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威尔士的话,艾薇立即猜到他想歪了,于是解释道:“其实没有您想的那么夸张……”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但实际上什么也没发生,直到现在凯撒依旧保持着极强的克制力,这一点艾薇从未怀疑过。
凯撒的眼里似乎只有公务,通过完成每日堆积如山的公务巩固自己的权利与地位,除此之外他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妹妹,你与我说句实话,你的心里是否还有零?”
威尔士亲眼见证了这一切,或者说是他一手促成公爵小姐与专属骑士这对组合的,当初他只是希望零保护天生敏感又内向的妹妹,哪知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比如昔日的赏金猎人摇身一变成为陛下亲封圣骑士,再比如骑士与公爵小姐之间早已暗生情愫,却因身份问题从未雷池一步。
果然又是这个问题,玛雅问过,鲁比问过,就连凯撒本人也问过。
艾薇浅笑着说:“我心里有他,在他离开前的当晚,我还表白过呢。”
只可惜,故事只有开头,没有结尾,对方不辞而别。
大概是怕威尔士再次想多,艾薇主动解释道:“您别担心,我会好好与陛下生活的,当然我也会试着接受并爱上对方。”
谁说爱情必须是专一的,她喜欢零不假,但明知道没有结果又为何一意孤行呢?
与其在盲目中失去自我,倒不如活在当下。
听到她这么说,威尔士终于放心了。
寝殿收拾妥当了,威尔士住了进去,接下来的几天艾薇时常往那边跑,甚至还要与威尔士共进晚餐。
“亲爱的别再过来了,就让我清净一会吧。”
威尔士很头疼,妹妹缠着他是好事,可张口闭口说的全都是医学上的东西,这让他怎么回应,倒是一旁的鲁比对答如流。
“你变了许多,看来没少受到艾薇的影响,也怪不得你不愿回到克拉伦斯。”威尔士冷哼一声,话语中全是对鲁比的不满。
对于威尔士的冷待,鲁比全然不在意,只顾着插科打诨。
夜里,艾薇照旧回到如今的住处,也就是凯撒的寝殿。
还未走近便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艾薇担心是凯撒出事,于是立即推门冲了进去,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到。
只见菲力等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桌案前的凯撒虽然一句话未说,但那双猩红的双目仿佛要吃了所有人一般,盯得众人直发毛,就连艾薇也被吓得不轻。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凯撒。
弗兰伯爵强打着精神,陪着笑说:“毕竟是您的婚礼,各地贵族都会亲自前来祝贺,那位是前国王亲封的公爵,不管怎么说都要过来的。”
凯撒冷笑着,开口说出的话如刀刃一般。
“不请自来,真当自己的爵位是回事了。”
弗兰伯爵苦笑着说:“这些年那位公爵大人深居简出,没有离开过领地,哪知这一次竟然执意回到王城。”
菲力思想单纯,直言道:“会不会只是想参加婚礼?”
凯撒嘲讽一笑,不再多说一句。
艾薇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心中惊诧不已,据她所知奥多亚克只有威尔士一位公爵,难道还有其他公爵?而且听起来那位似乎不怎么受待见……
天色已晚,几人战战兢兢的离开了行宫,临走时弗兰伯爵更是吓得腿软,好在艾薇适时的扶了他一把。
“太感谢您了,公爵小姐。”弗兰伯爵立即道谢。
“没有的事,回去好好休息。”艾薇礼貌的道。
弗兰伯爵是玛雅的父亲,所以她会格外尊重对方。
见她送自己出了寝殿的大门,弗兰伯爵摸了摸脑门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说:“陛下今天很生气,公爵小姐……”
“放心吧,我会注意言行的。”艾薇表示自己秒懂,不过看到众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不禁问道:“陛下以前也会这样吗?”
