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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爱为名

    暮春的风裹着暖意在景安王府的飞檐上打了个旋,廊下悬挂的铜铃轻晃,惊起几只衔泥的燕子。

    姜云禾扶着廊柱望向演武场,青石板缝里冒出的新草被踩得东倒西歪,敖景安的玄色劲装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汗水顺着后颈滑进衣领,在布料上洇出深色的云纹。

    她下意识摸了摸小腹,那里已隆起如五月的甜瓜,三日前念禾踢得她肋骨发疼,昨夜敖景安竟真的趴在她肚皮上听了半个时辰,末了还一本正经地说听见女儿在喊爹爹。

    “姑娘,该用安胎药了。”酥酥的声音打断思绪,青瓷碗里浮着三朵半开的茉莉,花瓣边缘凝着水珠,像是刚从枝桠上摘下来的。

    七日前敖景安特意吩咐厨房,每碗药里都要添两朵新摘的茉莉,说 “闻着香,喝着便不苦”。

    姜云禾接过碗时,指尖触到碗沿的温度。药汁入口微苦,却有茉莉的清甜在舌尖漫开。

    演武场上忽然传来木剑断裂的脆响,她抬眼望去,只见敖景安的枪尖挑着半截断剑,在阳光下划出冷冽的弧光,几片早开的茉莉被剑气震落,飘到她脚边时,花瓣上的纹路清晰可见,像极了苏慧绣在绢帕上的缠枝纹样。

    戌时三刻,铜漏滴答声里,书房的烛火将两人影子投在糊着米纸的窗上。

    敖景安解下铠甲时,肩带刮过铜环发出轻响。

    姜云禾看见他中衣后心沾着的草屑,想起午后在演武场,他俯身纠正新兵持枪姿势,后腰的旧疤从布料缝隙里露出半截。

    “发什么呆?”敖景安的声音带着汗湿的温度,他转身时带起的风拂过她鬓角,将几缕碎发吹得轻颤。

    姜云禾笑着替他摘去草屑,指尖触到疤痕时,他忽然抖了一下,像被琴弦划过的震颤。

    “今日在演武场,看见你教他们刺咽喉。”她替他斟茶,青瓷茶壶上的冰裂纹映着烛光,“像极了当年在尧城,你蹲在巷子里,用匕首在青石板上画人体穴位图。”

    敖景安抬头,烛火在他瞳孔里碎成两片琥珀。

    他忽然伸手握住她手腕,将她拉进怀里,青瓷碗倾斜的瞬间,琥珀色的药汁泼在他中衣上,晕开的痕迹像极了那年他替她挡箭后,血在白衣上绽开的形状。

    “当心!”他的声音里带着惊慌,却被她用指尖按住手背,“没事,酥酥说这料子要用温水泡三个时辰,再用茉莉花瓣搓洗。”

    她抬头时,睫毛扫过他下颌,闻到他身上混着汗味的茉莉香— 那是她上个月给他做的香包,里面装了晒干的茉莉和少许龙涎香。

    烛火在穿堂风中轻轻摇曳,映得他眼底的琥珀色愈发深邃。

    姜云禾望着他眉间的川字纹,想起昨夜替他更衣时,看见他后颈新添的伤疤,像条细小的蜈蚣趴在苍白的皮肤上。

    她伸出手指轻轻抚平那道纹路,触到他眉心微微的跳动:“别总皱着眉,念禾会以为爹爹不高兴,明日便不肯踢你手心了。”

    “哪有。”他低头吻她指尖,胡茬蹭过她掌心:“只是想起陈有意今日递来的信,说岭南的梅花开了。”

    姜云禾轻轻叹气,窗台上的青瓷盆里,梅种刚长出两片嫩叶,叶脉细如发丝。

    上个月让人送去岭南的狐裘,陈有意在回礼里夹了粒梅种,附信说 “梅岭的梅,比长安的开得早”。

    她将种子埋在苏慧生前最爱的月季旁,每日清晨都会去看一眼,看嫩芽如何顶开泥土,如何在春风里舒展叶片。

    “有些人,活着时困在执念里,死后倒得了自由。”她靠在他胸前,听见他心跳如擂鼓。

    敖景安忽然捧起她的脸,拇指摩挲她唇瓣,指腹上的薄茧蹭过她唇角,带来微痒的触感。

    “别想他们了。”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某种克制的温柔,“今日在市集,我看见有个老货郎卖拨浪鼓,檀木做的鼓身,缀着九颗铜铃铛,等念禾出世,我要亲自给她挑个最响的。”

