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江医院周一到周五都会查房,尤其是周一,更是大查房。
甚至齐明之的老师院士田岑森也来了。
查房前,高旭先是进办公室大声提醒蒋程拿东西:“蒋程别忘了拿一瓶新的手消。”
“好。”蒋程应声道。
过了一会,蒋程双手抱着一个500ml的手消跟在白色大军的最后面。
几个管床和主治跟田岑森和主任汇报,蒋程就抱着手消在后面充当童子,崔婉则是在一旁认真地记笔记,时不时田岑森和主任也会抛出几个问题来问相关医生。
蒋程最怕的便是这个环节,幸亏问的不是他。
齐明之被田岑森提问了好多问题,他算是应对如流,田岑森满意地点了点头。
齐明之向后退了一步,一回头就见到蒋程在那昏昏欲睡地双手抱着手消,他走近两步,微微蹙眉:“昨天熬夜了?”
蒋程吓得一激灵,立马打起精神回道:“昨天喝了杯奶茶,晚上没睡好。”
齐明之垂头看了眼他手上的东西,挑眉说:“这手消沉?”
“有点。”蒋程向来老实。
齐明之丝毫没犹豫便将手部消毒凝胶接了过来,又说:“刚才田老师问的问题你听了吗?”
“听了。”
“回去总结一下交上来。”
蒋程听后登即睁大了眼,又没办法,只好说:“好的老师。”
查房后,科室内开了个小会。
张主任喝了口热水,缓缓道:“上海那边有个讲座,咱们科室要出一个人去,最好是英语好的。”
话还没说完,张主任就先看向了齐明之。
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医生立马接茬说:“咱们这里英语最好那是齐医生吧,毕竟齐医生雅思8.0。”
“还是齐医生去吧。”
齐明之还没开口,张主任便敲定了结局:“那就辛苦明之去一趟上海了,我把你名字这就报上去。”
齐明之一时哑口无言。
回了家便收拾行李箱。
齐明之刚把洗漱用品和衣服放进行李箱就听门铃不停地响,他一开门就看见齐范提了个笼子来。
里面还是一只白色法斗。
齐明之挑眉:“你这是?”
“出国参加个学术会议,这一去好几天,我家零钱没人照看,我想着六哥你最会照顾人,能不能把零钱送你家养一段时间?”
没等齐明之说话,齐范又说:“零钱特别好养,只要你饮食小心着,给它每天换身衣服,带它到楼底下溜一圈就行。”
齐明之蹙眉,淡淡道:“你还是带回去吧。”
“别啊六哥,求你了。”
齐明之无奈叹气:“真没法帮你,我也要出差。”
齐范一愣:“六哥你也出差?去哪?”
“上海。”
齐明之收拾完行李箱,就去接江锦书下晚自习,江锦书在盛高门口看见熟悉的车辆,忙上前跑了两步,打开副驾驶的门。
那时的副驾驶安全带上还是毫无装饰的。
齐明之坐在驾驶位上含笑看她。
她笑笑:“怎么了?”
她还因快跑几步气息有些不稳,又见齐明之在笑她有些不解。
他笑:“你跑过来,不累吗?”
她说:“是有一点。”
“我就在这里等你,又不会走,你可以不用那么着急的。”
“我知道啊。”
“那你还跑?”
江锦书含笑不答,她想,大抵是激素控制了她。
见到他的那一刻,激素便控制了她的一切思想。
行至半路,齐明之一边看着前方一边轻声开口:“我明天要出差,去上海,大概三天。”
“学术会议吗?”江锦书问。
江长空也曾这样一去好多天。
齐明之应了声:“嗯。”
“有茶歇吧?”
“有。”他笑。
江锦书的关注点原来在这。
“那多好,我读研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跟着导师去学术会议了,会议内容没听多少,倒是蛋糕吃了不少。”
齐明之闻言笑了笑:“是吗,那我这次得留意一下。”
“这几天下班注意安全,到家锁好门窗,给我发个信息?”他说。
“好。”她应道。
*****
卧室的灯光斜斜地爬上江锦书的发梢,她盯着手机许久,似是在期待着什么信息。
最后那聊天背景里出现了新的对话。
齐明之:[已到酒店,晚安。]
江锦书:[晚安。]
余云雁刚洗漱完,扯了被子钻了进去,她刚从北京学习回来,一路奔波筋骨疼了好几天。
现下是好多了。
她看着江锦书对着手机傻笑,不禁扯了下唇角:“你傻笑什么呢?”
“原来是我们齐医生啊。”
“不就是出个差吗,我怎么没见你这么想我?见色忘义。”余云雁抱怨道。
“我怎么没想你了?你看看咱俩的微信,都99+了。”江锦书点了点余云雁的手机。
余云雁撇了撇嘴,想到什么又说:“我听说你给我爸打电话了,到底怎么了,从实招来。”
江锦书说:“倒也没什么,就是徐文生日会那天,遇见了一个人渣。”
“余叔都帮忙处理好了,移交纪委,你不用操心了。”
“哦,可我怎么听说那人好像还伤得挺重?”余云雁挑眉道。
江锦书抬眼随口说了一句:“是吗?也不算重吧,就是被明之教训一顿罢了。”
“三级伤残,你确定?”
“反正又没有监控,是他自作自受。”
江锦书查过,畅言洗手间门口原是有一个监控的,可是坦腹男为了“方便自己”索性让畅言的人给拆了。
如此,齐明之打人自是没留下什么证据。
也算得是坦腹男自作自受了。
“你还挺护短。”余云雁啧啧道。
江锦书垂眸道:“你知道吗,他也受了伤,还是被我砸碎的玻璃划伤的。”
余云雁颔首,似是感慨:“他对你确是挺好。”
余云雁言语间,不经意地瞥到她袖子中的蓝光,她轻轻牵过江锦书的手,将袖子褪上去,说:“你把这镯子戴上了?”
“还挺好看的。”
江锦书笑了笑:“他让我戴的,说不戴的话,镯子就变成了石头。”
她枕着余云雁的胳膊,轻声细语地聊家常:“雁雁,我昨天才知道什么是生理性喜欢。”
余云雁随口道:“又怎么了。”
“他身上总有一股梅香,很清又很暖,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身边,我就会很安心,很平静,我很想靠近他,甚至还想...试着去拥抱他...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我有时候都有一种错觉。”
“我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就认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