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子仁几乎每次下课都会出来站在走廊上,每次吴茱萸课间去上厕所的时候都不敢将头左转看向对面的走廊。每次在教室里面看到柏子仁在对面走廊上时,吴茱萸也很少出去。因为陆英就在自己的楼上,吴茱萸不确定柏子仁在对面看的究竟是自己还是陆英,所以就不想出去面对,不想自己成为被选择的那个人。
十一月份,吴茱萸要去南崊市集训两个月,要十二月底才会回来。
杨陵游告诉了柏子仁。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止战之殇给枯萎旳花儿つつ发了消息:「加油!」
吴茱萸也知道柏子仁的意思,但是彼此都没有戳破身份。
2012 年还有一个世界末日的传说,据说地球将在 2012 年 12 月 21 日发生重大灾难,或出现「连续的三天黑夜」等异象。
吴茱萸已经离开学校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吴茱萸和柏子仁也没有任何联系。这天培训结束后,吴茱萸回到宾馆,再次打开了 □□ 聊天界面。
向日葵:「听说 12 月 21 日是世界末日哎。」
荒漠、孤狼:「额,我们还在学校苦逼地上课。」
向日葵:「也是,好像对我们的生活没有任何改变哈。」
荒漠、孤狼:「也是冬至,你在外面能吃到饺子嘛!」
向日葵:「可以吧,但是我们那天要准备考试。」
荒漠、孤狼:「加油,你们什么时候返校呢?」
向日葵:「这周末吧,下周三就回来上课了。」
荒漠、孤狼:「加油啊!」
向日葵:「你也是。」
......
聊了很久,吴茱萸才发现自己登录的居然不是「枯萎旳花儿つつ」,而是「向日葵」。但是居然和柏子仁聊得这么顺畅。
吴茱萸在床上一个鲤鱼打挺,把瞿麦和杜若吓一跳。
吴茱萸抱着手机跑到瞿麦杜若面前拉着她们说:「偶买噶你知道我刚才做了什么吗?」吴茱萸跳了又跳,「我居然又和柏子仁聊天了。」
瞿麦和杜若也是见怪不怪了。
总之就这样莫名其妙,吴茱萸和柏子仁再次回到正轨,但其实早已偏离轨道了。
12 月 26 日,吴茱萸回学校了,她和同学们假装在走廊上打闹,其实心思以及眼神都在对面的三楼。柏子仁的确也在走廊上,往这边看。吴茱萸从来不确定柏子仁是在看自己还是陆英,尽管他每节下课都会出来在走廊上。
柏子仁特别安静,他每次都是和同学静静地站在走廊上。吴茱萸活泼开朗,总是和班上的男生女生在走廊上嬉戏打闹,但其实这些都是「保护伞」,因为她无法做到安静的站在阳台上静静地看着对面,将自己的心思一览无余。
吴茱萸和柏子仁好像再次进入了一种暧昧的怪圈。
2012 年 12 月 31 日下午只上了两节课就放假了,因为是高三,元旦假期只有 1 号这一天,但这对于高三学子来说都是难得的放松。
吴茱萸和瞿麦、杜若商量着晚上一起去瞿麦家吃饭,然后一起跨年。下午她们去购买了一些食材,晚上在瞿麦家烫火锅。虽然和瞿麦、杜若一起很开心,但是吴茱萸一直心不在焉,她计划着回去了要和柏子仁聊天。
吴茱萸回到家已经八点多了,此时跨年演唱会已经开始了,吴茱萸打开电视,拿了个垫子坐在沙发与茶几中间的地上。
此时电视机里面的声音就是在给吴茱萸壮胆,吴茱萸和柏子仁一直在聊天。
到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吴茱萸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拨通了柏子仁的手机号码。
吴茱萸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但是好像也不知道说什么,吴茱萸就说:「我给你唱歌吧!」
「等夏天等秋天
等下个季节
要等到月亮变缺
你才会回到我身边
要不要再见面
没办法还是想念
突然想看你的脸
熟悉的感觉……」
本来比较欢快尴尬的气氛,瞬间变得比较煽情,吴茱萸有些哽咽,没有再唱下去。可吴茱萸是不会让场子冷下来的,然后吴茱萸说「哈哈,算了,换一首。」
「没有一点点防备
也没有一丝顾虑
你就这样出现
在我的世界里
