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当初你们做过什么，你们不清楚吗？”庄长风怨恨地看向庄家夫妇二人。

    “你竟还是忘不掉那个妖怪，是吗？竟为了她，忤逆，谋害你的父母。”庄夫人气得眼眶发红，捂着胸大口喘气。

    “妖物又如何？孩儿就是执意要与她在一起！当初要不是你们阻止，将我关在家中数月，我不能与她赴约，我现在又怎么会找不到阿礼！”

    庄长风一脸痛苦，“一定是我没赴约，阿礼不想看到我了。我才找不到阿礼的！如果我练成了食恐兽，吞噬掉它，我就能变成妖了，我就能和阿礼长相守了，哈哈哈哈哈……”

    随即，又一脸怨毒地看着他们，“母亲啊，你为什么要找来雾言呢？差一点差一点我就成功了。一开始我是不想杀你们的，我以为只是吞噬你们的恐惧就行了。没想到这食恐兽的胃口越来越大，竟想吞噬你们的精气元神，那我就没办法了，总得满足它吧。”

    庄父气得，话都说不直溜了：“你……你这逆子。你和那妖物本就道不同，我和你母亲又怎能看你走错路啊！还不如早点放手。当初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我和你母亲喜不自胜，我们不求你带回来达官富贵之女，不求书香门第之女，只求是一个普通正常的女子便好。”

    “可后来，你却和我们说你想和一个妖怪在一起，我和你母亲怎么能接受？为人子女，不为父母体谅，竟为儿女情长害你父母。”

    庄长风闭眼，心知改变不了他们心中的偏见了，不再做争辩。

    突然，他又大笑起来，“父亲母亲，你们对妖心存偏见，可不曾想你们找来的雾言大师，不也是一只妖吗？似乎还是一只花妖呢！”

    又看向林俞，对着他说：“是不是很意外呢，林公子。我现在的处境就是你以后步入的后尘。世人偏见、寿命不同，你都要经受爱恨别离之苦，呵呵……好像你比我还惨呢，至少我和阿礼两情相悦，没有爱而不得。”

    林俞拿着长生架在庄长风的脖子上，庄家夫妇想阻止，却被林俞阴鸷的眼神吓得不敢动，怕他乱动，庄长风就死在剑下了。

    “我姐姐是人是妖，又怎样，我不介意，我也不会步入你的后尘。”

    雾华看着这一场好戏，拍了拍手，莞尔一笑，对着庄长风道：“不对哦，谁跟你说我是妖了？我既不是人也不是妖。嗯～我就不能是仙吗？”

    “虽然我对妖怪没有什么看法，但是还是要澄清一下我的身份哈。主要是执法肯定要表明身份，秉公执法的，不然就违反天条了。”

    庄长风听后，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黄粱一梦香对你没有用！”

    雾华朝庄长风狡黠一笑，“说起这个，我就要感谢一下你啦，你们的黄粱一梦香和那个什么炉现在就是我的了。哦，还有那个什么食恐兽，也是我的了。”

    庄长风沉默，思考为什么现在的雾言和他印象中的那个人不一样，至少在脸皮上不一样。

    “咳，作为交换，我告诉你一个真相吧。”

    庄长风抬起头看她，“什么真相？”

    雾华随手一指，指向还被困在玲珑塔里的海妖，“她呀！”

    “传闻中记载：“陵鱼人面，手足，鱼身，为海中霸主，时常于海面吟唱，心善者帮落难之人；心恶者，常以美妙的歌喉引诱来客，杀之。这种海妖被名为鲛人。”

    “鲛人虽为海中霸主，但不可上岸，一但上岸，每走一步便要受锥心之痛，容貌尽毁，她们引以为傲的嗓音也会消失，变成呕哑刺耳的声音。”

    雾华又看向庄长风，“你看这里的人有哪个符合这个特征的吗？”

    庄长风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玲珑塔内的红衣女子，女子的帽兜帽早就不见了，显露出来的脸上尽是伤疤，她被折磨得痛不欲生，痛苦地抱着头嘶吼着。

    雾华又继续说，“当然，这还不算最致命的，鲛人上岸后，便不可回到她们的家乡，而且她们会逐渐失去理智，成为泣血鲛，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没有思想，只会失去理智，为祸四方，你看她现在这种情况就是已经变成泣血鲛了，”

    “这种诅咒，也制止了她们上岸的可能性，但她……却上岸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庄长风有点猜到了，但是还是不敢相信，脚都有点站不稳了，用嘶哑的声音开口道：“为…什么？”

    “你说的阿礼就是一只海妖吧，我猜还是一只鲛人。我来猜猜这剧情吧。你和阿礼在海边相遇、相知、相爱。情到最浓时，你说你要回去，和父母说要娶她。但没想到你平常善解人意，和蔼可亲的父母竟不让你和海妖在一起，并将你关了起来。”

    “不过我有一事想不通，为什么你不在那里陪着海妖，竟在最情深意浓之时离开。直到我刚刚突然想起来食恐兽的事。我这才想通了，你是想要回来寻找长生之法吧。后面知道了食恐兽的事，想要通过食恐兽变成妖怪，从而达到你的心愿，对吧？不过在于父母交谈时，说起你喜欢上了一个妖怪，于是你的父母将你关了起来。”

    “我再联系你说失约的事，我想你和海妖约定了每月亦或每隔几天见一次。但是你父母关着你，导致你失约了，后来你找不到那个海妖了，你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父母的原因。你一边想要报复你的父母，一边研究这长生之法。”

    庄长风听到这里，看雾华的眼神里全是赞赏，“雾言大师果然厉害，竟猜出了个大概。”

    雾华突然有些悲悯地看着他，“其实那个鲛人不是躲着不见你，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了，寻求不属于自己的长生之道，以残害他人生命为代价，违背天命，必遭惩罚。报应不一定在你身上，或许会在你最喜欢的那个人身上。”

    “之前海中突然发生海啸，可能就是那个海啸将阿礼卷袭上岸。或者是阿礼等你等不来，以为你失约可能是因为出现了什么意外，想上岸找你。我更倾向于第一种，因为阿礼可能知道上岸会是什么代价，非但不能找到你，还可能搭上自己一条命。所以我更倾向于第一种。”

    雾华叹了一口气，“阿礼被卷袭上岸后回不去海里了，只能盲目地去找你，她后来找到了你，但是此时她的容貌尽毁，声音也不复从前，于是她换上红袍帘帽，不敢拿真面目见你，只能骗你说她是阿礼的朋友，来帮你……彼时的你只是一个普通凡人，既没有能力报复父母，也无法得到食恐兽寻求长生。思考再三，你便接受了这来路不明的女子，想通过她来达到目的。”

    庄长风越听越浑身颤抖，最终瘫坐在地上，捆仙锁已经被林俞收了起来。

    雾华最后补上一刀，“或许那场海啸不是意外……是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报应在阿礼身上了。”

    听完这个故事，林俞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