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快醒醒啊!”
“娇娇,娇娇!你快醒醒,你不要吓爹啊!”别看汝阳王须碴猬张的,看起来好生威严,但此刻立在女儿床沿、泪涕横流的模样真是和他的形象毫不相关。
“小姐,你都昏睡三天了,太医说您如果再醒不过来就,就……”
徐娇娇半梦半醒间还听到了几个婢女的哭泣声,哭得好不凄惨,就像是她已经走了一样。
“吵死了。”
她不过是在床上多睡了三天,原主这具身子被人破了那么大一个洞,她可不得好好修补一下。
突然听到女儿这一句回应,汝阳王错愕了一瞬后马上反应了过来,飞扑到了床前:“娇娇,娇娇你是不是醒了?身上的伤口还疼不疼?”
徐娇娇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连日来的昏睡,光是让她的眼睛清明起来都花了好半晌。
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人便是她这具身体的父亲,大虞朝手握十万兵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汝阳王徐万臻。
有意思,这杀伐果断、心狠手辣的汝阳王竟然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这般宠溺,也不知道他这是守在床前多久了,看看他这乱糟糟的头发、乌青的眼圈、一身皱巴巴的衣服,一点执掌天下兵马的架势都没有。
“呜呜呜,小姐,你终于醒了。”婢女抹干眼泪马上端了一碗汤药就要侍奉徐娇娇服用。
她哪里需要喝这个,徐娇娇不耐烦的想要拂开她的手,结果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手臂软弱得根本动弹不得,她只能别过头去想要躲开那一勺子喂到嘴边汤药。
徐万臻推开婢女,接过她手里的药碗,坐到床头:“娇娇从小就讨厌喝药,还是本王亲自来喂。娇娇乖,你快点把药喝了,等你恢复力气了,爹还要替你向裴家讨个说法呢。”
徐娇娇一听,感兴趣极了:“哦,现在他们进展得怎么样了?”
她的眼神灵动,哪里有半分重伤在身的样子。
提起这个徐万臻就气愤不已:“裴文川的命是保住了,但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痴儿,行走不都方便了。还有那个苏婉柔,至今昏迷不醒。”
他叹气道:“所以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裴府那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直在等着你醒来。”
徐娇娇低头思索了片刻。
苏婉柔一直不醒很正常,她是被自己亲手剥下面皮活生生被吓死的。因此魂魄不稳的情况下,徐娇娇的灵魂想要和那具新的身体融合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至于说裴文川被吓成了一个痴儿,那她可就得亲自去确认一二了。
“我要去裴府。”说完她看向徐万臻。
徐万臻答:“去什么裴府,我们此时就在裴府。”
徐娇娇在花园中的草丛中被发现时已经昏死,身上那么严重的伤,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徐万臻哪里敢擅动她、将她带回王府,只能在裴家寻了一个无人的院子临时住了下来,又派府兵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这才放心让徐娇娇在裴家养伤的。
“你身上的伤口才刚刚止血,不可乱动。”徐万臻又劝道。
婢女连忙苦口婆心劝道:“小姐,你刚醒来还请再好好休养几日,莫要再去管那裴家的负心汉了。为了救你,王爷可是用兵符向陛下换来了这救了你命的灵丹啊!你莫再要因为那裴文川伤了王爷的心了!”
她全当徐娇娇是因为担心裴文川才着急忙慌的要赶去裴府的。
灵丹?什么灵丹?
徐娇娇探了探自己的心脉,哪有半分服用过什么灵丹的样子,这汝阳王八成是被骗了。
啧啧啧,掌管天下兵马大权的兵符居然就只换来了一颗假药,这当今皇帝陛下还有点意思啊。
徐万臻对此倒是很满意的。
不愧是灵丹,看看娇娇身上被开了那么大一个洞,如今伤口正在快速愈合,估计过不了几日就能坐起来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突然门外传来一声侍卫的通报。
“进来回话。”徐万臻没有多想,直接让那侍卫进了屋来。
只见一身藏蓝色劲装的年轻侍卫挎着一柄大刀就走了进来,腰间还挂着个酒葫芦,极为醒目。
年轻侍卫来到近前不急着回禀,反倒先冲着徐娇娇躺着的床榻处偷偷望了两眼,才说道:
“禀报王爷,裴府的人来了,说是他们要送进宫的那位醒了,此刻想见咱们小姐。”
徐娇娇只觉得这个声音耳熟,但又不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只能问道:“是谁在说话?”
徐万臻赶忙让侍卫走到了床前,指着就对女儿说道:“这是张子凡,是爹昨日聘回府上来的侍卫。他的功夫实在了得,爹准备将他留在你身边贴身保护你。”
徐娇娇侧过头来看了张子凡一眼,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人,声音耳熟恐怕只是错觉吧。
他腰间的酒葫芦莫名的让她有些口渴,徐娇娇不自觉的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不过这人真有意思,昨天刚被徐万臻聘回府里,今天就直接带来给她做贴身侍卫了。
是何等高人,才能让徐万臻这么轻易地就将独生女儿的安危交托到了他的手中。
“你来,抱我去裴家大堂吧,有些事情是得当面分说个清楚。”徐娇娇冲着张子凡伸出手去,示意他过去将自己抱起来。
张子凡轻轻松松就将略显臃肿的徐娇娇给抱在了怀里,小心翼翼的往门外走去。二人动作一气呵成,仿佛十分熟练一般,丝毫没有把汝阳王的话放在心上。
徐万臻一看女儿渐渐远去的背影,哪里还有功夫耽搁,赶紧立刻率领一众侍卫和侍女气势汹汹的也跟了上去。
张子凡望着怀里沉甸甸的小肉球。
小师妹这不恢复的挺好的吗?都有力气去和人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