带给我惊喜 情不自已
可是你偏又这样
在我不知不觉中悄悄地消失
从我的世界里没有音讯
剩下的只是回忆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其实唱歌的过程中,吴茱萸都有点哽咽,但还是坚持唱下去了。
电视里俞灏明「浴火重生」,正在演唱《其实我还好》,
「......平凡的苦衷说爱说痛都太笼统
被故事选中没资格懵懂......」
看着电视机里面主持人、和俞灏明一起出道的《快乐男声》,还有台下的观众一整个催泪现场,都被俞灏明经历了伤创与坎坷然后以更成熟的姿态微笑归来的重生感动。
吴茱萸也不例外,她究竟是为电视机里的人落泪还是自己,谁也说不清,也许都有。
走过的岁月都会给人们留下这样或那样的伤害,有的在外表,有的在内心。
二零一三年
回到学校后,吴茱萸发现柏子仁下课后都会站在走廊上。
吴茱萸不敢直接面对柏子仁,所以她不会每节下课后都出现在走廊上,除了偶尔假装和同学打闹出现在走廊上面,她更多的课间是在教室里面假装走动,然后透过窗户或者门口望向对面的三楼。
柏子仁总是静静地待在走廊上。
吴茱萸经常这样想,他那么认真,究竟是看自己还是楼上的陆英呢。这个问题从始至终吴茱萸都没有一个定论。
柏子仁班上的朋友黄柏加了吴茱萸的 □□,黄柏是柏子仁高中班上最好的朋友。他自带一种忧郁的气质,但其实和他相处才会发现也是一个有趣的人。
因为黄柏喜欢的女孩子在 23 班,但是那个女生又喜欢别人。所以黄柏知道吴茱萸和柏子仁的关系后就加了吴茱萸,然后就跟吴茱萸聊一些关于他感情不顺的事。
这样也好,本来吴茱萸还想着怎么和黄柏相处,看来对方根本不关心自己和柏子仁的事情。吴茱萸就不用那么拘束,与黄柏聊天的时候整个一个感情大师,开导他。
人总是这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每个人都可以给别人当情感导师,一到自己就乱了方寸,毫无章法。但是吴茱萸很享受这种关系,特别是柏子仁的朋友把她当成独立的个体,她非常开心。
每天都可以看到柏子仁和黄柏站在走廊上,他们总是那么理直气壮。
吴茱萸就是做不到,明明是自己教室的外面,却不能想出去就出去,明明自己想出去却总要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周六下午吴茱萸、柏子仁还有黄柏三个人一起回家,然后一起去电玩城。
吴茱萸和黄柏之间的相处就像是兄弟一样,因为两个人都是心思单纯的,而和柏子仁就是会羞涩会尴尬。
首先兑换了游戏币,除了跳舞机,三个人什么都玩。
黄柏虽然看起来很有故事,但是在这种地方当然要像个小孩,而且一个人就是比较自由,不在意别人的看法。黄柏最先玩起了赛车,吴茱萸开始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在柏子仁的劝说下渐渐进入状态,柏子仁给吴茱萸投了币,吴茱萸和黄柏比赛起来,逐渐放飞自我,感受到了快乐的真谛。柏子仁就在旁边陪着黄柏和吴茱萸。
转了一圈,又看到水果忍者,吴茱萸不会玩竞技游戏,但对这种手机小游戏是比较擅长的,然后吴茱萸又和黄柏比赛起来,越来越快乐。
黄柏看到夹娃娃机后怂恿柏子仁:「别看着呗,给茱萸夹一个可爱的娃娃呗!」
三个人一起夹起了娃娃,可是这些夹娃娃机都是被商家调试过的,夹起来后根本没有抓力,玩了几轮后,吴茱萸说:「别玩这个了吧,根本夹不起来。」
黄柏笑了笑:「哈哈,看来你注定与它们无缘。」
三个人玩得越来越嗨,吴茱萸想让柏子仁一起玩。
后面黄柏去玩钓鱼游戏,吴茱萸和柏子仁来到投篮机面前,一开始投的时候吴茱萸在柏子仁面前还有点害羞不自在,然后慢慢投,投进一个柏子仁就会夸吴茱萸,越夸越上瘾,吴茱萸投进了好多,然后两个人加速起来,都不在乎到底投进去没有,只在比赛速度了,越来越嗨,两个人在游戏中淋漓尽致,玩得不亦乐乎。
几轮下来,两个人都是满头大汗。柏子仁给吴茱萸擦汗,吴茱萸才慢慢转换成小女生的羞涩。
这是高三阶段最好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