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迟非晚伸了个懒腰,觉得昨晚是自己来这个任务世界度过的最舒服的一晚。
早上起来还有人伺候穿衣洗漱吃饭,今天她穿的是一身水影红密织金线合欢花长裙配珊瑚海棠簪。
迟非晚的长相是带着一点攻击性的那种,穿红色反而会显得愈加美艳,很适合她。
迟非晚在饭桌上的时候就问了侍女慕蔺宇的行踪,侍女说慕蔺宇被朝进宫里去了。
迟非晚闲来无事,坐在庭院里看花品茶,悠闲的她都想再睡一觉,突然有个小厮跑了过来,跟她说,“夫人,不好了,出事了,王爷出宫的时候被人行刺了。”
听到这个消息,迟非晚惊的立马站了起来,“他人现在在哪里?人受伤了吗?”
“在平安道,马车受阻损坏,王爷腹部受了刀伤,血流不止,小的是被王爷派回来和你报信的。”
听了小厮的话,迟非晚不知怎的,有点慌,她跟着小厮出了府,没坐马车,骑了匹马,就跟着小厮往平安道的方向去了。
“驾——”
平安道上,只见一个红衣覆纱的女子骑马奔驰在主道上。
迟非晚骑马的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主道上的人太多了,她快跟不上小厮的马了。
忽然,马前面冲出了一个小孩儿,她不得不勒马停了下来。
迟非晚连忙下马起身准备扶起来面前的小孩子,刚蹲下身,面前的小孩突然从袖口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捅进了迟非晚的腹部,迟非晚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立马被痛意席卷了全身。
“杀人了!杀人了!大街上突然杀人了!”此话一出,大街上瞬间乱作了一团,人群也开始四散逃开,关门闭户起来。
恍惚间,迟非晚好像看见了慕蔺宇。
腹部受伤的地方一直在流血,慕蔺宇抱着迟非晚回到肃王府的时候,府外流了一地的血。路上慕蔺宇一直在想办法帮迟非晚止血,可血怎么止都止不住。
踏入府门,慕蔺宇焦急的喊道:“来人,传刘太医。”刘太医是他母妃德妃的人,很信的过,一直都在肃王府这边当差,以备不时之需。
他刚出宫门,就收到小厮传信,说迟非晚在平安道遇刺了。等他赶到平安道的时候正好就看见了刚刚那一幕,迟非晚被匕首刺中腹部倒地不起。
慕蔺宇当即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身体反应大过心里反应抱起迟非晚就翻身上马驾马回府。
“禀王爷,刺伤王妃的刀柄上被涂抹了化血散,刚刚我给王妃简单的止住了血,王妃此番身体亏空,需好生疗养才行。”
听到太医的话,慕蔺宇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多谢刘太医,你先下去吧。”慕蔺宇找了个凳子坐在了迟非晚的床边,抬眼看着床上迟非晚的样子,抬手扶上了迟非晚的脸颊。
迟非晚醒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慕蔺宇居然拉着她的手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她刚准备抬手偷偷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慕蔺宇就醒了。
“你醒了,腹部还疼吗?”迟非晚刚想质问慕蔺宇为什么拉自己的手,就被慕蔺宇的关心打断了。
“还行,还有点疼,不过好多了。”说完见慕蔺宇还拉着自己的手,立马甩手抽了出来。
慕蔺宇见迟非晚的动作,也没有说什么,下意识的握了握刚刚握着迟非晚的手,手上还有她手上残留的温度,他也觉得自己有点感情上头了,冒犯了迟非晚。
慕蔺宇下意识的转移话题的问道:“你今天为什么会出府?又是谁刺伤了你?”
“今天我在庭院赏花的时候,突然有个小厮跑了过来跟我说你在出宫的时候遇刺了,说你现在在平安道,他来替你报信的,我以为你受了很重的伤,就连忙跟着出府了,在街上勒马停在了一个小孩子面前,下马准备把小孩子扶起来,结果就被小孩子捅了。”
“小孩子是顾鹤楼的人,他捅了我一刀之后还往我怀里塞了一瓶药,是孤鹤楼用来控制我的慢性毒的定期解药。”
听了迟非晚的话,慕蔺宇问道:“药呢,我看看?”
1分钟过去了,迟非晚没动。
5分钟过去了,迟非晚还是没动。
慕蔺宇见迟非晚久久没有动作,不由的脸上出现了疑惑的表情。
“你先把头扭过去,我掏一下。”迟非晚在街上刚被捅一刀,又被塞了一瓶药,自己的意识昏昏的,想也没想就把药塞到里衣里面去了。刘太医诊治的时候,由于是外男,只能站在纱帐外口头指导,外衣没有被卸去,只是剪了个口子,现在慕蔺宇让她掏药,她实在有点儿不好意思,就让他把头转了过去。
“给,就这个。”听到迟非晚的话慕蔺宇把头转了回来。拿起了迟非晚手上的药,药瓶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一只孤鹤的形状拓印在药瓶之上。
“这只孤鹤是孤鹤楼的标志,我之前在孤鹤楼的时候被教习过。”
慕蔺宇边听迟非晚的话边打开了药瓶,倒出里面的药,药瓶里倒出来的药不止一种颜色,有红,有白。
迟非晚见了不由的有些疑惑:“我之前吃的药只有红色的,这次怎么还有白色?”说着迟非晚就从慕蔺宇的手上把药接了过来。
“药你先别吃,我让人先查查,你的毒多久发作一次,上次发作是什么时候?”
