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不器,二十一世纪苦命社畜,勤勤恳恳、夙兴夜寐工作两年后,喜提裁员大礼包。
“神呀!不管哪路神仙!快快显灵,给小的一个工作吧!”姜不器扑腾一声跪在本市著名景点三合宫门口,无视周围香客探究的眼神,继续哀嚎“菩萨!不是说很灵嘛!给小的一份工作吧!”
这时候,有的看客可能要问了,这人咋不进去拜呢?非在这门口丢人现眼。
要是被姜不器听到了,她估计会翻个白眼。
拜托,这里是景点诶,要钱的,不要对一个失业人员这么高的要求好吧。
拜完三合宫里面不知道哪位神仙,姜不器利落的爬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土,准备拿着自己的赔偿去找朋友吃一顿好的。
苦了身体可就不能苦肚子了哦。
毕竟人生嘛,及时行乐撒。
这边姜不器刚在火锅店坐定,服务员菜单都没递到她手里,她就看到她朋友风风火火的冲进来,一屁股坐到了她边上,也顾不上接着菜单,就拎着她的衣领子。
“姜不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去没?”
姜不器嫌弃的看着自己的好友,“去了去了,这不刚回来嘛,要不你看看我膝盖上的土?我真的去跪了,求了。”
说起来两人都是传统工科出生,毕业之后两人也都纷纷提桶跑路,姜不器投入了某不知名高新行业,而她的好友,毅然决然的回家继承了祖业。
看风水。
“方无为同志,真的太抽象了,你真的太抽象了。”姜不器洋装扶额,随后啧啧称奇:“你好歹也是新时代女性,怎么还搞封建迷信这一套呀。”
方无为可不管这些,她拿起菜单一顿点单后,利索的支开服务员,凑到姜不器耳边:“不器,我师傅给你算过了,就今天,只要你求了,就能成,今天……”
眼见着方无为又要开始给自己科普一些神神鬼鬼的,姜不器果断夹了一块西瓜塞到了她嘴里。
方无为顺势嚼吧嚼吧了几口,像是大脑重启了一样:“……谢谢哈。好甜,你吃不。”
见姜不器摇头,方无为,又往嘴里塞了一块:“我说,不器……你为什么不愿意做我们这行呀,你都不知道,自从上次你来了之后,我师傅那个念念不忘哦,说你命格特殊,天生就是要吃这碗饭的……”
姜不器摇头,她一个唯物主义斗士干不来这种装神弄鬼的勾当。
被姜不器再次拒接了,方无为便不再提及这个事情,这种事情是看缘的,可能她这个朋友的机缘不在她师傅这里,方无为挠挠头。
算了,左右是去三合宫拜过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姜不器就能找到新的工作了。
两人聊了些有的没的,一晃外面就黑了,店外面下起了雨,雾蒙蒙的。
方无为从包里掏出伞,“下雨了,要不我载你回去?”
姜不器一会儿望天一会儿望着方无为的小电驴,“姐,上次坐你的车摔的口子都还没好全,小的就不劳烦您老人家了哈。”
两人又打趣了几句,方无为也没再坚持,嘱咐姜不器打车之后,就跨上自己的小电驴扬长而去。
见着好友小电驴的尾灯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拐角的位置,这才拿起手机打开了打车软件。
现在明明并不是高峰期,但姜不器打了整整半个小时,硬是没有一辆车接单,姜不器就是一个不信邪的主,她走了两步,走到主干道上,准备一边望着的士一边打网约车。
今天真的很怪,这边虽然不是市中心,但紧挨着湄水河,每天来休闲娱乐的人也不少,来来往往有很多的士揽客,今天在这里站了这么久,别说的士了,连黑车都没有一辆。
姜不器有些焦急的望着天空,雨越下越大,她手里的伞已经没法挡住了,从裤脚位置传上来的冷意让她打了一个寒颤。
就在姜不器即将放弃,准备去骚扰方无为的时候,手机终于传来了打车成功声音。
不一会儿,一个备注为出租车的号码就打了进来。
“您好……是……是尾号2333的乘客嘛,我即将到达上车点……”
这个声音很奇怪,断断续续的,像是磁带卡带了一样。
莫名的,姜不器心里升起了一种不详的感觉。
她手微微颤抖着,想要取消订单,可往日里还算灵敏的手机却像是死机了一般,不管姜不器怎么点,都毫无反应。
雨下得越来越大,伞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水汽击打着地面,泛起尘埃一样的雾气,姜不器感觉自己的视线几乎要被完全遮蔽。
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沸反盈天的主干道完全安静了下来。
这种死寂击破了姜不器心底最后一道防线,她无法控制的颤抖,直至手机低落在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姜不器才终于回过神来。
我在做什么?
