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第二天傍晚走进教室,耿芳坐在第一排,双手放在桌上昂首挺胸:“都坐好了!程老师要开讲了!”三十来个脑袋齐刷刷抬头。
“今天学拼音。”程心把教案往桌上一放,粉笔在黑板上划出四线三格。
教完拼音写生字,程心先写了个“大”字:“先横再撇,最后捺,像人张开胳膊站着。”
坐在最后一排的罗小梅举手:“程老师,养蚕的蚕咋写?”
程心的粉笔停在半空,脑子里的笔画像一团乱麻。她盯着黑板憋了半晌,感觉后背开始冒汗。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个草字头,怎么也想不起下面的结构,写完才发现写成了“茧”。
“上课别乱插话!不要打断老师思路。”耿芳站起来维持纪律:“有问题下课问老师!”
她刚坐下,门口来了个年轻男人:“队长叫去大队部开会,都赶紧的!”
众人立刻起身往外走,程心松了口气,但还是觉得脸发烫,低头把教案塞进包里。
天色擦黑时,程心推开家门,耿云野迎上来替她拿东西。她把教案往桌上一扔,下巴抵着桌沿不说话,头发垂下来遮住眼睛。
“怎么了?上课不顺心?”耿云野蹲下来想瞧瞧她神色,被她偏头躲开。
程心抠着桌沿的木纹,闷声说没事。耿云野没再问,转身端来热水,拧了毛巾递过去:“敷敷眼睛,晚上看黑板对视力不好。”
毛巾的热气糊在脸上,程心突然开口:“今天上课有人问蚕字怎么写,我写成了茧。”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我英语挺好的,可好多汉字就是写不对,怎么教别人啊?”
耿云野没接话,拉着她进了里屋,从抽屉翻出纸和铅笔:“过来,我教你。”
程心刚凑近,就被他拉着坐到了自己腿上。他的手臂很自然地环过她的腰,把纸铺在两人身前:“看着。”他温热的掌心包裹住她拿笔的手,声音就在她耳后:“上面是天,下面是虫,这是蚕。”笔尖在纸上稳稳划过,留下清晰的笔画。
“那茧呢?”耿云野问她,下巴蹭到她的鬓角。
“草、草字头,下面也是虫。”程心感觉自己的声音有点不稳。
“对。”耿云野带着她的手,写下茧字:“蚕吐丝把自己包起来,就成了茧。”
程心看着纸上并排的两个字,心里那点沮丧被身后的暖意驱散了些。她动了动身体,想自己试试:“我,我自己写一遍。”
环在腰上的手臂松开了些,但没挪开。耿云野只是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看着她拿起另一支铅笔,低头认真地写起来。
他的呼吸拂过她颈侧。程心觉得被他气息拂过的地方像过了电,握着笔的手指微微用力,努力稳住笔画。写着写着,笔下的字迹却有点飘了,心思怎么也聚不拢。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的轮廓和温度,还有两人之间那种无声紧密的牵连。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俩人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
耿云野似乎察觉了她的分神,低低笑了一声,温热的气息钻进她耳朵眼儿:“程老师,写字不专心啊?”
程心手一抖,笔尖差点戳破纸,脸上腾地热起来,扭头想嗔他一句:“你!”话刚出口,就撞进他近在咫尺含笑的眼眸里。他的眼神很深,像要把人吸进去,里面映着油灯跳动的光点,也映着她自己发红的脸。
后面的话忘了。空气好像变得粘稠起来。程心只觉得心跳得厉害,手里的铅笔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桌上。
耿云野没说话,只是收紧了环着她的手臂,把她更密实地拢在怀里。他侧过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耳后的发丝上,然后是耳垂,带着安抚的意味,又有些别的更滚烫的东西在悄然蔓延。
程心闭上眼,向后靠进他怀里,任由大掌的暖意将自己包裹。饱满多汁的甜桃和青涩的葡萄长势极好,得亲自采摘才能体验到乐趣,品尝后更是回味无穷。
写错的字和课堂上的尴尬在这一刻变得遥远模糊,只有身后的怀抱无比真实,是她此刻唯一的锚点。
耿云野的惩罚结束,他重新让她握着笔:“现在默写一首静夜思,写出来就放你下去。”
程心身上大半扣子解开,她嘴唇红润、眼神迷离,无力地靠在耿云野怀里,借着他结实的小臂禁锢着腰身才没让自己滑坐到地上。
程心颤抖着手写完整首诗,她自以为得救,结果被耿云野挑出错误:“疑是你写成了凝是,该不该罚?”
程心顿时又羞又恼:“你真讨厌。”她身上的扣子已经解的不剩几个,没办法全部遮住。他这回表现的十分正人君子,这让她隐隐感到不安。
果然,程心的猜想没错。耿云野趁她不注意挠她腰上的痒痒肉,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向小腹造访。
程心下意识夹紧膝盖不让他乱来,耿云野当着她的面抽出手,指尖在舌尖轻点。
“嗯,甜的。”
程心趴在他肩上不愿意抬头:“脏死了,你也不怕有细菌。”
耿云野凑近她耳边:“口水杀菌,你想试试吗?”
终究是好奇占了上风,程心把头埋在他怀里不说话,默认了他接下来的行为。
耿云野抱着她起身,让她坐在刚刚放草稿纸的地方。
他捏着她后颈安抚:“别害怕,这是人之常情,我想让你快乐。”
程心眼角含泪,抓着他的头发,蹲在她面前的耿云野抬头:“不舒服就告诉我。”
耿云野才开始没多久,程心就发出小声的啜泣,她死死咬着嘴唇,伸腿蹬了几下,没有真踢到他身上,反而让他更亲近自己,她哭得更凶了。
程心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哭了好久,连鼻尖都红了。她的腿像面条一样软到站不起来,还是耿云野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
“难受吗?”耿云野伸手拨开她额头汗湿的碎发。
缩在被窝里的程心摇头:“不难受,是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头皮发麻,感觉灵魂都在颤抖,我很喜欢。”
耿云野把手伸进被窝握着她的手:“你喜欢的话下次继续,桌上好多水,草稿本都湿透了。”
程心把半张脸藏进被子里,不想听他说这些净让自己害臊的话,也没有拒绝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