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轨

    父母是放养主义,只要我不犯原则性错误,在学校附近租公寓独居是可以的。

    一个人住多少有点寂寞,所以养了小剪,一颗小小的仙人球。并不粗长的毛刺意外很硬,早上打招呼时顺便和它握握手。好痛……这样咕哝着,清醒了。

    还在读小学时,和妹妹照顾过一只被车撞伤的流浪猫。毛茸茸又暖乎乎的动物很可爱,也很聪明,很快就知道自己的名字,一呼唤就喵喵喵地跑过来。

    猫咪一瘸一拐又执着朝人奔来的模样,我感到无比怜爱。所以,哪怕清理猫毛和粪便都很麻烦,我也可以忍受。但仔细想想,这种麻烦事都让妹妹一个人做了。我只是坐在那里用随手折来的狗尾巴草逗猫,一起在太阳下睡大觉。

    我一个人的话,只能照顾小剪这样几乎不用照顾的植物。如果可以,我也想变成一棵植物,只要呼吸就可以活下去。

    妹妹送的豪华版游戏就像太阳,我在床上舒服地翻来覆去,砰砰射击直到半夜。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变成了大号小剪。妹妹每隔半个月看望我一次,给我浇水。

    不能和她说话,不能触碰她,我只能沉默地站在土里,感受她朝我身上洒水。

    想喝可乐,想吸果冻。

    想问她升学志愿,偶像活动进行得怎么样?以后要做职业偶像吗,有机会站在武道馆的舞台上吗?

    ……

    做不到,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她离开。

    醒来,继续玩游戏。但心里不舒服。

    ——要选择自己毕业后的去向。

    高中和国中的班主任说过同样的话,逼自己思考麻烦的将来。但是,如果变成大号小剪,和她之间默默疏远的将来会变成现实——如果后者正向自己一步步逼近。

    不行!

    明明连活着都觉得麻烦,血液却仿佛沸腾。这颗心激动得快要盛不下火山爆发般的暴躁。

    我的妹妹,偏科、逞强,自尊心强烈,笨拙的努力家。想要早早独立,会像大人一样迁就我,也说教我的妹妹……

    记得我的生日,会硬着头皮陪我玩双人游戏的,害怕突然从转角出现的怪物,哇哇叫着躲到我的身后,一边道歉把子弹都打空了……

    做偶像可以锻炼胆量,只因为这一点,就报名在社区剧场小小的舞台上又蹦又跳,冬天下大雪也坚持穿短裙派发传单,我的妹妹……

    得和她道歉才行。

    白天闹不愉快了,她一定对我很失望。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帮她发现最合适的志愿高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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