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宋夕过来时,弗勒正在和几名女士说话。她们穿着靓丽,背影卓艳,将弗勒蹡蹡遮挡。宋夕只能借由女士们偶尔侧身的间隙瞥见弗勒的样子。

    他鼻梁上托着一副墨镜,暗色的镜片将他大半神情遮挡,树影投射在他的身上,与他咖色的头发交融,略显波澜。

    从宋夕此时的视角来看,他们交流的氛围该是很不错,无论是女士们热情的肢体语言,还是弗勒给予回应的口型。

    他是受欢迎的,宋夕这样想着。

    这时她的位置已经被弗勒的目光捕捉到。

    宋夕看着他最后与那几名女士说了句话,很简短,似乎是在告别,随即朝着这边过来。

    手掌被握住,紧接着他的唇落在她的额头,这是他经常做的事。

    “热吗?”

    热吗?其实也还好。此时的太阳算不上温和,加上宋夕一直与同伴挤在人群中,脸上的温度确实偏高,额间有些汗意也是正常的。

    宋夕抬手摸了摸额角,微湿,并不干爽。他吻的太快,她没来得及躲开。

    下意识伸手摸进口袋,出门前她带了一包纸巾。任谁吻了一嘴的汗水,都会觉得败兴,宋夕觉得弗勒此时一定需要一张纸巾。

    “夕夕,我们不得不找一处阴凉的地方躲一躲。”弗勒掌心贴了贴宋夕的脸,感受到一片火气后,说道。

    宋夕握着纸巾的手微顿,她看向弗勒,目光落在他的唇上,随后又注视着他的双眼。

    他不嫌弃吗?

    正想着,就感受到眼下有些痒,弗勒的指腹在她眼下蹭了蹭,紧接着一副墨镜被架在了她的鼻梁上。

    宋夕一愣,因光线刺眼而微翕的眼睛,因为有了墨镜的遮挡而渐渐放松。

    “我们去那边。”

    街对面是一排的店面,因为这排建筑的存在,那边有大片的可以躲避阳光的地带。

    宋夕顺着他的示意看过去,应了一声。

    男士墨镜偏大,为防止它脱落,宋夕只能用一只手扶住。

    被带着往前走了十几步后,宋夕发现之前那三位女士还未离开,她们等在原处,目光注视着这边。

    果然,等两人走近后,就见中间那位穿着短裙的女士往前走出几步,她余光瞥了眼宋夕,紧接着望向弗勒,笑着开口问道:“Hey,先生,今晚我能在酒吧等到你吗?”

    宋夕从这一眼中,感受到对方将自己当成了竞争对手,而这句询问似的邀约仿佛也单方面成为了对抗宣言。

    宋夕将目光从战意迫人的女士身上移开,落在弗勒身上。握着她左手的手掌依旧干燥温暖,这份突兀的温度促使着她去关注弗勒会给出什么样的回应。

    “当然不能,这位小姐。”这是弗勒给出的回复,他没有留步的打算,即便对方似乎还有话没说完。

    宋夕被带着往前。

    然而那名女士似乎并不甘心,语速快了些,继续道,“我希望能得到你的联系方式,先生。或许我们会成为无话不谈的关系。”

    这句话像是露骨的钩子,期待着眼前的男士能被吸引。

    然而可惜,弗勒似乎并不感兴趣。

    “这很荒唐,女士。你必须认清这一点。”对方轻挑的话,让弗勒眉间出现瞬间的褶痕。他侧头看了眼宋夕,视线从上至下,从墨镜背后穿过,只能看清对方微垂的眼睫。

    不停有三三两两的行人经过,让这条街道看起来越发的繁忙。弗勒揽住宋夕,避开对面接踵而来的路人。

    宋夕顺势避让,待与对向而来的路人交错过后,她侧脸看了弗勒一眼。

    人对与自己相关的事物都有占有欲,宋夕不确定自己当下微妙的情绪是不是表明了她对弗勒也具备这点,但显然,当听见他毫不犹豫拒绝对方时,她不合时宜的出现了喜悦的情绪。

    “迈顿昨天已经被运往了意大利,到时候丹亚斯的训马师会接手它。”丹亚斯是赛马会上的那匹冠军马,迈顿则是弗勒送给宋夕的那匹黑色马驹。

    两百万英镑的马驹,起初宋夕并不愿意收,但拒绝了一次、两次,弗勒根本没有收回去的打算。

    这次她没再开口推拒,败兴总归不利于两人相处。她避开马驹迈顿的归属话题,对弗勒所说的话都给予回应。

    “等它回来,你可以骑上它围着马场散步。”

    “听起来很不错,但……”

    “害怕吗?”