“行,药每半月发作一次,上次发作是三日前,离开孤鹤楼之前我刚刚服过药一次,按理说解药不会这么早给我送来。”
说罢,慕蔺宇让迟非晚好好休息,见迟非晚躺下了也就出去了。
慕蔺宇出去后,迟非晚躺在床上半天没有睡着,她把自己的手抬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慕蔺宇的手好像还在握着自己的手怎么甩都甩不开。
慕蔺宇的正厅里,刘太医正在汇报慕蔺宇让他查的药丸配药:“生白附子、砒石、生马钱子、生半夏、生南星、生草乌、生附子这些是白色药丸的配药,有强毒性,长时间服用人先是会变得呆傻迟钝,到最后可能会出现癔症自缢而亡。”
“决明子、黄芩、黄连、石膏、金银花、薏仁、菊花,连翘,这些是红色药丸配药,大多是我们平日里用来缓解毒性的药。”
听了刘太医的话慕蔺宇问道:“刘太医的意思是红色的是解药,白色的是毒药?”
“禀王爷,微臣认为不是这样的,两药虽为一药一毒,但药性并不相对,故微臣认为此药并不是一对解药。”
听了刘太医的话,慕蔺宇不由的撰着瓶口摩挲了起来。
带着对药的疑问,慕蔺宇敲开了迟非晚房门,准备把情况告诉了迟非晚。
迟非晚倚在床边,突然注意慕蔺宇的拇指上有些发红的颜色,“你手怎么了?”
听到迟非晚的话慕蔺宇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指尖,的确有些发红的颜色,抬手摩挲了一下指间的颜色,有些掉色,颜色又染到了他别的指头上。
“颜料!”
下意识,慕蔺宇就反应了过来颜色是怎么染上的,药瓶!
说着慕蔺宇把药瓶拿了出来,发现瓶身果然掉了层颜色隐隐似乎透出了一些字,抬手递给迟非晚“你看看?”
“慕白迟红,看这意思是让我毒杀你呀,还真让我说对了,我嫁给你就是为了杀你。”
“你说他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呀,我要是没发现他这层涂料,把药给瞎吃了,我不就死了吗?”
慕蔺宇把手上的颜色抬起来闻了闻发现有点血腥味,“这好像是你的血。”
迟非晚有些尴尬,自己血粘瓶子上干了,差点看不懂任务把自己毒死了,刚刚自己还在质疑别人脑子有问题,结果发现是自己脑子有问题,讲真的她现在真的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了。
迟非晚尴尬的咳了咳,“嗯——这就说明还是他有问题,安排任务为什么不说清楚,顺便分两个药瓶装药。”
听着迟非晚的蹩脚借口,慕蔺宇没忍住笑出了声,迟非晚一听一记眼刀就扫了过来,“我说的不对吗,不是他有问题,难不成是我有问题吗?”
慕蔺宇立马正了正眼色咳了一声道:“他的问题。”
短暂的小插曲结束后,迟非晚又开始发愁了,她又不能真的毒死慕蔺宇,毕竟大家不是朋友,也是同事,不能干丧良心的事。
可是如果完不成慕萧鹤的任务,她自己要是先毒发身亡了,怎么完成世界任务,完不成任务KPI扣工资的呀,钱还没有进她兜就没了。
速通吧!
“慕蔺宇,有几颗红色药丸?”
“五颗。”
“行,两个半月再加上我之前吃的差不多三个月,够了。”
整理完思路,迟非晚就规划了起来,“按你之前说的,你认为现在朝局中最容易登上那个位置的人是谁?”
“我。”
“啊,怪不得人家让我来杀你,原来是因为你活该呀!正好挡了人家的路啊。”
“你不是说你母妃不愿意你卷进朝局纷争中吗?为什么你还是赢面最大的人,除了你以外其他人谁最有可能?”
“我母妃本家是大将军府,所以几位皇子对比我既有兵力又有父皇的欣赏,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再正常不过。除我以外,大皇子四皇子势力齐驱,说不上谁更强,五皇子走的是中庸之道不参与是他大多时候的态度,九皇子表面平庸且不受宠大家也没有把他当回事儿,还有三位皇子大多年幼,对皇位构不成什么威胁,我现在反而认为九皇子慕萧鹤是除我以外最有可能笑到最后的人。”
听了慕蔺宇长篇大段的分析,迟非晚只问了一个问题,“你想当皇帝吗?”
任务世界他们作为世界管理者是可以直接干预的,所以像这种干到最后自己当皇帝这种事,是很常见的,就像之前饭桌上他们聊到的一样。
出乎意料的,慕蔺宇想都没想的就回道:“不想,我只想当渣男,不想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