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看向关芝芝，“以前我喜欢两人可以共同进步，永远有话说，而且至少有一方面比我强。”
说话时，黎曼用余光扫向叶奕诚，见他也在认真关注自己的话语。
她微微沉思，突发奇想地说：“不过现在我觉得活泼又黏人的小奶狗弟弟也不错，会撒娇会卖萌，总能给人惊喜……”
黎曼故意顿了顿，“两个人圈子最好也不要有交集，这样还能保持新鲜点。”
关芝芝呆呆地眨巴眨巴眼睛，眼神瞟了一下叶奕诚，“原来如此，曼曼喜欢活、泼、主、动、的、弟、弟啊～”后几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她又补充一句：“那回头我得帮你好好物色，而且曼曼这么高，得找个一米八、一米九的弟弟才行。”
“好啊”，黎曼欣然接受，含着笑点头。
叶奕诚手肘杵在那，用食指指腹摩挲着嘴唇，像是在思考什么，嘴里还轻轻念叨：“小奶狗？”
下午茶水间里，叶奕诚正坐在桌子前边看资料边喝咖啡。
他注意到黎曼接好水后，在吧台那冲泡饮料，握紧的手抬了又抬。
最后他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般举起手挥了挥，大声呼唤道：“嗨，黎曼！”
声音洪亮，整个茶水间都安静下来了。
闻声，黎曼手里的汤勺掉进杯内，溅起一点咖啡。
她僵硬地抬眸，发现周围几个同事齐刷刷地，用一种八卦的眼神看向他俩。
她社恐都要犯了，可叶奕诚倒是浑然不觉，脸上笑容灿烂像是呲牙乐的E仔，见她看过来还变本加厉地大幅度挥动起来。
黎曼也不知道他要干嘛，只好挂起假笑，微抬手臂回应他，然后拿上杯子赶忙离开了。
窗外晚霞染红天空，整个房间都透着一些红意。
黎曼打算加班加点，把又多出来的审校工作弄完。
叶奕诚轻声走过来，黎曼也没有抬头理会。
叶奕诚熟练地坐到黎曼对面，半趴在桌面上，一手撑着下巴，修长的手指乱拨拉着桌面上的东西。
黎曼也大概能听见他的动静，头也没抬，说了一句，“你来了？我马上”，可突然感觉到自己脚背被什么碰了一下。
黎曼低头向桌面下看去，发现叶奕诚那一米一左右的大长腿已经霸道地侵占她桌下小半空间。
“哎呀，我的腿太长了，真不好意思”，叶奕诚嘴上这么说，腿也没伸回去，只是稍微往侧面歪了歪。
黎曼无奈，但也没大问题，还是继续专注工作。
可叶奕诚那边出来的的动静实在让人无法忽视，再次抬头时就看见他双手托腮，像朵盛开的花朵般展开撑着脸颊。
叶奕诚还微微歪个脑袋，神色慵懒，两腮一鼓一鼓地，嘴嘟嘟起来像是金鱼，又像求关注的大型犬，似是在那……学卖萌？？？
黎曼惊讶地微微张嘴，呆滞地望着叶奕诚，也不知道他今天吃错什么药。
叶奕诚注意到黎曼看自己，两腮瘪下去，嘟嘟嘴撅了起来，语气还挺怪异：“看我干嘛？”
黎曼打量叶奕诚，像是观察个什么奇怪生物，眨巴着眼睛，“你……在干嘛？卖萌？还是发癫？”
突然灵光一闪，“还是说……你在扮演活泼弟弟？”
闻言，叶奕诚瞬间破功，一下泄了气，脸颊似乎肉眼可见地变红，语气有些羞恼地反驳她，“哪有？我就是……”，他轻咳一下，“我无聊，想活动活动面部肌肉而已。”
黎曼还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的侧脸，惹得叶奕诚浑身不自在，偏过头去，“你快忙你的。”
“好好好，我马上结束”，黎曼拖长音调，嘴上噙着笑，手里滑动鼠标动作幅度也明显加快，“看来让你多等一会，就会逼得你变奇怪起来……”
叶奕诚长叹一口气，他算是知道了，可爱活泼根本不适合他。
他装也是装不来了，整个人散漫起来，说话也正常了，“没事，不用急。”
他收回大长腿，手撑着后脑勺，眼睛看着另只手把玩的按压式中性笔的笔帽，发出喀嗒喀嗒声，“之前我也会加班，我只是想…这样陪着你，到饭点就给你点餐，你累了我陪你聊两句，需要安静我就玩会手机。”
他的声音带点不易察觉的温柔，黎曼心中为之一颤。也没想到他突然这么认真回应自己，而那些话像是戳中某处柔软，让她不知道回什么。
黎曼只好沉默地装作继续忙碌，目光投在电脑屏幕上，可内容一点也没看进去。
拖拖拉拉，直到平复好心跳，她才重新投入工作，搞完与他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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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发现，最近叶奕诚总爱给她发消息。
有时分享E仔奇怪有趣的动态图片，有时是他在软件上刷到有趣的小视频，甚至每晚固定项目是发各种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视频或者图文。
起初她还客气回应“这个看起来还蛮好吃的”，第二天他中午做的饭菜里必有那道菜，或者带她去馆子里吃。
如果她回复“还行吧，看着挺好吃，但我没啥感觉”，叶奕诚就会不厌其烦地发更多选择，直到她说不错为止。
