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后也全都是人，但没有白天多。
度假酒店的造景区不小，不用出酒店就能解决吃喝玩乐。
白初瑶目测，酒店里有一半的人泡在温泉池里，还有一小部分人在房间里，剩下的就像他们一样到处闲逛，其中不少穿着泳衣的男男女女。
可她身边的男人就跟到了女儿国的唐三藏一样，这非礼勿视那非礼勿视，无处安放的眼睛就盯着地面，乖乖跟在她身后。
她实在找不到一个私密性好的地方，别说泡温泉了，连能独处坐下来的都没有。
“喝什么饮料。”她停在自助贩卖机前，温泉没泡到，反而走得口干舌燥，小腿发酸。
“矿泉水就好。”司星洲的声音有些闷。
白初瑶还没掏出手机，旁边的人就已经扫码完成支付。
“要不，你回房间休息吧，这里好像不适合你。”她贴心提议。
来日方长，再找机会看他屁股也不迟。
司星洲捏着冰凉的瓶子没有说话，看到女孩仰头喝水时滚动的喉咙，脸又一热，后知后觉触电般移开视线。
“我是不是扫兴了，跟我在一起会觉得无聊。”
“不会啊，是我考虑不周，没问你喜不喜欢，强行带你来这里。”
“喜欢，只要你喜欢，我都喜欢。”司星洲不带犹豫地回答。“而且，泡温泉对身体也有好处。”
白初瑶踉跄了一下，差点撞到人，好在司星洲及时拉住。向来健谈的她，一时间语塞。
“我不是怕被人看到，只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你。”
多么赤诚的语言。
白初瑶顿时觉得自己满腹心机，有意接近他只为了一个答案。
汤诗婷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她有些不敢赌司星洲到底有没有胎记了。
正要劝自己放过他的屁股，袖口就人带起，身体不受控地跟着他到来到前台。
听到他跟前台成功预定私汤，一脸不可置信。
“我刚刚听到有对青年男女改变行程要退了私汤，我就跟过来了，他们前脚退，我们后脚捡漏。”司星洲拿着房卡在她面前晃动，腼腆笑着露出白白的门牙，眼里闪着光。
“你真机智。”白初瑶竖起大拇指。
司星洲笑得脸颊泛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低头偷笑，小心翼翼牵起她浴袍的袖口。
“司星洲，在哪个房号，我发给诗婷和我哥，让他们也过来。”她摸起口袋里的手机，问前面带路的人。
大概是周围太吵了，前面的人没听到，所以没有回应。
她张口又要问，想到什么，收了手机。
要是有其他人在场，司星洲肯定会不好意思让她老屁股，而是白初年只会搅局。
私汤是酒店一楼的包间，刷卡进去，先是会客厅一样的房间，推开落地窗，外面就是一个小的温泉汤池，三面围了三米高的木质栅栏。
是一个专属的独立的小温泉。
白初瑶摸了摸温热的水，却看到司星洲独自坐在会客厅里面。
“司星洲，你怎么不下水，这里只有我们俩，没有其他人。”
来都来了，如此大好机会，岂能错过。
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点燃了司星洲本来泛红的脸。
司星洲也是在踏进包间的那一刻，才反应过来，接下来他将跟白初瑶独处。
还是在这里的空间里。
这样的紧张心情下，感官神经极度敏感。
白初瑶用手抚水的声音被放大了八百倍，隔着落地窗传到他的耳里，落在他慌张乱跳地心脏上。
脑神经也异常活跃。
他仿佛看到了白初瑶缓缓脱下浴袍，贴身泳衣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影，她的身体在热气腾腾的温泉下若隐若现，脸蛋也在热死蒸的跟刚剥壳的鸡蛋一样。
然后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自己……
“司星洲……”
他从浮想联翩中回过神，白初瑶仍穿着浴袍，可他的视线第一时间看向胸口处露出来的深色泳衣，微怔，迅速拉回视线。
默念南无阿弥陀佛保持理智，听力渐渐清晰。
“你不舒服吗？”
见白初瑶要伸手过来，他偏移躲避，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我想安静一会儿。”
白初瑶收了动作，讪讪笑了声，仿佛意识到自己方才一直喊他，好像真个蛮吵的。
噤了声，也坐在椅子上，掏出手机划拉屏幕。
没过多久，司星洲冷静下来，搓开手心里的汗，绅士地说道：“初瑶，你去泡吧，我在这里守着。”
“啊，我没有一个人泡温泉的兴致。”白初瑶正刷着小视频，想也没有脱口而出。
