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华踏出门口,庄长风紧跟其后,不过庄长风的脚步越走越快,因为他好像感觉到了背后一道阴冷的视线凝聚在他身上。
雾华在意识里对着青鸾说:“阿鸾,麻烦在这里帮我照看他们的安危,尤其是林俞,他们有什么意外,立即通知我。”
青鸾应了声,化作一道流光从雾华身体里出来,进入刚刚那个屋子里。
林俞冷冷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对庄长风的怨意越来越大。等这次任务一结束,他会立即带雾华离开,不管雾华愿不愿意,哪怕恨他也好,他一定要带着雾华离开,永远不会回到这里。
而屋里的人都沉默了,他们有点目瞪口呆,刚刚还在哭泣的可怜无助的少年,现在却一脸冷意阴鸷地望着门口。
在雾华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后,才回过头闭上眼,一言不发地背靠在一根柱子上,另一只没受伤的手紧握着剑,双手环抱于胸前。
庄家的人不敢去请林俞坐下,不过雾华她走后,他们也没有那么害怕,毕竟感觉现在林俞身上放出来的冷气都能冻死那妖物,包括他们……
……
花园里
雾华和庄长风一同赏花,雾华笑着对他说,“没想到,果真如外面所言,庄府的花果然都名贵非凡,很多都是稀世之宝,外界少有。”
“其实是因为家母惜花、爱花,父亲就经常专门为她寻来这些花,为此还做了一个花园,专门请了花匠打理这些花。哪有什么名贵之花,不过是父亲对母亲的赤诚之心罢了。”
雾华感叹,“庄先生和庄夫人真是伉俪情深,羡煞旁人。”
庄长风微微一笑,“林公子对雾言大师不也是如此吗?何来羡慕一说?莫非只是林公子的一厢情愿?看着倒也不像啊?”
雾华没有理会庄长风的调侃,答非所问道:“长风公子您看,这里的花娇贵无比,种类繁多,令人赏心悦目。但还少了一种花,那种花善洞察人心,可吸□□怪,长风公子可见过?”
“哦?竟还有这种花,这倒是没能有幸见过。”庄长风遗憾地感叹道。
“它最喜欢吃的是一种妖怪,名为食恐兽。传闻食恐兽最喜以恐惧为食,吸食人类精气,残害他人。这人类啊,若是将食恐兽吞噬,二者一融合,便能化而为妖,融合后可将这种似人似妖的生物命名为人恐兽。”
庄长风脸上波澜不惊,“竟如此恐怖吗?”
雾华莞尔一笑,“是呀,不过你说奇不奇怪,怎么会有人愿意变成妖呢?难道为了追求长生?”
庄长风没有否认,反问道:“雾言大师不喜欢长生吗?”
“凡是所有人者,各有喜恶,不过我对长生的看法是,我认为若有,则重之;若无,则不可强求。我奉劝一句,违背天命,残害他人,强行改命,恐惹灾祸,灾祸未必报应在作恶之人头上,也有可能会落在他珍而重之的人身上。”
“长生或许是一种诱惑,但有限的生命更具有珍贵性,不是吗?回头是岸,方可及时止损。”
他说:“若有情人中,一方为得长生者,一方为如蜉蝣命般短暂的人,你不觉得这太残忍了吗?若另一方能得长生,是不是就可以长相守,不用尝到恨别离了?”
油盐不进,雾华冷冷地道:“都说了,违背天命,必遭祸害,就应顺命而为,为你也是为其他人好。若是追求长生之道,无害也就罢了,追求长生无可厚非,但为了一己私利,将别人的气运夺走,残害他人,这就不可取。”
庄长风也收起了温和的模样,面无表情地看着雾华,“若我不信命呢?那我偏要行之呢?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那我必除之。”
两人对峙,突然庄长风笑了起来,“雾言大师嫉恶如仇,不愧为我辈典范。”
“庄某有一问,若雾言大师你为长生者,心仪之人为蜉蝣者,雾言大师又该如何呢?”
“两种方法,一者远离之,不沾因果;若沾上了,则截断因果,及时止损,互不相见。二者,与其相伴一生,待对方元寿尽时,再断因果。”
庄长风疑惑,“那雾言大师会选哪一种?”
雾华眺望远方,“我选第一种,痛苦只是一时的,这对双方都好。而第二者,长生者得一时之快乐,哀怨嗔痴却相伴一生,不可取;短寿者则越临近生命末尾越焦虑,越会生出怨怼,害怕对方在无尽生命中变心。”
雾华停下这个话题,“好了,想说的,想劝的都说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长风公子,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