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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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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海园外蹲守着大量的媒体和粉丝,快门声频频响起,仲晴和厉司航不经意地闯进了他们的镜头。两人同框,神图就此诞生。

    照片里的女人大半张脸被墨镜遮住,她鼻梁立挺,嘴唇小巧,黑得发亮的头发更是凸显了她皮肤的白皙,整体上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印象。而她身后的男人带着黑色的卫衣帽,眉眼锋利得像把刀,却因为看向女人的目光带上了情。

    画幅压缩了他们现实的距离,两人之间明明相熟却装不相识、隐忍克制的的保持距离很像电影里上演的桥段,随便把他们单拎一个出来都是幅行走的海报。

    谈烨的流量让他两的照片迅速穿梭在网络里,一度掀起脸华丽的热度,全网都开启了捞男捞女的海底捞模式。

    因为厉司航的五官在照片上清晰可见,不消片刻,他曾经的同窗们都自豪出来领人,厉司航的个人信息也被网友们顺藤摸瓜得挖了个底朝天。头顶学霸光环,长得又高又帅,厉司航自带当下火的全部元素,想不火都难。他和仲晴的这张照片一路流通到了A大的校园里。

    有人在评论圈里传了好多张厉司航和朋友在校外打野球的照片,麦一笑、李柯岭、耿业秀、商意和谢徐阳纷纷露脸,这帮子人的颜放在娱乐圈都不输明星,惹得网上集体犯花痴。耿业秀不久前惹出的祸刚被平息,眼看事情越燃越烈,网友跟扫雷似的一个一个去狙击,他父母生怕屋顶着火,二话不说得清理了全部的照片。同时,网上有人爆出当红男星楚津陌疑似出柜的标题博人眼球,大众们的视线一下子被转移了。

    耿业秀跟个二缺似的在朋友圈转发厉司航和仲晴的那张合照,配文:【老子差点也跟着火了】

    光从文字里都能体会到他的自豪感,引得他身后那帮没脑子的人纷纷跟风效仿。

    麦一笑和李柯岭恨不得把他揪出来揍一顿。耿业秀身上破事多,他两不想被沾染腥味,商量的解决方案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人提前一步的实施了,得到的效果显然是他们都想要的。

    两人松了一口气,话题又重新回到了厉司航身上。

    照片刚流出来的时候,他们下意识地以为是四航带仲晴去拜访的梦姨,还觉不可思议,四航竟然愿意让人陪,这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因为梦姨去世的九年来一直都是厉司航一个人去得生海园,他们想方设法陪他一起去,最后都已失败而告终。

    这对兄妹两一到梦姨的忌日,整个人都会变得浑身不对劲,而且这个状态会一直持续到冬天结束。

    后来麦一笑在网上看到今天是谈烨的葬礼,立马反应过来仲晴是来看谈烨的,厉司航和她的相遇纯粹就是巧合。这个逻辑顺下来,他和李柯岭才觉得符合常理。

    李柯岭认出了谈烨,也自然记起了他在警局和仲晴的一面之缘,仲晴身上散发着那股带风的气息。他没想过和四航扯上关系的是她,反过来说,或许正因为那个人是他,那么司航一切的反常都会在情理之中。

    麦一笑在他们三个人的小群里发了这张照片:【@四航墓园幽会,算你浪漫】

    李柯岭也跟着凑了个热闹:【@四航正宫驾到,臣等接驾】

    谁让厉司航的小脸蛋长得太过于扎眼,从小到大,想碰瓷他的男女老少都有,他处理这种事情的手段也随他们不知分寸的举动一步步的进阶,也越来越游刃有余。他发现好好跟人说话是不听的,干脆用拳头给自己造了个不好惹的名声,当然这种手段只适用于男生群体中。针对女生,他不会动粗,一次好言好语,二次律师函警告,久而久之,没人再敢犯他的忌讳。

    大多数人都喜欢被人瞩目的感觉,厉司航不喜欢,他最烦的就是成为被人们议论的话题。他连自己给自己带来的话题都会掐断,更别提是别人施加在他身上的了。要是他本人不想这张照片被众目共视,他会在稍有苗头的时候就立刻找人掐断,绝不会给它烧起来的机会,所以网上想要找到他的个人资料很简单,但找到他的照片很难。

    他在评论圈里被传出来打篮球的照片算是硕果仅存的一张。球是在校外打的,照片也是校外的人拍的。那天,厉司航忙着在场上打球赢胜负,哪管的着看台的人在干什么。打完,照片已经大规模得流了出去,他能追踪到发照片的人,奈何发布的人实在是太多,他只能找人尽可能删除那些帖子,减少曝光量,但架不住手快的人都已经把照片保存了下来。隔段时间,这张照片又会重新出来蹦跶蹦跶,厉司航想断都断不干净,也就随他们去了。

    这次厉司航没有出面,任由这张照片被认识他的人看见,他这个圈子里的人可以说是一下子都知道了仲晴的存在,私底下都聊得起劲。大家向来一有什么事都喜欢往梁霖森的酒吧跑,二楼转眼间人满为患,他们好奇仲晴的所有,共享消息。

    商意窝在玻璃旁的榻榻米软椅上,没有理会他们的闲扯,反倒谢徐阳在手机里找上了他,他也是为了厉司航和仲晴的事而来。商意惊讶他竟然有一天会关注这种谈资,笑了笑,惹来了一直在他身边无意识绕圈梁霖森的关注,他的肩后就这么多出了一个软绒绒的大脑袋。

    梁霖森的眼神紧紧盯在他的手机屏幕上,“你和谁聊天聊得那么开心?”

