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下药

    在公主号邮轮上,这样的铃铛只存在于二层甲板,它们由细丝线连在一起,只要其中一个被晃动,其余的铃铛也会跟着响,声音能传遍整个甲板。

    他们试图看清这个摇铃的女人,当灯光聚焦到姜弥身上时,他们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她的美不是妖艳无格,而是纯洁无暇,明明毫无攻击性,却让人惊心动魄。

    姜弥身上穿了条绿色旗袍,旗袍是修身款,做了腰省,掐的她的腰更细了。旗袍是低调又华丽的款式,布料在聚光灯下泛着淡淡的光,远远看去,她有种神性的光辉。

    霍听生的指尖在她腰间的盘扣摩挲着,将她揽得更紧了些。

    能够登上二层甲板的人非富即贵,在身份地位上都与一层疯狂取乐的人们天差地别。

    摇铃铛意味着这位尊贵的人要去邮轮一层陪他们共享极乐。

    他们甚至不敢想象,这个人是何等身份。最让他们觉得刺激的不是即将要发生的事情,而是这个对象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尊贵女人。

    人性深处的恶总是没什么道德可言的,他们甚至邪恶地想——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在一旁看着,就更好了。

    就算他们身居高位又如何?这是公主号多年的规矩,没人能打破。除非——

    她能为今晚全场消费买单。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甚至是所有人都不敢想的天价数额。

    想必就算是多大的家产也不敢如此挥霍吧?

    何况她不过是那个男人的女伴而已。

    不绝的欢呼声刺着耳朵,姜弥却丝毫没有害怕或是懊悔,她明明已经意识到了即将需要面对什么。

    邮轮三层甲板,居高临下的男人靠着船舷,轻晃着手中的高脚杯,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喉间溢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像是在看热闹。

    姜弥仰头望去。

    霍麟天挑眉,朝她举了举杯。

    而站在她身侧的霍听生三两下解开自己的西装,披到了姜弥头上。

    这群人看她一眼,他都觉得是亵渎。

    “阿生……”姜弥依偎在男人怀中,低声呢喃着。

    她甚至都不需要开口,他便拍了拍她的手背:“有我在,放心。”

    接着,他又对侍者低声说了几句。

    不一会儿,几个侍者便过来将所有的铃铛都取了下去,在原本挂铃铛的地方挂上了纱网包,里面竟全是大额钞票。

    侍者大喝一声:“今晚各位的消费都由霍先生买单!”

    当然,这些被挂上的钞票并不是买单所用,而是今晚买单的主家的额外补偿——供宾客做游戏输赢的彩头。

    人群中炸出轰鸣。

    他们叹着气,有的开心,又有些失望。

    能在这里玩的都是不缺钱的,他们自然能负担得起自己的消费。比起免单和彩头,他们当然更愿意尝试点更刺激的。

    可是规矩如此,这位霍先生竟然能做到,就说明他是他们惹不起的人。

    那个女人,也是。

    就算他们再想如何也只能作罢。

    这群人可以说是没什么人性可言的,否则他们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情。

    聚光灯散去,助理压低声提醒:“霍先生,其余人都已经到了。”

    “知道了。”

    男人眉眼间划过一丝不耐,却在转身时敛去眼低暗涌:“小弥,我送你回房。”

    “好。”

    霍听生看着姜弥进了客舱,才安心离去。

    姜弥有点累了,就去泡了个澡。

    浴室很宽敞,偌大的落地单向窗能一眼望尽外头的夜景。邮轮还停靠在港口,正对着繁华迷人的芭提雅,即将驶离。

    姜弥懒懒地躺在浴缸里,盘算着接下来的事。

    还真是毫无头绪呢……

    她有点苦恼,漂亮的脸蛋蹙成一团。

    慢慢的,不知道是不是浴室里温度高空气不通畅的缘故,她竟然晕船了。

    姜弥起身,慢悠悠擦干身子,走出了浴室。

    她本以为这种难受的感觉会慢慢缓解,可看着海面起伏的波涛,她更反胃了。

    姜弥套了件简单的白裙子就出了客舱,准备到外边透透气。

    出了客舱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房间的隔音效果有多好——狂热的DJ曲疯狂跳动着,低头看去,甲板上全是尽情放纵的人们。

    咸涩的海风卷着酒精味钻进鼻腔,她愈发难受了。

    甚至有点头疼。

    一个侍者端着糕点盘子走过来:“这位小姐,这是甜点房新做的露楚,您要试试吗?”

    姜弥刚才就看见他了,一路过来,已经给了前边的几位宾客。

    她现在不太想吃这些,只是问:“我想要点珍多冰,有吗?”

    “当然有,请跟我来。”

    姜弥在侍者的引领下到了甜点房。

    里面人不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天说笑。

    气氛在姜弥出现的那一刻沉寂了,试问今晚这艘邮轮上有谁能不知道这位摇铃人?

