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的我都说清楚了，到这里就不送了。”
“再见，姜照。”
“回见。”
白灼将她送到了内院入口处，他好像也是内院的学子，否则应该早就被学院设置的重重关卡拦住了。
姜照是很习惯其他人不同目光的，毕竟从进入内院的第一天起，她就是焦点话题之一。
“姜照，好像是姜照，她顺利回来了？”
“我的天哪，劈山，若是普通的山也就算了，那可是山牢，她真的刚刚炼气期吗？”
“我是听说有秘法能让神明使出他全部的能力，莫非她……”
“这话可不能随便说，那不是皇室秘法就是归墟教的……”
原本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姜照劈山一事，到如今传的满城风雨，就连潜心修炼的学子都或多或少知道了。
其他人的看法姜照不在乎，她只是给自己施了个静心咒就走到了浮丘秋水的办公处。
刚踏入浮丘秋水的领域，姜照就感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浮丘秋水的面容并没有多少改变，只是看向她的眼睛时，姜照默默觉得心跳加速，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威压迫使她……
想要臣服。
“老师已然无相。”姜照肯定道。
浮丘秋水露出一个浅笑，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她指尖轻点，一面水枪就这么坠落在了姜照身后。
“此事记得对外保密。”
内院此前只有八位无相的大能，浮丘秋水进入无相一旦公开，掀起的波涛更是不知道会如何。
浮丘家在氏族里的地位也会或多或少产生些许变化。
“劈山一事，也不怪你。”浮丘秋水没有询问姜照的意思，“就算真的是因为你的错而被关进山牢，我也能护住你。”
“只是要苦了你，要不待在学院，要不在外就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现在谢明月和季知节都在调查，既然你回来了，现在是准备闯塔还是潜心修炼，准备学院大比？”
如今的泛修院是没有参加学院大比的资格的。这条规则其实也不是针对泛修院，各大学院下面的分部也是要自己去争取名额的，那些学生人数不多或是学生质量不够高的分部也没有参加学院大比的资格。
“闯塔。”
不仅要闯塔，还要闯过前四层。
她得去第五层的聚宝阁，她要问问里辰极，从前的闻人皇室究竟是如何覆灭的。
姜照，又为何会与闻人皇室有接触。
此番去万象九重塔的路上就安静了许多，就算有人想讨论姜照也不会敢当着浮丘秋水的面开口。
明面上浮丘秋水是整个泛修院的老师，但她是为了谁去的已经不言而喻。待学院大比结束，各位老师能选亲授弟子的时候，姜照势必会在她的名下。
若是没有浮丘秋水，某些心理扭曲的同学早就因为姜照劈山被追捕一事而上前挑衅了。强者为尊，但实力不会筛选他们的品质，只有更加强大的人在姜照背后，那些人才会望而生畏。
“姓名。”
“姜照。”
登记完毕，姜照又感觉脖颈处的印记好像刺了她一下。随后，她便在那熟悉的镜子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印纹。
“根据自己的情况闯塔，若是撑不下去，将血涂在印纹上就能被传送出来。”九重塔负责登记的学子一天里不知道要说多少遍这句话。
其实她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明明知道自己是闯不过某一层塔的，偏偏还要冒着可能会死的风险向上一层。
路迦之所以选择在万象九重塔里做一个小小的记录员，就是不想冒险去闯塔，不想去冒险挑战榜上有名的学子。
悠闲地活着不好吗？
“那是通往第一层的路口。”路迦看着姜照的背影，默默打开了小型观天鉴，在【预测】一栏里下注，赌姜照闯过第一层就会离开。
“今天有人去闯塔了？”
“是那个劈山的姜照。”
“劈山也是神明的实力，不是她自己，算了，我压个能闯过两层好了。”
“两层？一层两关，炼气前期的学子连第一层第二关都未必能闯过，我觉得她最多耗尽灵力过个第一层吧。”
观天鉴下讨论的人并不多，也就是最近临近学院大考，前来闯塔的人比之前少了很多，否则根本不会有人给炼气期的学子下注。
