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徐万臻高喝一句:“去把裴文川的佩剑找出来!”
“是!”身后几名侍卫高声应道。
“慢着!这是我丞相府,汝阳王你敢擅自搜查?”裴老丞相气呼呼的站了出来,欲阻止这些侍卫。
徐万臻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本王如何不敢?你不要忘记了娇娇既是本王的独女,也是皇上的堂妹。她和你孙子裴文川的婚可还是皇上亲自赐的,如今这事若不查个水落石出,本王倒想看看你们裴府拿什么跟皇上交代!”
裴老丞相一听徐万臻的这番话也迟疑了。
圣上对汝阳王诸多忌惮,一直在利用他们裴家的势力打压汝阳王,但真要让裴家和汝阳王硬碰硬,圣上必然不可能保全他们裴家。
尤其是当裴家是过错一方的时候,圣上甚至可能拿裴家祭刀来平息汝阳王的怒气。
汝阳王说的没错,光凭徐娇娇“皇亲国戚”这个身份这事就不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川儿的佩剑必须毁了!只要没有证据,裴家兴许还能保全!
裴老丞相琢磨着,眼珠子上下转了一圈,歪头朝身侧使去一个眼神。
马上,站在他身后的一个身着青色斜纹绫罗长衫的老者悄悄地就退了下去。
老者虽然一把年纪,但是腿脚利索,他很快的就从大厅一旁的侧门里溜了出去。
眼尖的张子凡自然没有放过这一切,正欲提刀就去追就听见一声娇娇柔柔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表哥……表哥的剑可能在我房中。”
苏婉柔的声音不大,以致于喧哗的大厅中无人听到,唯独他张子凡听了个一清二楚。
有意思,这怨灵有意思。
张子凡唇角一勾直奔后院苏婉柔的房间而去,两个手刀劈晕了守在门口的杂役,闪身进入房内后轻松在床下就找到了那把长剑。
张子凡抽出剑身来一看,剑鞘内全是血迹,甚至都未完全干涸,血迹粘黏在了剑身上,散发着一股恶心的腥臭味。
这么多血,可见当时这一剑刺下去的时候是有多么的狠厉了。
怪不得那怨灵狠毒了裴文川,才非要留在人间不肯下幽冥、入忘川。
好在她只是个无甚修为的怨灵,翻不起多大的风浪来。
哎,还是快些替这怨灵了却心中所念,将她送走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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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万臻接过张子凡递过来的长剑抽出来一看,气得浑身发抖。
“裴齐贤,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他将长剑重重的扔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巨响,随即转身抽出侍从腰间的大刀提起就朝裴老丞相的方向冲了过去。
“徐万臻,吾乃朝廷命官,你休要胡来!”裴老丞相瞧见这徐万臻居然敢提刀直接就冲着他杀来,也不得不放了句狠话出去。
可惜狠话没有任何威慑作用,徐万臻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冲到了他的面前,大刀高高的举起眼瞅着就要劈到裴老丞相的面门上了。
裴老丞相一看他这架势,那是真的要砍了他,一点当朝宰相应有的仪容和气质都不顾了,当场吓得屁滚尿流,在大厅里就狂奔了起来。
裴老丞相在这边拼命的逃,徐万臻在那边从容的追,二人就这样你追我赶的绕着大厅跑了三圈又三圈。
诺大一个裴家连一个敢上前阻止的人都没有。
汝阳王这种从战场上拼杀回来的,真要发起狠来哪里是这些自诩清流文官之辈可以抵挡的,光那股子戾气就已经将裴家人给吓退了,女眷更是头都不敢抬一下。
很好,这样的一个懦弱家族居然能立足于朝堂整整三代,培养出来的小辈又能是什么好货色?
原来的那个徐娇娇真的是眼睛瞎了,才能看上了裴文川,最终害了自己的性命不说还搭上了汝阳王的一块兵符。
徐娇娇看向苏婉柔,扯出一个讥笑来。
苏婉柔一直低垂着脸庞,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但徐娇娇知道,苏婉柔刚刚一直在偷瞄自己,尽管大厅都闹开了锅,她的全部注意都在自己的身上。
也不知道她这么关注自己,是不是就想看看这具原本属于她的身体换了个主人后会如何收拾这场闹剧。
挺好的,苏婉柔将梯子都替她搭好了,她不爬岂不是浪费了她的心意。
“父王。”徐娇娇出声叫道,打断了汝阳王的动作。
徐娇娇一早就看出来了,她这个便宜老爹是没出什么力气的,不然就裴相那个老头哪里还有机会逃,早就血肉横飞了。
徐万臻听到女儿的召唤,立马放下手中的大刀走回女儿身边:“娇娇,怎地?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徐娇娇伸手拽住徐万臻的袖口,娇娇软软的冲着他说道:“父王,还请手下留情。”
徐万臻胸口那团火烧得更旺了!
女儿这是被猪油蒙了心啊!
裴文川不仅趁新婚之夜与侍女乱来,羞辱她至极。还出手狠辣差点就要了她的性命,害她至此。
她却还在这里给裴家人说情?
“娇娇,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徐万臻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失望。
“父王,此事不宜闹大。”徐娇娇再次轻扯他的衣袖让他附耳过来才轻声说道:“您刚被圣上收了兵权,若真在裴家闹出人命可就不好了。”
“可那是裴文川伤你在先,就算没了兵权为父也要给你讨个公道!”徐万臻听徐娇娇这么说,好像那意思并不是要维护裴家,怒火瞬间就熄灭了一半。
女儿只要能从裴文川这场梦里清醒过来就好。
“这样冲动闹一场对我们不划算。而且现下,这裴家留着还有用。”徐娇娇说道。
汝阳王瞪大了眼睛:“你此话何意?”
徐娇娇低笑一声,她俯身更加凑近了徐万臻的耳边,在他的错愕之际轻声又问出一句:
“父王,你想当皇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