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挑眉,“左右夹击?”
“就是梁红家东边那户,一个14团,一个15团的,两个人一合体,都快赶上核弹了!”刘巧红给小儿子夹菜,催着他快些吃。
明微问她:“刘姐,你们学校还缺人吗?”
刘巧红佩服于明微的勇气,她悲壮道:“我那地方你还是别去了,你去了疯得更快。”
明微不明所以,就听她道:“你隔壁的苏月如和14团的李萍,她俩跟我一样,都在学校。我这五大三粗她们不敢朝我乱吠,遇上你…”
刘巧红上下扫了明微一眼:“你就是她最喜欢欺负的那种。”
温和无害又穿得簇新,简直是多重劣势叠满,看着就让人想欺负。
明微默了,很难不同意刘巧红的话。
司珩跟陈卫国说着话,眼睛不时看向明微那边,见她皱眉沉思,心头一动。
刘巧红还在说着,“你不知道,我这个书教得有多糟心!教的严了,她们说你臭老九,教的不好她们说你磨洋工!”
说着说着就想仰天长叹,后半段,明微一直听着对方吐苦水,别的事几乎都没有了解。
吃完饭,两人从岑家出来,明微叹气,却没说家里的糟心事,只问司珩:“明天还得去谁家吃饭啊?”
“以后不出门了。”司珩道:“那些邀请我都辞掉了,明天我叫几个人来家里吃。大概七八对夫妻,可能还带着很多孩子,明天你多备上些肉,到时候我让几个嫂子来给你帮忙。”
明微没说话,心里默默计算着家里的肉票。
晚上回家,明微去了小间里洗澡,虽然没有水管,也没有晒好的热水,依然还是用着塑料盆,但是她就是感觉到了一阵自由。
司珩在书房,不知道在忙什么,明微洗完澡就回了房间。
她从床边的小桌抽屉里拿出信纸信封,开始写信。
第一封信是给司家的,先是问好,再说房子修饰得很好,她跟司珩都很喜欢,再说邻居和同事和睦,让司爸爸和林姨安心。
第二封信是给知青点的,问大家好。
第三封就很用心了,是给她的忘年交的。
“四丫,我已经到了东省,路上很顺利。
司珩已经定下了任职,工资待遇都很好,等到户口办好,我每个月就能领口粮了。
你最近好吗?我让张知青送给你的东西,她给你了吗?东省这边白天没有河省那样热,晚上还有点凉,是你喜欢的温度,但是听说这里冬天非常冷,冬天的积雪能达到一米。
我隔壁的嫂子很和善,她有个女儿跟你差不多大。
四丫,我很想你,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这个短暂的住客?你会遗忘在时间长河中漂远的我?还是会像我一样,把你放在心里,作最珍贵的记忆?
在林家沟的五年,除了跟何玉姐住在一起时,就只有跟你在一起时最轻松。
到了东省的每一天,我都在想,向阳花一样的你,处在我的位置,会不会比我胆子大?比我的适应力更好?
副食品票收到了吗?如果没有,下次来信请告知我。
致我很想念,很想念的四丫”。
明微把信纸折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张军用副食品票,和信纸一起放在信封里,把信封合住放进抽屉里,打算明天寄走。
司珩擦着头发进来,见她还没睡,问:“都小半个钟头了,怎么这么半天还没睡?”
“写了两封信,明天寄回去。”
司珩了然:“受了委屈,想你娘家人了?”
乍一听到娘家人,明微心里一个哆嗦,反应过来司珩在说林家沟的知青点,她才松了口气,“想四丫了。”
司珩还记得那个对外很爱占便宜,对内又很吝啬的小女孩儿,“她有什么好?让你跟她这样亲近?”
明微昂头看他:“要不是她一点一点用富裕生活腐蚀了我的心,我现在大概正在林家沟给苞米和红薯浇水呢!”
司珩恍然:“那我应该谢谢她啊!”
她少年时候下巴圆润,现在大概是因为太瘦了,下巴竟有些尖,白皙光滑,司珩猛地垂头,吻上那怎么都不肯饶恕他的唇。
明微的挣扎不值一提,司珩的手已经下移,她一口咬在他舌头上,疼得司珩迅速退开。
他抹了一下舌尖,手上落下血痕。
明微大概是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她退缩到床里一点,小心翼翼的问:“疼吗?”
司珩看着她,躬身凑近她一点,“明微,我问你。”
她弱弱点头,“你问。”
“你咬我,是因为昨天的事还在生气?还是因为我不顾你的意愿?”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认真回答。”
明微很不好意思说,她就是想起昨天中午挺害怕的,如果这次司珩不长记性,下次又来怎么办?
“不那么生气了。但是你这样,这样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我,我觉得自己没有一丁点儿人权。”
司珩怔了一下,他点头:“我知道了。”
他的手很轻,很慢的落在明微肩上,“这样可以吗?”
明微看了眼他的手腕,没敢抬头,“可以。”
他的手顺着肩膀到她腻白的颈间,“这样会不会不舒服?”
她偏了下头,像是在躲,皮肤也确实有些偏离他的大手,“有点。”
他手指拨了下她的脸蛋,“这样呢?”
“这样没事儿。”
司珩上床,亲了下她的脸,“这样行吗?”
她皱皱眉,“现在不合适这样。”
“怎么不合适,咱们俩是夫妻,两口子吵架,床头吵床位合。你没听过吗?”
她抬眼看他:“那是吵架吗?那是你单方面欺负我!”
司珩真恨不得抽自己,说这个干嘛!
明微狠狠推了他一下,“我现在要睡觉,你不许碰我!”
“…”
看着小妻子背对着自己睡着,司珩叹了口气,躺在床上,手轻轻落在她没有说排斥的肩上,合眼睡下。
第二天,明微在男人怀里醒来。司珩在她背后,手臂搂着她的腰,大掌落在她小腹上。
她后臀被很硬的东西顶着,明微挪了挪身子,司珩手上用力,把她控得更紧。
“等等。”他声音沙哑道。
明微很别扭,“这样不好…”
“又不是偷情,你自己的丈夫,有什么不好的。”
明微默然,这话太直白了,她不知道怎么接。
突然,她缩了缩身子,司珩闷哼一声,“干什么你!”
“那东西在跳!”
司珩声音沉稳:“跳又不犯法。在你身体里它也是跳的!”
这种话用这种语气说出来真的好嘛?
明微不吭声了,也不动了。
但是司珩好像是被打开了任督二脉,他悠悠道:“你不可怜可怜它,你也不可怜一下你自己?昨晚睡觉她馋得流了一夜哈喇子。”
“你放屁!”
“对,明明我舔的时候她流得更多。”
明微一把扯过被子捂住头,“明天!明天行了吧!你别说了!”
司珩果然不再说,他起身穿衣,去了客厅。
收音机里断断续续播着广播,等到燥热平息后,他才敲了敲门:“我去队里了,你早上别生火了,喝点麦乳精吧?”
直到屋里传来闷闷一句“知道了”,司珩才放心出了门。
明微起床喝了麦乳精,跟隔壁说了一声,就早早去了菜市场。
她买了五斤五花肉,三斤排骨,又买了一点木耳,正拎着菜篮子看鸡蛋,旁边一道声音道:“看看,资本主义就是不一样,咱们一个月都不见得能吃两顿肉,人家自从来了部队,一天三顿都是肉!”
身边情绪各异的目光望过来,有不怀好意,也有惊讶探究。
明微手有些抖,抬眸看向那处,两个女人并排站着,其中一个,就是隔壁偷窥她的女人。
苏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