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散蕤握着枪的手指捏得愈发紧。可E级晶核绝不会因为这样的压力能够剧变成S级。
“接着!”白光突然抛出来一把银色的刀。
谢散蕤伸手去接,没接到,刀掉到了她背后。她转头,看见那把刀在外挂手上。
谢散蕤:?
不是,这两个人为什么动作如此熟稔?
外挂是下意识接住了刀,好像这样的举动已经是肌肉记忆。
然后他跃起,那把刀砍在异化物的叶子上。
金属发出清脆的长鸣,刀身泛出凌厉的白光,一点点侵蚀异化物的叶子。有细微的绿色液体染到刀口,是异化物的汁液。这比自然凝结而成的汁液颜色深得多,对异化物的影响也更加大。
它其他叶片扫过来,想要将提着刀的外挂扫下去。外挂踩在叶片上,刀身竖起,侧了个方向,叶片扫在了已经有损伤的叶片上。
外挂一刀刺进叶片里,不愧是巨型蒜状异化物,叶片里面中空,他又拿着刀搅了一圈,整个刀身上染上绿色汁液。
异化物痛得抖动,卷着白光的叶子松开,他从空中掉下来。谢散蕤快跑两步,扯着人的衣领子卸力,好歹安全把人接下了。
白光递给谢散蕤一把枪,言简意赅,“B级的。”
B级的枪扫到异化物,总算能够给它造成一点轻微伤害。
谢散蕤看着在叶片间不断穿梭的外挂,冷着声音问白光,“你的A级热武器呢?”
白光,“他拿的就是。”
刀?谢散蕤差点放下自己射击的动作,转身给白光一脚,研究院就管这个叫热武器?
谢散蕤射击的动作越来越暴躁,速度越来越快。
“十二点方向,大概五米的距离,子弹嵌进去了,补一刀!”
白光朝着外挂大喊。
更加出乎谢散蕤意料的是,外挂几乎看不到犹豫,在白光话一出口的时间,就顺着他说的方向挥刀。这种默契,绝对不是第一次合作能够建立起来的。
刀上白色的光芒被挥出去,落到子弹嵌入的地方,“嘭”一声炸开。
她可算是知道为什么这把刀是热武器了。
白光停下来射击,开始为外挂播报哪些地方能够补刀。谢散蕤从来没有攻击也攻击得这么憋屈的时候。
“三点钟方向,八米!”
“头顶,三米!”
到了后面,外挂完全不需要眼睛的辅助,白光指哪他打哪。两个人之间的合作,像是能够组合运转的齿轮。
谢散蕤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异化物身上一道又一道的伤口出现,动作变得缓慢些,外挂突然从战斗圈跳下来,打开身上的飞行器,从身后环抱起谢散蕤,握着她的手一边射击,一边远离异化物的领地。
“白光呢?”谢散蕤问。
“后面。”
谢散蕤回头,果然看见白光藏在外挂开辟出来的安全路线上小心前进。
因为他们吸引了绝大多数的注意,白光这一路反而好走,连枪都没开一发。
三个人坐在山丘后面喘息,总算是脱离了异化物的追捕。
白光打开自己的通信手环,摆在空中的虚拟屏幕上记录了刚刚那株异化物的数据,包括中弹次数,出现地点一类。
末世的人类记录异化物都是这样记录,大概是受到官方发行的异化物种类资料记录的影响有关。
白光下意识站到外挂旁边,将手环上的数据一一向他分析,纵使对方一个字都不说,他一个人也说得起劲。外挂很不想靠近他,对于他一个一个蹦出嘴的名词,选择性忽略,根本就不听,甚至还皱起眉头。
白光在对方皱眉的瞬间突然反应过来,停止了自己的汇报,一想到对方如今连正常思考都做不到,有些可怜。他拍了拍外挂的肩膀,拍完才发现现场的气氛有什么不对劲,讪讪收回手。
谢散蕤看着这样的场面,记忆一点一点复苏,她撑着手跪着站起来,一脚踹到白光的膝盖上,把人逼得单膝跪地,嘴里发出沉闷的痛哼声。
没什么意思,就是单纯想踹他一脚。
谢散蕤整个人裹在凝滞的冰冷里,看着白光的目光带着狐疑,“你认识他?”
就白光对外挂那个态度,说这两人之间没关系,她是头一个不相信。她就说这个男的为什么头一次见她,就跟花孔雀开屏一样,原以为是脑子不好,谁知到对方哪里是脑子太好了,开屏对象不是她,盯着的,一开始就是她的外挂,好一记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白光到底是在研究院盯实验的研究员,猛然被谢散蕤踹一脚,气息乱了,剧烈咳嗽,咳得满脸通红。
“你说什么,我不清楚。”
白光是否认到底了。对于谢散蕤的问题,脖子硬到底,扭头不认,态度强硬坚决。的确,他不认,谢散蕤几乎不能从他嘴里掏出来有用的东西。
“是吗?”谢散蕤嗤笑出声,往他肚子上补了一拳,转头,“一一,我们走。”
谁是一一?白光有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然后他看见外挂点头,回了一声,“好。”
是了,谢散蕤第一次和白光介绍的时候,就说,外挂叫谢一。谢一,神特么谢一。什么难听的名字。
“等等,我有话要说。”谢散蕤才转身,突然被白光叫住。
谢散蕤回头,眯眼睛看着白光勾起来一抹笑容,像狐狸找到了满意的食物,“这可太好了。”
白光撑着地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得不稳却坚定,他伏在谢散蕤耳边,笑容里带着蛊惑,说,
“蕤蕤,为什么要带着一个拖油瓶呢,他除了长得比我好看一点,还有什么值得你动心的?不如抛弃他,跟我走。我们才是一路人。”
谢散蕤脸色黑得能够滴出血来,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袖子把耳边的皮肤差点擦出血。如果白光的目的是恶心他,那他做得确实非常完美。
神经病,不可理喻。
“你知道些什么?”谢散蕤懒得和他周旋,他开口能说外挂是个拖油瓶,就证明绝对不会对他的身份毫不之情。
外挂,可能真的是研究院的实验体。
白光耸肩,语气拉长,“我能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谢散蕤都要说一句对方会装。白光长了一张中世纪欧洲绅士的脸,说话更硬气,态度几乎是有恃无恐。
问不出来,谢散蕤也就在心里把这件事压下去,没有继续交流的必要。她将刀口上还未消散的汁液装进玻璃瓶里,分成四份,三人各自一份,剩下那个是给安裕心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