司星洲大概是经历了思想上翻天覆地的斗争，换了一个系统似的，现在这话落在他耳朵里，自动翻译成：我只想跟你泡温泉。
罪过！什么龌龊思想！
他坐直身子，摸一把额头的薄汗，喉间干燥，“男女授受不亲，你放心，我不看你。”
这下白初瑶可以确定这个司星洲是个实打实老实保守的男人，如果她直接提出给她看一眼屁股，那这个司星洲估计会勒紧裤腰带面容失色地跑出去。
看来只能智取。
白初瑶：“可是我害怕那边会有蛇虫之类的。”
楚楚可怜的样子成功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司星洲一身正气走出去，她跟在屁股后面。
小温泉池边上是石头和少数绿植造景，白初瑶随手指向一处，捏着嗓子，佯装害怕，“司星洲，你快看，那边有什么。”
司星洲顺着方向看过去，为了能看清，他慢慢靠近池边，抬手扶了扶眼镜，聚精会神时刻，屁股被人踹了一脚。
整个人跟温泉水撞个满怀，眼镜在落水那一刻已经滑落，耳边是咕噜噜的水声，温泉池不深。
但在他的脚着地时，腰间有什么划过，他伸手去寻摸到了一根一滑的手臂。
这个私汤包间里除了他和白初瑶，没有其他人。想到那个可能，脚底一滑，欲要站直的身体再次扑向池里。
下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有人扯开他的浴袍，情急之下张嘴呛了满满一口。
要命的是，那双手臂时不时隔着布料触碰到他的身体，被碰到的地方异常发痒，本能躲避时意外撞上柔软物体，他受惊似的猛然睁开眼睛，在水下看到了一双细白的腿站在身侧。
惊地整个人朝反方向翻了个身，身体在水的作用下往后飘了些，后背靠在坚硬的石头上，才抬起头，不顾眼睛的不适，惊恐地环顾四周。
白初瑶抓住了浴袍却抓不到人，要看翻了个身就像个泥鳅一样游走了。
手里捏着浴袍，怔怔看着他的方向，直到他靠在池水边缘，挂满水珠的脸红彤彤的，惊恐看着自己。
她干巴巴解释：“我说我是为了救你，你信吗。”
白初瑶是脱了浴袍才下水的，她身上的泳衣是深蓝色的短袖式，紧贴每寸肌肤，露出了蜿蜒的锁骨和细白的双臂。
她站在池子的最深处，水位在她的腰围最细的地方。
睫毛挂着水珠，脸蛋白里透红，线条优美的天鹅颈。
氤氲水汽缓缓上升。
池子周围本就灯光通明，司星洲轻度近视的眼睛再没了眼镜之后，仍能把眼神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他第一次理解了什么是出水芙蓉。
“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对他来说极具魅惑，摸了一把脸上的水，强迫自己挪开视线。理智告诉他，这样不对，伸手攀上岸边的石头。
白初瑶见他不责怪自己，迈开水里的腿，佯装要过去帮他上岸。
可司星洲的动作过于快，眼看他就要完全上岸了，她生怕错过机会，刚站稳就伸手直扒裤头。
司星洲先是感受到一股力量，然后屁股一凉，瞬间整个人像受了巨大惊吓似的，一手扒着石头，一手扯住裤腰，还要防止他掉下去砸到白初瑶，全身用力整个人都涨红了，情不自禁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
白初瑶被他这一嚎叫吓到了，松开了手，捂住耳朵。
裤子是守住了，可裤头的松紧带弹回他的腰的那一刻，一股莫名的屈辱感涌上脑门。
顺着发白的指尖缓缓从石头滑落，他再次掉进温水里，却像掉进开水里一样，迅速弹到另一个角落。
白初瑶看着他紧绷发颤且摇摇欲坠的身体，默默让了个位置，再看到他应激式的反应，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才想着补救，想要跟他解释。
“司星洲，你听我解释，我就想跟你开个玩笑……”
司星洲却什么也听不进去一个劲儿地喊着。
“不要啊，啊啊啊，不要啊，啊啊啊。”
栅栏的隔音不是很好，起初她还能听到一些外面传来的声音，现在耳朵里充斥着他的叫喊声。
她急了，在水里迈开腿，一鼓作气使了全身力气，捂住他的嘴巴，这才没了声音。
司星洲的脸很烫，眼睛也红了，狭长的狐狸眼睁得很大，盛满了震惊不可思议受宠若惊万分复杂的眼神。
白初瑶的脸逼近他，跟他对视，食指抵在唇上，“别叫，别紧张，能做到我就放开你。”
仿佛得到有效安抚，眼神流转，乖巧无辜楚楚可怜，他乖乖点了个头。
白初瑶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开捂住嘴巴的手，包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