    商意不用特意开口去回。

    梁霖森的小眼神一个劲儿得瞄啊瞄的,三两下就把商意屏幕上的内容全看了去,他又在商意耳根子旁吃味地咕哝:“谢徐阳转性了?他不是不喜欢参与这种话题吗?你不是刚把他介绍给璨璨当家教吗!?他怎么又来找你了,商意,你是开中介的吗?”

    “你脑子里装得都是木头吗?梁霖森。”商意认识谢徐阳四年,他对不放在心上的人从不在意,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认识仲晴。要是他跟四航杠上,两个人又都是犟种,商意光是想到那个画面他都头疼,于是斜眼询问梁霖森,“我该怎么回?”

    梁霖森自作多情的以为商意是在乎他的感受,内心暗爽,大方地抡起胳膊帮他打发走了谢徐阳:【迟早的事】

    明明仲晴和厉司航两人八字还没一撇呢!现场正热火朝天地开着赌局都在赌四航能不能抱得美人归,商意只是不参与又不是耳聋,他忍不住失笑地说:“骗人不好吧!你对四航这么自信?”不过或许这样能让谢徐阳知难而退,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

    “四航能拿捏人心,你说,这谁能招架得住?”

    梁霖森回溯起了他以前经历过的痛,跟商意是由悲转喜的一顿输出,商意听得瞳孔如向日葵般闪亮,越听越入神。

    高中的时候,男生之间闲着没事干,动不动就喜欢打赌。所有事都是50%的概率,大到考试押题,小到猜人恋爱分手,彩头永远都是输家要帮赢家写作业。他不喜欢写作业,赌得劲头也最盛,最后累下来他和耿业秀这个二逼写得最多,甚至包揽了很多人高中三年的寒暑假的作业,但厉司航就跟见了鬼似的一次没输过。

    他两愤愤不平得跟厉司航对峙说:“你他妈得出老千吧。”

    厉司航看他们的眼神跟看智障无疑,他说:“菜就多练,输不起就别玩。”

    麦一笑还找抽似的悠悠飘来一句,“你们不知道吗?他能看穿人心的,跟他玩,够你们输的了。”

    耿业秀不信地大喊:“怎么可能?”

    他没像耿业秀那么激动的反驳,很认真地问麦一笑:“真的?”

    麦一笑说:“就你们这个智商去了赌场恐怕都回不来。”

    梁霖森突然意识到麦一笑避开了所有厉司航加入的赌局。

    他高一认识的厉司航,不能说和厉司航有多交心,但他们的相处是和谐和舒服的。厉司航很随心所欲,他要是想让大家舒服能让大家都很舒服,他想是想让大家不舒服能让大家觉得呼吸都是不通畅。和他相处很简单,其实也很难,取决于他的偏好和选择。

    麦一笑跟厉司航穿一条裤子长大,他的话是有可信度的。梁霖森心里是有点信了的。耿业秀不信这个邪,非要和厉司航1V1的玩。他们赌的是学校里一对谈了很久的学霸情侣会不会分手?之前他们就拿这两人赌过一次,题目是他们会不会在一起?

    当时男生追女生追的全校都沸沸扬扬的,女生一直都表现的很冷淡对男的爱答不理的,老师们都把两人找过去说教,这种情况下谁都会觉得他们没戏了,就厉司航逆着常理硬说他们会在一起,然后过了几周,他们两就真的在一起了。

    这次耿业秀不厚道,他拿学校保送出国的名额诱惑男生跟女生分手。题目他一手出,结果也是他一手包办,他想输都难,毕竟当初说他们能在一起的也是厉司航,他要是说他们分手那就是推翻他之前的答案。

    厉司航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光是看到两人并肩走在路上,他就说了会,还抬眼跟耿业秀说你做了件好事。大家都在说你开什么玩笑,男生对女生的好是众所周知。撇开知道内情的他之外,那个场面真的叫人难以置信,耿业秀惊鄂得下巴都合不拢了,从此再也没有质疑过他。

    梁霖森还记得厉司航当时说过的一句话,“他们会在一起是因为那个女生善良。”

    他说:“我其实到现在都没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四航说得没错,感情越深越不敢表达,”商意出神得说,“可能在这段感情里,女生爱男生要比男生多得多。”

    梁霖森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似的得把头撇向了一边,两人怀抱着同样的想法,静默的压抑情感。

    商意问他: “那你们当时那些在一起的情侣现在都怎么样了?”

    “都分了,当下是当下,未来是未来,现在的他们也不是十七八岁的他们,什么都会变,人都在变,更别提喜欢了。”

    成长预示意外,梁霖森的心思已飘向了远方,他懊悔万分地说:“我去,早知道跟四航赌将来了,我他妈一份作业都不需要做了。”

    商意好奇还没有发生的事,他问出了一个不可能有结果的问题,“要是再过几年,他们会不会又会复合?”问出口后才觉得自己很傻。

    “会啊,这谁都说得准啊,初恋出轨率高达90%,兜兜转转要是再遇见,两个人脑子里想到的都是彼此最美好的年华和记忆,他们的续集又会再次上演。”

    “那你们这次改赌长期的,所有故事的结局不成的几率更大。”商意的话音混着失望。

    “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梁霖森顿了顿,僵硬地说:“所以我赌他能成。”也希望自己能成。

    商意脑中的那根弦似乎崩断了,他屏住了呼吸,仿佛这一刻成了永恒。

    梁霖森恰逢其时的用力摇晃他的肩膀,“好了好了,谢徐阳都问完了,不许你再跟他聊天。”

    商意随即嗤笑出声,眼下伴着浓浓的阴影,他刚刚好像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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