“在您从克拉伦斯到来前,陛下喜怒不定,常常会因为政治上的事发怒,还会惩罚众人。”
所以大家才会这么怕他。
自从艾薇出现后,凯撒的脾气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甚至脸上也出现了笑容,尽管笑不及眼底,但是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久不见君主发怒,众人不自觉的放松了警惕,于是便有了今天的场景。
送走众人,艾薇轻手轻脚的回到了寝殿。
凯撒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满目冰霜的坐在桌前。
由于艾薇回来得晚,寝殿没有提前点燃烛火,此刻的室内昏暗无比。
望向那双猩红的眼睛,艾薇突然产生一种不真实感,眼前的场景像极了两人初次见面那晚。
初来乍到的公爵小姐首次与传闻中的未婚夫会面,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有勇气。
“用过晚餐了?”凯撒突然开口,尽管声音依旧生硬,可仔细听可以发现他的语气已经有所缓和。
艾薇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在兄长那边吃过了。
凯撒用眼神示意她过来,艾薇以为这是需要把脉的意思,便挪步过去。
手还未搭上他的衣袖,人已经被带入怀中。艾薇坐在他的腿上,眼神仓皇无措的看着对方。
“抱歉,刚刚吓到你了,还以为你会很晚回来。”凯撒主动开口,没想到上来就是道歉的话语。
艾薇眨眨眼,没敢从他腿上起来,便依旧保持着这般暧昧的姿势说:“是我太唐突了,那时候我听到响声,担心你发病……”
“我没事了。”凯撒抢过话,指尖摩挲着细嫩的脖颈,低声道:“我不会让任何人破坏婚礼的。”
艾薇不解的问:“您为什么会这么想,难道与你们刚刚说的那位‘公爵’有关系?他是谁?”
现在可以断定,弗兰伯爵说的“公爵大人”并不是威尔士。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无需知道他的存在。”说罢,冰冷的唇印在她的脖颈处,细碎的吻落在上面,不一会儿那里便出现了点点红痕。
艾薇不敢出声,任由对方行动。只是在她看不见的角落,凯撒猩红的眼中流露着暗藏的杀机。
三天后,那位不待见的公爵正式到访。
只是他的待遇与威尔士相比可以说天差地别,威尔士被迎入陛下行宫暂住,而这位公爵则是尴尬的被安排在城堡内,也就是他过去生活的地方。
直到现在,艾薇也未见过此人,更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知道你很好奇,不过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我是介意你去惦记其他人的。”说着,凯撒翻身欺压上来,手放在她的腰部,若有似无的揉捏道:“我希望从今往后你的眼中只有我。”
“谁惦记他了!我只是想要八卦一下。”艾薇无能狂怒,挣扎着扭动身子,试图挣脱某人的钳制。
吃个瓜而已,至于吗?
“别乱动。”凯撒强忍着说道,有时候他都佩服自己的定力。
似乎感受到了身体某处的异样,艾薇立即老实下来,双手呈投降的姿势举过头顶,面带惊恐的看着对方。
“若是真的好奇,就去问威尔士吧,同为格里菲斯家族的人,他知道的不比我少。”为了打消她的好奇心,凯撒决定给她指条明路。
当晚,艾薇就找到了威尔士。
“就知道你忍不住,这事其实你四下打听就能知道。”威尔士喝着酒,心情看起来还不错。
艾薇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那时候你还没出生,我也才几岁。老国王也就是陛下的父亲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孩子,据说这孩子的父亲救过他的命,为了彰显自己的仁慈,老国王认那孩子为义子,并早早的封了爵位。”
艾薇思忖道:“也是王储之位吗?”
在王室中,凡是受到认可的王子会在成年之后授予爵位,在这之前则是以王储为称。
参考邻国弗拉克西亚的路易王储,以及查理曼的辛克莱尔。
地位虽然尴尬,但却是货真价实的王储。
“义子同样会被王室承认,所以那家伙早早的得到了爵位,说真的老国王实在偏心的明显。”威尔士不以为意的吐槽着。
当时的威尔士和凯撒均为王储,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领养的捷足先登,获得封地,心中难免不爽。后来的事艾薇就知道了,凯撒靠自己的手段,在教皇和圣殿的扶持下登上王位,随后不久就赶走了那位养子公爵。
“说起来,我更不受待见呢,因为我的爵位是陛下亲封的。”大概是说起往事,威尔士有些贪杯。
见他这般样子,艾薇也同他喝了起来。
“这样看来,他们之间应该是有什么过节吧?”艾薇自认对凯撒有所了解,他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王位到手,老国王已经进棺材了,按道理他没有心思去为难过去的人。
“你说得对,他们的过节可大着呢。”威尔士无奈的笑着,将过去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总结来说,就是一场中世纪宫廷背景下的霸凌。
只不过被霸凌的对象是年少时期的凯撒,而这一切源于那双赤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