    这一摇,便是倾家荡产。

    可人家还是没事人的模样——这得是多么雄厚的财力。

    姜弥直奔着珍多冰去了。

    她吃起来慢吞吞的,一举一动都优雅极了。那些窥视的人们不禁想,这就是真正的贵族大小姐吧?

    冰凉的椰果下肚,姜弥觉得舒服多了。

    她当然感受到那些注视的目光,但她并没有觉得被冒犯,而是温柔地注视回去,朝他们友好礼貌地笑了笑。

    他们慌忙移开眼。

    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甜点房内又恢复了热闹。

    姜弥起身,准备走人。

    人影掠过眼角,她忽然顿住脚步。

    靠近门口的沙发椅上有个女人不知静坐了多久,修身的衣裙勾勒出曼妙曲线,头上却裹着条纱巾,看不清模样。

    但姜弥却觉得她很熟悉。

    她撞上姜弥的视线,匆匆起身离去。

    姜弥迅速跟出去,可女人已经混入了人群。

    她刚想跟着去找,一个侍者就挡在了她面前:“姜小姐留步,霍先生找您。”

    “霍先生?”

    “是霍天吗?”

    “是。”

    姜弥眼低升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好,那你带我去吧。”

    最终,侍者将她带到了偏僻的杂物舱前。

    这附近都没什么人影,一间狭小的杂物舱半开着舱门,里面射出黄色的灯光。

    侍者垂首:“霍先生就在里面。”

    姜弥没进去。

    她回身看向这个脸生的侍者,笑着问:“里面到底是霍先生,还是别的什么?”

    侍者在此刻抬起了头。

    顿时间,一股晕眩感从颅顶传来,姜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侍者——

    他笑得极为标准,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却很瘆人,一双下三白的眼睛透着精明的光。

    姜弥几乎站不稳,直接被推进了杂物舱。

    侍者在外边将门锁上了。

    姜弥靠着舱内窄小的硬床板,打量着乱糟糟的杂物舱,冷笑了一声。

    来到这个世界后,她第一次有了气愤的情绪。

    她被人下药了。

    姜弥回想着,不确定是侍者拿给她露楚的时候,还是她在甜点房吃珍多冰的时候。

    总之那个时候她只觉得自己是晕船了,并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敢对她下药。

    姜弥心里盘算着这几个人的死期。

    他们既然要对她下药,那么接下来想必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她伸手去够桌板上放着的剪刀,突然面前的舱门被人打开了。

    醉醺醺的男人扑了进来,还不忘鸡贼地瞟了眼外边有没有人,接着就将门带上。

    他戴着副眼镜,看着油光满面,猥琐至极。

    姜弥当即踹了他一脚,可因为没什么力气,给他踹爽了。

    他嘿嘿笑着,刚要触碰到她的脚。

    “砰——!”

    舱门被大力踹开,来人一把拽住了男人的脖子,将他的头狠狠砸在门上:“你想死吗?”

    男人瞬间就清醒了,怒道:“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他不断挣扎着,嘴里还在不停地叫嚣:“你敢这样对老子,信不信我弄死你!”

    “我现在就弄死你。”霍麟天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说着,他摁着男人的头不断地往舱门上狠撞,姜弥甚至觉得地板都在震动。

    男人被撞得头破血流,再也没了刚才那嚣张气焰,嘴里不断喊着饶命。

    霍麟天偏头看着满室狼藉,女人的脸颊通红,眼神迷离——好在她的衣衫尚且完整。

    跟着他一路找到这里的布坤说:“天哥,交给我。”

    霍麟天点了点头,松手将男人扔到地上,下一秒却从布坤手里抽过刀子,对着男人的大腿根处狠狠剁了下去。

    “啊——!!!”

    男人惨叫着,不一会儿就休克了。

    霍麟天扔掉刀子,笑着让身后的布坤把他丢进海里喂鱼。

    他当然不是在开玩笑,在这里他可以无声无息解决掉任何一个人,何况是把一个人丢进公海里这样的小事。

    布坤见怪不怪,拖着男人走了。

    舱内响起女人微弱的喘息声。

    那股劲儿上来后,姜弥难受极了。

    霍麟天下意识将手上被溅到的血往自己身上蹭了蹭,才走到她面前,弯身。

    “能走路吗?”

    “……不太行。”

    舱外海涛声忽远忽近,灯光混着月光斜洒在姜弥白皙的脖颈上,那儿透着细密的汗珠。

    霍麟天一把将她捞了起来,打横抱着。

    姜弥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她抓紧了他的衬衫,死死咬着唇,想用痛觉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惜没用。

    就连海风扑在人身上都滚烫得不行。

    姜弥最后的清明被烧成灰烬。

    她的手臂攀上霍麟天紧绷着的后颈,脸颊蹭着他炙热的胸膛,指甲甚至在他的肌肤上划出红痕,艰难地说:“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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