    “是的,它太高了。”

    “我会在你身边的,夕夕。不用担心。”

    “我从来没骑过马,可能会很难教。”

    “我不比马术教练差劲,你会成为我最好的学员。”

    ……

    两人在咖啡馆与酒吧的巷道里低声交谈着,低润的男声与糅和的女声杂糅,酵闷出些许旖旎。

    “昨晚的那场晚宴我十分的不合群。”

    宋夕目光微移,透过他的肩膀看向他的身后,眼睫不自主地颤了两颤。好吧,对视这种行为,她依旧是弗勒的手下败将。他像是连眼神都含着温度,她敌不过,也受不住,只能游移着一退再退。

    胸口缓缓起伏,顿了顿,才开口:“为什么?”昨天她拒绝了他的邀约,不清楚情况。她也对他话中的“不合群”三个字比较好奇,这个形容词用在他身上似乎显得很违和。

    “德尔斯临时举办了舞会,我是唯一没进场的人。”德尔斯,宋夕有印象,是EK赛马俱乐部的创始人之一。

    “真的?”宋夕不太相信,又有些疑惑,“没人邀请你吗?”

    “是的,女士们都有伴,所以我只能举着酒杯在角落里看着他们。”

    他将自己形容的狼狈又可怜,且面容无一丝不正经,宋夕如果是今天才认识的他,或许会相信。

    奈何两人的恋爱关系已经维持了将近四个月,不说十分了解,但识破一个并不贴合他的谎言还是很轻易。

    “是没人邀请,还是你拒绝了别人?”

    见“谎言”被识破,弗勒轻摇了摇头,“我只想和你跳,夕夕。”

    他这是还在意昨晚自己没陪他参宴吗?宋夕思索两秒,解释道:“昨晚的七点到九点之间,我必须参加一场导师举办的视频会议,不能推脱——”

    “我知道。”

    弗勒拇指轻触般地划搓着宋夕的嘴角。这是一个不那么单纯的动作,宋夕既然不是感情榆木,作为被触碰的对象,感受也愈加明显。

    她停住了话,薄薄的眼皮抬起,“警惕”地盯着他,像是预料到却又在防备他接下来的动作。

    她背靠在墙壁上,已经退无可退。

    “弗勒——”

    温热的指腹顺着脸颊滑落到下颌,宋夕紧张又略显纠结地看着他低头印上来。

    白天、街旁,两人就这么亲吻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唇/角被润湿,接着是唇/瓣。

    宋夕像是被固定住,连嘴巴也是,躲不掉避不开。这时只有眼睛是自由的,被吻上的那刻,像是慌张,她看向巷道口。她先是期待不要有人经过,两人此刻的行为太过亲密,被看见了总是不太好……

    但转眼又一想,其实有人来应该会更好,这样她就能无所顾忌地推开他……

    然而可惜,此时的巷道是安静的,本该经过的行人似乎都被不远处正在举行的比赛引走了。

    亲/吻不再拘泥于动作,随着握着腰间的手微微使力,伴着唇/舌滚烫,渐渐的,发出了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动静来。

    这是黏腻又暧昧的声音。

    宋夕圆润的眉头忍不住揪起,脸上本已经消下去热气又一次熏了上来,热气无理取闹,四处游荡,它们覆盖住了她的背脊,又妄图在她的尾椎骨上冲撞。

    连带着之前给予她凉气的砖石墙壁都跟着发起热来。

    含糊又让人耳廓发烫的亲/吻声仍在,宋夕眼神颤了颤,下意识视线下垂,以看鼻尖的视角妄图看清发出动静的源头。

    对方的唇/瓣已经被水渍润湿,挤压着、扯吮着,宋夕甚至看清了他被刮得干净、却依旧带着淡淡青色的唇周……

    宋夕羞燥的想要推开他,但掌心贴住的胸腔像是十分坚固的壁炉,坚硬又滚烫,阻挡她向前使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隐约间宋夕好似听见了叫嚷欢呼声。

    比赛是不是结束了?她明明答应瑞恩斯和杰克会看他们比赛,但结果她连泰晤士河的河水都没瞧见。

    手机传来振动声,是宋夕的。

    被来电声惊醒,“.…..弗,勒……”

    腰间的禁锢松了松,宋夕额头低着他的肩膀,急促喘息。像是被捂住许久的口鼻,在窒息的前一刻终得释放。

    呼——

    口袋中的手机还在发出嗡嗡声。

    宋夕抵在弗勒前胸的手指松了松,往下,向着外套口袋摸去。

    “是谁?”弗勒被宋夕的发顶遮挡了视线,无法看清来电显示。

    还能是谁,当然是周可书。

    宋夕还没完全恢复,保持着额头抵住他的姿势接听了电话。

    周可书首先告诉了她比赛结果,虽然瑞恩斯所在的女子组输给了剑桥,但令人高兴的是牛津的男子组终于摆脱了去年的败绩。

    “Jack他们赢了吗?”宋夕想要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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