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默认了。
还没等他找借口,人已经伸出手过来,将牛奶一饮而尽,喝完后,她咂咂嘴,像是在回味,“糖放多了。”
那不是糖,是他让人新研制的安眠药。
萧策将空了的杯子拿回,还未说什么,面前的女人忽然抬手打了个哈欠,懒懒地站起身,“你这掺了东西的牛奶还挺有效,困了,晚安。”
她猜到了……
萧策看着漱完口的人,非常从容地回床上躺下,盖上被子,双手交叠压在被子上面,非常安详地闭上了眼。
他心中有点复杂,或者说有一点小尴尬。
给人偷偷下药也就罢了,问题是还被人直接点出来。
还不如直接拿着药片过来塞人嘴里,还显得自己没那么被动,不然搞得自己生怕被她发现之后生气一样。
眸底划掠过一丝懊恼,啧,这场交锋没发挥好。
半敞开的房门又走进来一个人,身着白色衬衫,黑色短中袜有半截隐匿在笔直的西装裤筒里,然而套在脚上的是一双丑蓝色的塑料人字拖,滑稽的精英人士形象。
“策哥,你大半夜把我喊来,是要给哪个小情人看病呢?事先声明,我可不做你们play的一环。”
走进来的男人手里还拎着一个白蓝相间的医疗箱,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近。
目光很自然地落到床上去,在看清那人脸时,立刻“我草”了一声。
他费劲地揉了一把眼睛,“策哥,渣女怎么在你床上啊!”
萧策冷漠地斜睨了他一眼,“墨迹什么,去做个检查。”
“行,您是老板,都听您的。”徐信谄媚应道,视线忽然顿住,“你还真把人给抓来当你的金丝雀啊?”
他看到了床头那非常显眼的金锁链,刚开始没太注意,以为是一条金链首饰,仔细一瞧,嚯,明白了,也立即联想他最近听到的消息。
“徐信,你是不是和蓝枫直待久了,废话怎么变这么多。”萧策的声音低沉,脸色不虞。
“行行行,我现在闭嘴检查。”
徐信一边说,一边将医疗箱哐地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噼里啪啦地打开。
床上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一点动静,蹙了蹙眉。
萧策看到,旋即抬腿踢了一脚侧对着他捣鼓东西的徐信,压低声音冷冷地道,“吵。”
徐信:“……”
他呵了声,“哦。”
这是养金丝雀的架势?下了药都怕吵醒对方,这么小心谨慎仿佛百倍珍惜,怕不是当老婆养呢。
“仪器有限,只能初步确定相较于你之前给我看的诊断报告单,身体的确有所好转,器官功能都有改善。”
看来她在国外这几年是有在治病的。
萧策心想。
又问道:“能治痊愈吗?”
两人走到房门外聊的,故徐信的声音也恢复了正常音量,他脸色微凝,“只能说试一试尽可能缓解,她伤的是内里,坚持中药调理,温养个三年五载打底吧。”
“诶可别说我医术不精啊,如果不按照我的方子去养,里头那位,说不定哪天厥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短命鬼一个。”
徐信一瞧见萧策的表情变化,就赶忙抢先解释。
想他一个已经继承家业的老板,还得在萧策这里兼职做家庭医生,给人当牛马,他就觉得自己命苦。
只能安慰自己,至少自己当年学的专业知识,掌握的医学技能,没能像久不用而生了锈的刀,毕竟这四年来,他已经无数次深夜里帮好兄弟治病了……被尖锐东西刮的外伤,骨折,胃出血,抑郁狂躁,失眠,他都治过,这么频繁丰富的临床经验,忘是贼难忘的。
而且他有预感,策哥又和渣女萤凑到一块去了,就相当于狼和羊被关在同一个房间里,那必定是战况激烈,要和对方生死不休的那种狠绝虐恨。
至于谁是狼,谁是羊……瞧着策哥刚才那小心翼翼不值钱样儿,啧,这事还真说不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