姜不器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
“尾号2333的乘客,我已到达上车点……尾号2333的乘客,我已到达上车点……”原本息屏的手机,突然亮起来,那个诡谲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断重复着。
?这手机,还挺抗摔?
唯物主义的光辉终于回到了姜不器的身上,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把手机捡起来擦了擦,幸好旁边没人,要不然她可能还要尴尬的吹一声口哨。
果然是和方无为待久了,被怪力乱神的东西熏入味了,还不允许别人出租车司机嗓子不行呀,真的是,赶紧回家吧,衣服湿着怪不舒服的。
想着,姜不器挂掉了司机的电话,对着打车界面,四处张望。半晌,才在前面靠近十字路口的地方看到了那辆车。
一辆黑得快融入夜色的某亚迪唐。
二话没说,姜不器抖了一下身上的水,一个健步上前拉开车门。
她正低着头弄自己的头发,一边说:“师傅,我身上湿了,没事吧。”
车上的人很快就回复了,声音依旧嘶哑:“可……可以……”
这师傅听起来有点结巴呀,也是不容易。
姜不器暗自叹气,坐上车后,才发现车上还有人。
像是感知到了姜不器疑惑的目光,副驾驶上穿着一身黑衣服的男人转过身来,“不好意思呀,妹子,我们正好收工了,等下我早点给你点到达,便宜几块钱可以吗?”
这人倒是很正常。
姜不器想着,报完自己的电话,就转头打量着同行的人。
这人穿的实在古怪,不洋不土的,一直埋着头,也不说话。不过姜不器也不是什么多嘴的人,看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开始专心致志的玩手机。
手机里,方无为已经给她报平安了。姜不器叹气,开始给她吐槽遇到的奇怪司机。
字还没打完,姜不器就感觉一阵阴冷的视线投在了她的身上,姜不器顺着视线看过去,才发现是开车的师傅。
那师傅一身白衣,看着姜不器心里发毛。
人在胆怯的时候,就会做一些难以理解的事情。
“嗯……两位这个搭配也怪阴间的哈……哈……哈”说完,姜不器尬笑了几句,然后迅速闭嘴。
“你……你不怕我?”开车师傅再次开口。
?
我靠,遇到黑车了。
姜不器连忙编辑短信,叫方无为帮忙报警。但今天手机像是要和她作对一样,明明文字能够正常发送,但定位和图片却死活发不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面满屏的圈,姜不器心都要死了,她咽了一口口水,积蓄了一点勇气:“我……我……我刚刚被裁员,还没拿到赔偿款,我……我卡里还有一点,别伤害我,我们去城区,我给你们取……”
话音未落,白衣男子一脚刹车把车停住了,他看着后视镜,不知道是对姜不器,还是对另外一个乘客,“到……到了,下去吧。”
姜不器透过车窗,外头晃眼睛的“渱洲站”三个字,像是带着光环一样出现在她的面前。
车站?有救了。
不对呀,车站,里面全是武警,在这里随便一嗓子都会被带走调查,他们要在这里抢我的钱?
“走吧,妹子。”没等姜不器想出个所以然,黑衣男子已经拉开了她这一侧的门。
姜不器突然不敢动了,但是腿却像不受控制一样,跟随着黑衣男子的脚步缓步下车向车站广场走去。
晚上的车站和白天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亮着繁杂的霓虹灯。
姜不器望着眼前的喷泉出神。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喷泉上一次开的时候,还是新领导走马上任的那天。
这个车站正常的有些诡异。
黑衣服的男人带着她,白衣服的男人则领着方才坐在她旁边的人。
借着车站大厅的灯光,姜不器大致看清了那人的脸,灰白灰白的,身上的衣服是那种姜不器从来都没有看过的、鲜亮的、带着奇异盘扣的样式。
白衣服的男人凑过来和黑衣服的男人嘀咕了几句之后,就领着那个怪人去检票口了。
“你……们……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姜不器一边颤抖这和眼前的男人交流,一边用余光找寻武警站岗的位置,以便求解救。
“不是我们找您,姜小姐。”
黑衣服的男人准确的叫出了她的姓,姜不器也没太意外,这个玩意儿打车平台上也有。
黑衣男人嘴角勾起一抹不太自然的笑,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是我们的领导有请,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