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所有老师都在讨论这次的成绩，提到次数最多的名字就是袁湘琴。
B班老师：“杨老师，你们班袁湘琴这次居然考了第二名，只比江直树低一分，太不可思议了。”
当然这句话没有丝毫的恶意，首先卷子本身是保密的，其次袁湘琴本人是在F班考试的，F班没有一个人达到她那样的成绩。
各科老师都很欣赏袁湘琴的试卷，既工整又有条理。
杨老师本身就有点感性，一个大男人此时眼眶微微发红。上次校长给他发了最后通牒，这次期中考试如果F班的成绩还没有提升，他就会失去下个学期的聘书了。袁湘琴这次考了第二名不仅仅是让F班可以扬眉吐气，连他的工作也就此保住了。
回到班上，杨老师站在讲台上本想说些什么，但是声音还没发出他就忍不住哽咽了，转头趴在黑板上哭泣。F班同学纷纷安慰。
“老师，你怎么了？”
“说出来大家可以一起解决啊。”
“对啊！”
......
杨老师扬了扬手，示意自己没事，他带着哭腔说道：“我就知道，热情肯定是有用的，努力肯定是有用的。谢谢袁湘琴同学，也恭喜你得了全年级第二名。”
“不客气，杨老师。”湘琴问：“老师知不知道我英语试卷哪里扣了分？”
杨老师擦擦眼泪，“你的试卷就作文扣了一分，因为忘了写一个标点符号。”
“哇！要不是标点符号，湘琴岂不是和江直树一样都是满分了？”
“我们F班也的袁湘琴其实比江直树也不差！”
......
“其实袁湘琴同学也是个天才吧！不然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冲到第二名。”
“果然笨蛋还是笨蛋吧，永远不可能成功的。”
这话一出，F班同学莫名地安静了下来，这不是笨学生勤能补拙的事迹，而是天才混在一群笨蛋里面扮猪吃老虎。之前所有的兴奋和斗志被一盆凉水浇灭了。
本来就是天才的学生考到第二其实是理所应当的吧。
留农纯美虽然平时和湘琴形影不离，但是此时也突然感觉到了她们之前的距离。湘琴其实这么聪明的，而她们是货真价实的差生。
“不是的。”湘琴道。“也许智商高的人可以轻易地成功，但是不代表普通人拼尽全力也得不到成功。大家只是学习的方法有问题，并不是真的笨。相信我，还有杨老师，我们F班一起努力，大家一定都能考上大学的。”
“F班永远不认输！”
“对，我们F班才不会认输呢！”
大家纷纷扬起了斗志，没有谁愿意背负上笨蛋这个称号。
从这天起，F班的学习氛围焕然一新，大家不论是学得多么吃力，都在争分夺秒地去背诵记忆还有做题。他们会整理出来困惑的地方，然后杨老师和湘琴在课后为他们集训。也会拿着题目桌前桌后讨论。有的人叽里呱啦地背着蹩脚的英语单词，有的人一笔一划地算着题目。
湘琴每天除了补上之前落下的功课，还要整理各科的资料例题给F班同学用，因此还是整天都泡在书海里，忙得脚不沾地。
阿利嫂看着湘琴每天忙碌学习的样子，对直树嗔道：“哥哥，你看湘琴每天这么用功多辛苦，你去给湘琴帮帮忙啊！”
直树轻嗤，“她才不是自己用功，她是在帮F班那帮笨蛋。”
阿利嫂用手肘捅了下直树，“那你更应该去帮忙啊！湘琴这么善良，还乐于助人，哥哥应该向湘琴学习。”
“才不要！”
阿利嫂一副我就知道你傲娇的表情，推着直树到了湘琴房间，“湘琴，我带哥哥来给你帮忙了。”
”等会儿我给你们两个送宵夜。”然后迅速关上了房门跑了。
湘琴哭笑不得，本来想对直树说不用帮忙了。直树却先开了口，“你这样，帮助F班那群，嗯，那群人，会觉得很有成就感吗？”
湘琴不明白直树为什么会这样问，但还是回答，“不是因为所谓的成就感啦。只是想这样做而已。”
“F班的同学都很好，虽然他们平时显得不着调，但是其实都是怀着赤诚热心的人，我很珍惜跟他们的友谊，我也希望他们能够更好。”湘琴刚来时只觉得这是一群咋咋呼呼的孩子，但是慢慢的她在观察中发现，他们大多数人的内心都别扭又敏感，会因为别的班同学欺负自己班同学挺身而出，也会在日常中互相帮助，是一群很可爱的人。
“我以为你会是和我一样的人，但事实上我们却南辕北辙。”
