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经过几天不懈的蛰伏,雾影一行人终于找到了机会。

    几道身影在木叶边境的密林中疾驰。突然青的身后两声惨叫伴随着“咚咚”两声闷响,青猛地回头,看见两名同伴毫无征兆、重重栽倒在地。

    他的瞳孔骤缩,查克拉瞬间涌入眼部经络,白眼视野下很远处的情况也能通过查克拉清晰可见。

    左下岩石旁,站着一名木叶忍者。

    右下灌木丛边,倚着另一名。

    更高的树枝上,半蹲着第三人。

    而最致命的威胁……青的视线顺着树干急速上移——

    宇智波止水单手叉腰,左腿微曲,以一种近乎散漫的姿态俯视着他们。他的写轮眼在白眼的观察下被绿色查克拉填满,眉毛微微上挑,嘴角下撇,既像因实力差距对他们的不屑,又带着被他们入侵木叶的愠怒。

    冷汗顺着青的太阳穴滑落。

    “撤退。”他压低声音命令道。

    “可是队长——”

    “是木叶的瞬身止水。”青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们不是对手。”

    当雾隐众人仓皇退去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止水收起了写轮眼,怪难受的。

    因为他脑内的虫太久没见到存活于世的另一只虫,一直在用‘开写轮眼和别人对视就觉得非常痛苦’的副作用提醒着他速度接近你。

    “这下雾隐应该能安分一阵子了。”

    他本想直接瞬身回村,实在不行见你一面先再去火影楼报道。

    但还在考虑要不要和队友商量能不能先走、等到要报告再碰头时——

    队友庆幸的声音响起:“还以为要出多久的任务,原来才五天啊。”

    止水不由得叹了口气。

    五天还不够长吗?

    可抛下同伴先走终究说不过去,万一中途又出现什么意外了呢,自己又是队长,这怎么好意思开口的,他有点唾弃自己。

    随后又安慰自己,不过是想了想而已,又不会真的瞬身回去抛下大家。

    想也不行吗?想当然可以,谁又知道你在想什么呢?

    止水又安慰起自己,谁又知道他现在想见你呢。

    不过他刚刚已经见过你了,在对雾影的那两个烦人的苍蝇所下的幻术里。

    止水让他们看见你突然穿着白无垢黑着脸从树林中冒出来,然后用戴着钻戒的铁拳狠狠砸在他们眼眶上进行制裁。

    虽然你更喜欢扇巴掌,不过让你扇别人巴掌感觉怪怪的。

    其实他甚至也不太乐意让你遇到敌人,就算是幻术里。可是他脑子里你的皱眉隐忍的面目就是突然出现了。

    你比他想象中的样子要厉害多了。

    晨光微熹时,止水小队终于抵达火影楼,他本来想从稍微绕个远路近距离看下你们家的窗户,但最后只是克制的跳到了高点的屋檐,远远的扫了一眼。

    靠在墙边假寐的止水被文书靠近的脚步唤醒,跟着队友们半跪在汇报厅等候。

    三代目身后是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依次入座,团藏罕见缺席。

    他偷偷瞄了眼转寝小春,发现她只是一脸严肃、公事公办的盯着自己。

    他沉稳的开口:“止水队已完成任务。”

    “是吗?长期任务辛苦你们了。好好休个假吧,尤其是你啊止水。”

    说完三代用余光看了眼转寝小春,这位真是面无表情啊。

    他特意点出止水一是因为止水与她女儿的关系,二是因为这位同他一起奋斗了大半辈子的队友昨天还在会议上说‘民众对宇智波警务队的积怨增加了’。可是宇智波里也有止水这种存在啊——

    “那么我对三代目有个请求。”被特别关心的止水继续开口。

    三代目“嗯?”的一声,面部表情一时之间舒展的看着这个特别的宇智波。

    画面一转,火影岩下。

    一阵风撩过三代目的袍角,也轻抚着这个年轻人的头发。

    止水仍然保持着对三代目单膝跪地的姿势:“我对宇智波一族与村子之间互不信任深感痛心。”

    “唔,我也是。”

    “我想重建宇智波一族与村子之间的信赖关系。”年轻的宇智波声音里充满自信,“能将这任务指派给我吗?”