后来黎曼都懒得应和，既然叶奕诚热衷于投喂，不如她多分摊点菜钱，直接告诉他自己想吃什么，少绕点弯子。
这天下午，叶奕诚又给她发了视频，黎曼一下子转了一千块给他，备注都没写。
转账提示音刚响，叶奕诚的消息弹了进来。
【叶奕诚】：？
【黎曼】：老是你做饭，我多打点伙食费给你，以后我想吃什么直接给你说。
聊天框上亮了一会“正在输入中”，最后他发过来一串省略号，附带一张眼睛瞪得老大的“呆滞”表情包。
黎曼摸不准他的意思，正准备发消息，手机又震了一下。
【叶奕诚】：钱不收，菜可以点。
黎曼就知道，他沉默半天是不想收。
她抿抿唇，故意打了一串又贵又麻烦的菜品：那我想吃梅菜扣肉、锅包肉、叫花鸡、松鼠桂鱼、佛跳墙、油焖大虾……
对面又沉默了，黎曼都能想象到叶奕诚皱眉思考的样子，也不知是不是太为难他了。
【叶奕诚】：行，明天中午锅包肉和油焖大虾吧，下班后还能买得到鲜虾，其他的周末再做。
【叶奕诚】：我也不让你吃白饭，陪我一块去买菜，就可以抵伙食费。
黎曼没想到叶奕诚就这么答应了，倒是一如既往的认真，还会注重食材新鲜。
她嘴角不自觉翘了一下，故意逗他。
【黎曼】：我平时没注意过新鲜与冻虾的区别，正好那我要吃你亲手剥的虾！
“亲手剥”这个在输入法里连续打出来了，黎曼没注意，以为是“亲手做”直接点出去了。
发出去一会她才注意到用错词，这话也太暧昧了，像是撒娇。
她慌乱下想点撤回，却按到了删除，而叶奕诚的回复也已经跳出来。
【叶奕诚】：嗯好
只有两个字，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可黎曼觉耳根微微发热。
【叶奕诚】：下午你不加班吧。
【黎曼】：不加
【叶奕诚】：好，六点半见。
两人在外面随便吃了一顿，便到之前那家超市去买菜。
叶奕诚推着购物车走在前面挑看菜和肉，黎曼在他跟前甩个手，这看看那看看。
她还随手抓了一袋面包和几袋叶奕诚平时爱吃的零食，偷偷丢进购物车。
等他把商品放在自助机一件件扫描时，黎曼假装低头刷手机，实则余光一直瞄向叶奕诚的动作。
就在叶奕诚准备付钱的瞬间，黎曼手一伸，把手机往扫码区一贴。
付款成功的界面弹出，黎曼得意地晃了晃手机：“终于让我逮到机会了，这次我买单！”
“你倒是机灵啊，好吧，这次你来”，叶奕诚将东西装进购物袋，声音不自觉地放柔，“给你做饭是我乐意做的。”
收拾好，叶奕诚提上袋子，抬眸撞上黎曼怔怔的眼神，“其实……我更希望你用其他方式来‘还’我。”
黎曼心头一跳，她装没懂他的意思，“什么其他方式？”
叶奕诚喉结微微滚动，也自然知道黎曼也探问什么，他失笑一下，伸手指了指透明购物袋里拿几包零食，“比如下次你想为我做什么，直接点告诉我。”
“这是我随手拿的”，黎曼避开视线，抬步向前走。
“嗯，随手拿了我喜欢吃的”，叶奕诚语气里带着纵容，转身快步随在她身边，提着购物袋的手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手背。
叶奕诚侧头目光落到黎曼那微微蜷缩的手指，指尖之间还摩挲起来，“有机会你也给我做一顿，让我尝尝你的手艺，这样算是‘还’我了。”
黎曼突然想到之前下厨做的菜，能吃是能吃，但颜色貌似有些奇怪……她不禁轻笑出声，眉眼露出狡黠，“你确定要我给你做一顿？”
“当然”，叶奕诚回应的干脆。
“好啊，你可别反悔”，黎曼目视前方，抿嘴勾起唇角，像只憋着坏意的狐狸。
“你不用太有负担，也不用着急还我什么。”叶奕诚看着她笑，眸色柔软，声音很轻很轻，“反正…来日方长。”
—
第二天，叶奕诚早上快做好饭，黎曼才过来。
一进门，犹豫之下，黎曼开口说：“下午我就不和你一起了，我约了朋友出去吃。”
叶奕诚在那低头装饭盒，也没察觉有什么异常，应答一声：“好。”
下班后，黎曼来到约好的餐厅，一眼便看到秦琛坐在床边，向她微微招手。
自从上次知道秦琛喜欢自己，黎曼已经很久没和他联系了。
黎曼偶尔发了朋友圈，秦琛还是会第一时间点赞，可两人都没有主动发消息、互相问候。
昨晚，秦琛突然发了消息说想一块坐坐，黎曼也知多年好友，一味逃避是没用的，有些事情还得说清楚，便应下来了。
黎曼走到餐桌前，把包挂在椅背上，“你来得还挺早。”
秦琛靠在椅背上，端坐在那，目光一直在黎曼身上，语气不似往常那般不正经，“嗯，来了有一会。”
坐下后，两人陷入沉默。
片刻，黎曼先问出口，“点菜了吗？”
“点了，都是你喜欢吃的。”
“嗷”，黎曼举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秦琛接着问，“你最近怎么样？”
“都挺好的”，黎曼觉得二人这说话一句一回的氛围真尴尬，她挂起笑意，忍不住吐槽一句，“你怎么还正经起来了？让人怪不习惯的。”
秦琛双臂撑到桌面上，稍稍放松一些，“我还怕，是你不愿意再和我多说了。”
顿了顿，他又说：“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太正经，也谈过几个女朋友，那时候我也以为我当你只是朋友。直到高中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