    她望着他眼中的期待,忽然想起三日前他在花园里丈量土地,说要给念禾搭个紫藤花架,春天可以在下面荡秋千,秋天能摘紫藤豆做点心。

    指尖不自觉划过他喉结,感受那里的震动,却在他呼吸一滞时,意识到自己的大胆。

    “歆歆,你……”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手掌按在她后腰,将她更紧地贴向自己,她听见他铠甲上的铜扣蹭过她襦裙的窸窣声,像春蚕啃食桑叶。

    姜云禾听见他心跳如雷,想起昨夜他在她耳边说的“我忍了三个月”,指尖便鬼使神差地滑向他腰间。

    中衣的系带被轻轻解开时,敖景安猛地攥住她手腕:“你有身孕,不可……”

    “我知道。”她打断他,指尖抚过他心口的飞虎纹身,“但我想疼疼你。”

    他的瞳孔骤然缩紧,看着她跪坐在自己身前,指尖颤抖着替他褪去中衣。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腹肌上,映出几道淡色的伤疤,那是这些年征战留下的印记。

    她俯身吻了吻那道伤疤,感受到他身体骤然绷紧,喉间溢出的低.吟像困兽的呜.咽。

    “痒。”她抬头看他,发现他耳尖已红透,像初熟的樱桃。

    敖景安伸手想抱她,却被她按住肩膀:“今日听张太医说,适当的……亲密,对胎儿有好处。”她的声音轻得像落花,却在他腰间带子解开的瞬间,被他猛地按在书桌上。

    砚台被碰翻,墨汁在宣纸上晕开,像极了他们纠缠的身影。

    他低头咬住她唇瓣,带着隐忍的掠.夺,却在触到她小腹时,忽然转为温柔的厮.磨。

    “慢慢来。”他喘息着说,指尖替她解开襦裙的盘扣,“我怕弄疼你。”

    姜云禾望着他眉间的汗珠,忽然觉得心疼。这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将军,此刻却像捧着珍宝般小心翼翼。

    当肌肤相贴时,她听见他轻声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她回吻他,手掌覆上他灼热的肌肤。感受到他的颤抖,她忽然想起苏慧说的“爱到极致是成全”,而她此刻,只愿用尽全力去爱眼前人。

    烛火不知何时熄灭,月光替他们披上银纱。

    敖景安抱着她躺在软榻上,掌心轻轻覆在她小腹上,感受那里的温热。念禾似乎睡着了,没有像往常一样闹腾。

    “你说,她会像谁?”他轻声问,指尖划过她眉骨,“像你多些,我便要教她琴棋书画;像我多些,就教她骑马射箭。”

    姜云禾轻笑,指尖梳理他汗湿的发:“不管像谁,都要做个心有暖阳的人。”

    她想起陈有意和苏慧,想起那些因爱生恨的过往,忽然觉得此刻的安宁弥足珍贵。

    敖景安低头吻她额头,嗅着她发间的茉莉香:“以后每年今日,我们都要在茉莉树下喝酒。”他的声音带着困意,“就像这样,你靠着我,我抱着你,看月亮爬过屋檐。”

    她点头,望着窗外的星空。

    银河横贯天际,像极了他们曾走过的路,虽有暗礁险滩,却终见月明。

    念禾在肚里轻轻动了动,像是在回应父亲的承诺。

    “睡吧。”敖景安替她盖好被子,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明日我陪你去给陈有意写信,告诉他,长安的茉莉开了。”

    姜云禾闭上眼,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忽然觉得这便是人间最圆满的模样。她知道,无论未来如何,只要有他在身边,便不惧风雨。

    窗外,茉莉的香气愈发浓郁,风卷着一片花瓣落在软榻上,像极了他们爱情的注脚——历经寒冬,终在春日绽放,馥郁芬芳,永不凋零。

    至此,故事在温柔的相拥中落下帷幕。

    那些未说完的话,那些未消的执念,都在这一室暖香中化作了岁月的沉香。

    而他们的故事,将在未来的日子里,继续以爱为名,书写新的篇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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