    “你想停止普通任务吗?”

    “是的,以及请给我一定程度的权限。”

    “知道了,我会对外宣称你被我派去执行机密调查任务,如果遇到万一就报上我的名字。一切责任由我承担。”

    气氛本该肃穆,可三代目突然话锋一转:

    “可是你的婚假怎么办?”

    止水本来很严肃的单膝跪地在提需求,听到婚假没忍住笑了出来。

    “非常感谢……”他轻咳一声,努力压下嘴角,“婚假还是等到修复完关系以后再休吧。她想去有雪的地方,应该要等到冬天。”

    三代目眉头一皱:“转寝顾问同意了吗?我可没敢多加过问你和她女儿的事啊。”

    止水摸了摸鼻子,耳尖微红。

    “我已经买好戒指了。”

    不过他不太想让三代目知道你还不想要戒指这件事,没必要说那么多。

    三代目露出会心一笑:

    “哈哈哈真是胆大的年轻人,早点回家照顾她吧。”

    少年卷曲的黑发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恍惚间与记忆里某个身影重叠。

    他转身离去的过程露出欣慰的表情,“看着你就会想起我曾经的友人,宇智波镜。”

    具有强烈的火之意志,为木叶燃尽了一生的男人。在二代目扉间的影响下,他作为宇智波链接木叶的桥梁,而现在他的后代和他一样。但三代目隐约觉得这个说法其实不太对——

    不过他想不出来哪里怪怪的。

    如果镜还活着这对恋人应该能更少点波折吧。不过到时候怎么称呼呢——各论各的?说起来这家人真是一脉相承的急啊……

    止水才不知道三代目在想啥,他本来想说自己才是这段感情里被照顾的那个。

    但接着又听到一直视为榜样的祖辈名字,他只能低头回应,

    “您谬赞了。”

    等到确定三代目没话说了他马上瞬身回家了。

    ‘啊……’三代目突然想到了什么。

    宇智波和木叶之间为什么要有桥梁,明明宇智波也是木叶的一部分——他转头回望原本半跪在那里的声影。

    止水已经到家了。站在门前的他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名字会成为慰灵碑上一员的FLAG简直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误判。

    细心感知着房间里的查克拉——你不在。

    他没钥匙。

    唉嘿他会撬锁。

    止水掏千本的动作停滞,撬锁不能保证锁芯完好,如果被前辈发现了会生气的吧?你可是连自己踩阳台栏杆进来都会生气的‘普通人’啊。

    犹豫再三他决定等你回来。不过他要先去买菜。

    露出灿烂笑容的止水平时有个好口碑,谁跟他都能聊两句。

    “买点这个吧,这新鲜。”卖菜摊口的老板将洗净的蔬菜塞到止水跟前,“你们家前些日子炸掉的阳台修好没有?”

    止水刚笑着接过你爱吃的蔬菜,听到什么词后太阳穴一紧,表情震惊道:“……什么?!”

    “你家那位前天从医院出来后直接扛了三袋水泥呢。”

    “什么?!”

    你不在家,你在哪?

    你在医院。

    不过你不是来复查的。

    你是来谢罪的。

    那天你伤的其实并不是很重,几乎是起爆符触发的瞬间你就飞快的做出反应了,还好只是你脑子发烧了、但体内的肌肉记忆没发烧。

    在爆炸导致的半开的玻璃震碎的瞬间你就拿胳膊挡住碎屑。不过还是有部分嵌入了你的皮肤里面流了血,但随后你在起身防备不知道哪来的敌人时,你又被从天而降的灯砸得失去了意识。