“你是说我不像你那样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反而充满热情？”湘琴有些猜到直树的想法。“大家都说你是超级天才，你也觉得你学什么东西都很快，在这种情况下你反而会失去对很多事物的兴趣，对不对？”
看着直树的表情，湘琴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也曾经有跟你一样的想法。但事实上这个世界很大，有很多的人，很多的物，这些都是一个人穷尽一生都不可能全部了解的。世间万物千变万化，如果你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台湾很小，斗南中学更小，你在学校里是受人追捧的天才，也许在更广阔的范围内你也会被称为天才，可是你要明白你的智商只能使你的人生更加顺利，而不是必要条件，很多人即使智商普通也一辈子过得很幸福。你可以用你的聪明才智去做更多有意义的事，而不是在这样一个狭小的圈子里无病呻吟。”
“我是不是说得有点过分了？”湘琴有些忐忑，她觉得自己好像说得有些过了。
直树摇摇头。“没有。是我有些狭隘了。”
“在这之前我人生最大的苦恼就是不想受我父母的摆布，考台大，然后继承公司。我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但是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都可以轻易成功，为此我感到厌烦。就像你说的这个世界这么大，很多东西我都不了解，我应该多去经历才对。”
“你以后想做什么？换个问题，你大学会选择什么专业？”
“我啊，应该会选择念数学专业。我觉得数学的世界神秘且美好，值得我一生去探寻。你呢？有什么想法？”
湘琴反问直树。
“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我相信我会找到目标的。”
“慢慢来，人生目标还是要慎重考虑。”湘琴拍拍直树的肩膀安慰他。”
“你可以先去了解尝试，人生又一万种可能。”
直树看着她，“你的心态很好。”
湘琴不自觉摸摸鼻子，她一直觉得随心所欲就是最好的状态，喜欢就去做，不喜欢的就远离，对于未知的事物她永远充满着好奇。
“你以后会离开台湾吗？去大陆？或者出国？”
“应该吧。我不想永远只待在一个地方。除了数学，我应该还会去探索世界的各个角落。”
这一刻直树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抓不住眼前的人，她向往着更广阔的世界，他却还在迷茫中烦躁。
有什么地方在悄悄失控。
“你之前是真的喜欢过我吗？不是一时兴起？”直树突然问道。
“诶？”
湘琴有些心虚，虽然喜欢直树的是原主不是她，但是她也不能去直接否认原主的感情。只能干巴巴地说道：“以前是有喜欢啦。”
“那么现在呢？你变心了？”直树步步紧逼。
湘琴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额，我，我现在只喜欢数学。”
直树抿嘴。
“我可以和你一起帮助F班他们。”
湘琴惊讶，“你确定？”
直树伸手摸了摸湘琴的头发，心想：她的头发很柔顺，很好摸。“不是你说的我应该去尝试不同的事情吗？”
......
湘琴带着直树来到F班的时候，引起了一阵轰动。
阿金：“湘琴，你带着江直树这个怪物来我们F班干嘛？”
“金元沣！不准人身攻击！”
湘琴站在讲台上拍了拍手，给大家介绍道：“大家应该都不陌生吧，站在我旁边的是A班的江直树同学，他也是我为我们F班同学请来的外援，以后直树同学也会成为我们F班的辅导老师哦！大家欢迎直树老师！”
F班同学在底下兴奋地鼓掌，特别是留农纯美她们。大家对于传说中天才还是很敬仰的，一直被奉在神坛上的人此刻就站在他们面前，以后还会教他们功课，这是A班同学都没有的福利。他们此刻更感谢的是他们班的袁湘琴，是湘琴同学告诉他们不要放弃自己，他们才会有勇气在最后一年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