟遥:“这是我的贴身玉佩,你拿着它,药王谷的人都会祝你一臂之力,若是遇到危险,将玉佩摔碎,玉符会将我传送到你身边。”
祝竟遥有些诧异:“前辈这就相信我了?”
“因为我早就不信祂了。”都雁芙眼神坚定地说道。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那一刻,无需多言,彼此心照不宣。
第二日一早,晨曦初露,阳光洒在药王谷。祝竟遥等人准备启程回青云宗。依旧只有鱼巧云前来送行,她站在谷口,看着众人。
“巧云道友,这几日多谢你的照顾,替我们向谷主问好。”祝竟遥微笑着说道。
“祝道友放心。”鱼巧云点头回应,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舍。
众人坐上飞舟,飞舟缓缓升空。蒋引玉看着祝竟遥,说道:“阿遥,我们的历练任务只完成了一个。”
“嗯。”祝竟遥轻轻应了一声,眼神有些疲惫。
“不过快万宗大比了,想来也不会即刻惩罚我们。”蒋引玉继续说道,试图缓解气氛。
“嗯。”祝竟遥还是简单地回应。
“阿遥,你是不是累了。”蒋引玉有些担忧地问道。
“嗯。”
松芮佳一脸不悦地看向蒋引玉:“你就别打扰了师姐了,让师姐静静。”
蒋引玉瘪了瘪嘴,自知理亏,也没有反驳。
就在众人闭目养神之时,段清淮突然开口:“我要去接殷悦。”他的声音坚定,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蒋引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那你跳下去吧。”
谢有仪一路上都没说话,此时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我们历练时限已到,未能完成任务本就要受罚,段师兄若是将殷姑娘带回宗门只怕罚的更厉害。”他端的是一副为段清淮着想的样子,可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祝竟遥睁开眼,瞥了谢有仪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段清淮听了谢有仪的话,觉得有理,便不再开口。
他心中暗自想着,等万宗大比结束后,一定要去接殷悦,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殷悦一个人在外面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