    你真是头铁啊。

    转寝小春在你醒来后就拿着你的CT影像表情不善。

    她几乎是看到案发现场的瞬间就推出来发生了什么。

    你坐在靠近阳台门不远的沙发上,然后有人踩上了阳台的栏杆,导致触发起爆符,在家塞陷阱的这个习惯和你对‘安全的家’的理解不符,不是你,就只能是另一个住户。

    排除另一个住户会踩上自己布置的陷阱、以及本人正在进行长期任务不存在提前返回的可能。

    那么就是有人在——

    到底是谁,团藏应该不敢对她的女儿动手。

    毕竟他要争取她投出灭族的决定性一票。

    目前三代反对、团藏支持,而水户门炎在看她口风。如果是其他的事、她不想让团藏那么快就能推行下去的话,她可以让水户门炎和她各支持一方。这样达成2比2平,最后再由三代目和团藏自己争取,双方进行再度利益切割后才算谈妥。

    所以这事团藏不会干,不然他直接来杀她就好了,没必要拿她女儿威胁她,这倒有种人尽皆知肯定是他害的感觉了。

    团藏做不出来这么蠢的事。

    到底是谁——是在水之国把你踢飞到她脚下的又藏匿的人吗。

    可到底什么样的地质勘探任务能让你被人追到这来?可更重要的不是你已经完结的任务内容,而是——如果水之国的人已经潜入到木叶了。

    ——是谁没把守好?是哪个小队?

    ——又是谁把你炸成这个样的?

    “……妈妈。”你干哑的嗓子开口自己都被自己吓一跳,鼻音也很重,不过发烧在此刻倒显得不值一提了。

    她将黑色影相递给你,你看了半天没看出来哪里有问题。

    “妈妈我看不懂。”

    “CT结果显示没什么影响。”

    那那么生气干嘛?

    “哦……”你干巴巴的回答。

    沉默在你们这对母女之间蔓延,这个场景其实并不少见。

    你干脆挑起话题:“找到是谁入侵我家了吗?”

    转寝小春又看起你的甲功五项,“没有,也没有目击证人。”

    她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有几个路人被你误伤了。”

    “你能下床了就去向别人道歉。”

    “还有你TSH数值显示有点亚甲减。”

    另外一张写满指标的纸递在你面前,她也已经读过了,是静脉采血报告单。

    “你血糖对比之前升的有点快,是谁在做饭?”

    ……

    后面一句话你选择性忽视了。

    你几乎在你妈一走就下床了。问了导医台,无辜陷入到爆炸而被误伤的路人们都在哪个病房。

    其他小伤的已经走了,伤的最重的那位是个来木叶取材的虫类观察师,伤的最重说明离案发地越近,但其他路人的证词中他一直在和他们聊天,排除了嫌疑。

    你推开门。

    被绷带缠了全身、只露出来一只黑色眼睛的无辜路人朝你举着大拇指。

    他并不是在反讽你——

    “阿飞是拇指打了石膏捏。”他语调轻快的就像在描述着什么电影场景,“一个这么——厚、这么——大,的陶片,就滑——的朝阿飞的大拇指飞了过来。”

    “阿飞的手指头就骨折了捏。”

    他眨了眨眼,“吃不了饭了捏。”

    你还沉浸在木乃伊会说话的场景里。

    “这个嘛?”木乃伊指了指自己的绷带,“是因为要近距离接触虫但是我会皮肤过敏捏,所以只能把全身都包起来了捏。阿飞的皮肤可是很——娇嫩的捏。”

    还好……好歹不是被你害得。你只是让他大拇指一直竖着拿不了筷子而已。

    “对不起。”你站在半躺在床上的他旁边,这个姿势显得你和他不在一个水平面,你只能垂眼俯视他。

    好……好恶心。

    为了道歉显得尽量真诚,你和他对视,强压着心中的恶心——这明显是个恶心的男人,你俯身道歉,“我会负责的。”

    这句诚恳的道歉明显取悦到了木乃伊。

    他把同样缠着绷带的手指点在他自己的脸上,“阿飞饿了捏。吃不了饭怎么办呢~”

    你抿了抿嘴,“我来负责。”

    几分钟后你拎着煮熟的玉米,这个在营养食堂就有卖的。

    你拿着玉米的一端,用给狗喂骨头一样的姿势将剥了叶的玉米举在他嘴巴的位置。

    “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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