路迦觉得这些人说的都对，姜照再怎么说也才炼气前期，为了闯塔使用秘术耗尽灵力请神明闯过前两层好像没有意义。她要是姜照，肯定不会这么做。
“谁押姜照能一举闯过前四层？”路迦揉着自己的眼睛，她都要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睡太久，以至于脑子都不清醒了。
炼气前期，一连闯四层。
今天来的就算是个筑基的学子，路迦都觉得对方未必能闯过九重塔的前四层。根据闯塔之人实力的区别，每层关卡的难度也会有些许变化。不过明心境往后，前四层就不再有难度了。
除非谢明月那样的天之骄子，闯塔时就已然名震天下，实力卓群，否则根本不会出现一边倒只压过的情况。
或许是因为那个押姜照能过四层的人投了不少积分，参与押注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这就是上天的馈赠吗？知道我没积分了给我补给。”
“无所谓无所谓，押反面至少也是回本，炼气前期能过青云塔前四层？她要是过了，我给她做牛做马。”
“其他人话也别说那么满，还有押她一层都过不了的，也太夸张了。我就……就压个过不了四层吧。”
激进派和押姜照能过四层的完全相反，保守派则只押了姜照过不了四层。蚊子再小也是肉，太贪心说不定反而什么都捞不着。
外面的喧嚣影响不到姜照，此时的她只需要轻轻推开眼前的大门，面对自己即将遇到的对手。
第一层第一关设置了一个守层的学生，当年谢明月进入这里时，里面空无一人。
第一关的守层人会比闯塔人高一阶修为。
比如姜照目前是炼气三阶，她要面对的敌人就是炼气四阶。明心境往后，这一层都不会再设置对手。
“请赐教。”
对手名为郑萩阖，炼气四阶，来自体修院的罡体派，也是这一届进入内院的新生。守层人的竞争激烈，他能站在这里也是有格外出众的地方。
“罡气护体！”
罡体派以身为炉，化罡为甲，最终达到破界成圣。前两个阶段都不难达到，唯有一破界成圣，唯有学院内无香境的大能或许能说上一二。
地面的碎石忽而飘上半空，姜照还没后退几步就差点撞上了飞来的石子。不仅是郑萩阖的周身，这些石子也环有紫色的灵气，简直像脱离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有意识地攻击姜照。
“混天绫。”
姜照抽出扎发的混天绫，原本高高束起的头发顷刻落下。混天绫绕过凌乱的石子直冲郑萩阖的腹部，其他地方都只有浅色的罡气环绕，唯有腹部用石子化成盔甲，姜照将大部分灵力注入混天绫，一举攻破。
“咳……咳……”
郑萩阖擦去嘴角的血渍，就像他一上来的攻击就下了死手一样，姜照此番也没给他留任何回旋的余地。
或许这就是修行者的默契，一招分胜负，谁赢谁输都无悔。
“几个月，修炼了几个月竟然能对灵力有这样恐怖的掌控力。”郑萩阖在这一刻都不想承认自己已经修炼数年，他能进内院一来少不了父亲的打点，二来他的起跑线比很多人都早得多。
但天赋，是他再早修炼都无法跨过的沟壑。
“如此一来，我反倒相信我的父亲不是你杀的了。”
姜照原本没想在第一层多留，谁料郑萩阖语出惊人，让她停下了即刻去下一关的步子。
郑萩阖。
郑续流。
“你是郑续流的儿子？”
郑萩阖自嘲一笑：“虽然那老头子看起来年纪很大，但我的确不是他的孙子。”
“我在他的坟前发誓，要找到害死他的人，否则我就不是他的儿子。结果拼命想报复的人就站在我的眼前……”
“我却突然发现，一直以来我都找错了人。”
现在反倒是姜照不明白了：“郑续流是被人暗害的，你怎么确认不是我。或者说，若他是我找人杀死的呢？”
笛音催促着姜照赶紧离开这一关，闯关成功后，闯塔者不得就留。
“等你闯塔结束，我会全数告知。”郑萩阖向后一步，先行退出了万象九重塔，“也希望你能给我些，关于那老头子死因的线索。”
叮！
“姜照闯过第一层第一关了，赌她一关都闯不过的亏死了吧。”
“亏不了亏不了，这不有个赌她能过四层的吗？只要她过不了四层，咱们啊，都亏不了。”
“别吵了别吵了，姜照进第一层后半部了。”
第一层的第二关和第一关的设置理念差不多，只不过她的对手从人变成了灵兽。
比她高一阶的，数不清的，下手没轻没重的灵兽。
“不对。”
姜照喘着气，又一斧子砍掉了某个灵兽的头，这源源不断的并不是普通灵兽。
“是注入灵力到炼气四阶的，灵兽傀儡。”
灵兽，是可以被击败的。
而傀儡，源源不断，瞬间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