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楚淮心里清楚苍和靖这是打定了主意,非要她乖乖听话,乖乖顺从。他让何由守在画旖旎,接不到人,绝不离开。何由是他最忠诚的护卫,对他的命令不敢不从,因此即便冻成雪人,也要会一动不动的站在。苍和靖想要的就是她像何由一样。其实楚淮才不在乎何由是死是活,只是昭昭有一句话说得不错,如果长此以往下去,画旖旎没了生意,她们就没了饭碗。楚淮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牵扯到其他人。

    没办法,在这个世界他是王爷,权利是真的能压死人。

    压着月色进了靖王府,苍和靖正在长风院。何由让她在门口候着,他先进去禀告一声。屋里沉默了一会儿,依稀能听到穿衣的簌簌声。许久,才传出来苍和靖懒洋洋一声进来。

    屋里摆了很多火盆,炭火的燃得旺盛,屋里燥热的温度和外面的寒冷形成鲜明的对比,甚至温暖得让人胸腔发闷。

    帷幔被拨开,苍和靖从里屋走出来。他身上还穿着寝衣,领口外敞,露出胸口一片白皙的皮肤,外面披着玄色狐裘,细长地狐毛拂过皮肤,黑白两色中形成巨大的差异。

    楚淮规规矩矩地站着,规规矩矩地向他伏了一身,规规矩矩地喊道:“小人楚淮,给王爷问安。”

    苍和靖似是有意磨她的性子,一直没有出声。楚淮盯着地上的青砖,看着上面细微的裂缝,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很难,很快便酸胀难持,整个人都开始微微地发颤。楚淮咬着牙,愣是没有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苍和靖的声音悠悠传来:“起来吧。”

    楚淮站起身,松了一口气,额头上带着微微薄汗。

    苍和靖最喜欢的便是驯马,烈性难训的马驹,在自己的手段下一点点磋磨掉它们烈性、坏脾气和尖锐的刺,看着它们变得乖巧和讨好,这种征服的感觉简直让他欲罢不能。当下,他便体验到了这种与之相似的乐趣。

    “不错,今日来的很早。本王以为明日才会看见你。”苍和靖满意点头,嘱咐道:“希望明日楚掌柜能早些来,问安可没有晚上问的。好了,你可以走了。”

    费尽心思让她过来,结果就这么轻易举地将她打发了。

    楚淮驻足不动:“小人想问一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小人可有得罪王爷?”

    “没有。”

    “那王爷为何这样戏耍小人?”楚淮直勾勾地望着他,想问出个究竟来。

    苍和靖的唇角仍是笑着,只是眼底一点点冷却:“因为像你这样的贱民,就只配被踩进泥里。”

    苍和靖这还是头一次,这么堂而皇之的、肆无忌惮的将自己对她的厌恶,暴露在眼前。果然说出这句话后,看见她恼怒的神色。在她开口前,苍和靖截断她的话:“玩弄别人的真心,就应该要受到惩罚。”

    楚淮被这一句话问的发愣,恼怒的情绪一下戛然而止,不知这话是从何说起,追问:“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苍和靖道:“本王曾经同时歧说过,你这样的女子根本配不上他。可他偏偏不信,一意孤行,将全部身心都放在你身上。将他母亲留给他的木兰翠簪送给你,为了将你迎娶进门,宁愿违抗他的祖母。”

    “他让你学习规矩,极力促进你和陆老夫人和睦相处,这一切都是想让你能适应陆府的生活。为了让你成为陆府的夫人,他为你铺好了路。他对你情谊深重,又做许多事情,你却说不要就不要他了?”

    “楚淮,本王提醒过你,别辜负时歧的爱意,结果你还是没做到。”他沉下声,“听闻,你是不喜被着繁杂的规矩束缚着。好啊,本王偏不如你愿,便让你知道何谓规矩,何谓体统,这一次可不会有陆时歧帮你求情了!”

    苍和靖说了这么多,楚淮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是因为他觉得她辜负了陆时歧,他为陆时歧鸣不平,这才三番两次地折腾她。

    苍和靖身体不好,没有什么人同他玩,唯有陆时歧愿意同他做朋友,让他常常不至于立在窗边看着其他人三五成群,心生羡慕。后来他身子越来越差,便拜在广云道人的门下,常年居住在青云峰静修。

    广云道人曾对他说,血月临空,妖孽降世,国运将毁。原本苍和靖并不将这话放在心里,直到血月真的出现,孜禹城中凭空出现了三个人,便是楚淮她们。

    苍和靖调查过这三个人后,便将目光落在楚淮身上,他不确定楚淮是不是所谓的妖孽,只是他见识过楚淮的手段,随手便可做出腾空的气球,劈裂草靶的弓弩,确实不容小觑。只是若说她能摧毁大周百年基业,未免太抬举她了。

    苍和靖对此半信半疑,便是个妖孽,不过一个女子又能泛起什么风浪?话虽如此,却也不得不防。

    自从苍和靖与她相见的第一面,便存着疑虑,时时戒备,处处试探,这种先入为主的印象根深蒂固,也让苍和靖厌恶着她。而与他自小长大的好友陆时歧,竟然喜欢上这个女人。陆时歧一向冷静自持,遇见这个女人便像是失去了清醒。苍和靖开口劝阻过,也提醒过,陆时歧却充耳不闻。苍和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劝阻不了陆时歧,他便只能警告这个女人,即便她不是妖孽,以她的品行面貌也断然配不上陆时歧,更何况苍和靖没忘记,在船板上她覆在自己身上,亲昵唤着“阿靖”,这女子居心不正,似有攀龙附凤之嫌。苍和靖便将此事告之了陆老夫人,陆老夫人闻知此事,沉默许久,对他道了声感激,又让他尽可放心。

    万万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粗野的女人,竟敢践踏了陆时歧的爱意。如今陆时歧日日伤心伤情,一蹶不振,当真是像是着了魔。苍和靖头一次产生了怀疑,或许这个女子当真就是个会蛊惑人心的妖孽?

    既然如此,他来揭开这个妖孽的面具,倒要看看她什么时候能现原形!

    楚淮只觉得苍和靖十分的可笑,说到底,感情的事情,是她和陆时歧的事情,与他没有任何无关,又凭什么指责她的不是?

    “我从来没有玩弄过别人的真心,我对陆时歧问心无愧。所以也不会背下任何无端的罪名。”楚淮正声道:“这两日王爷的戏耍也该玩够了,小人不奉陪了。”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站住!”苍和靖喝住她。

    楚淮被这一声喝得站住了脚,转头看到苍和靖眼眶怒红。

    “何时由你来教本王做事了?”苍和靖走到她眼前,俯视着她:“本王说了,让你每日来此问安。你若不听,大可试试不听话的后果。”

    “你……”个混蛋!

    楚淮咬着牙,最终还是没将那几句话骂出来,狠狠地瞪着他。

    苍和靖高声将何由唤进屋中,带她离开,而他则转身走进里屋,身影隐在帷幔之后变做一团模糊的身影。

    于是楚淮每日都被何由接入靖王府,每次楚淮苍和靖他问安,他连看也不看,只是一甩手让她回去,明日再接着来。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楚淮也不知道。

    ***

    憋屈了几日,唯一让楚淮开心的事情,便是要过年了,除夕这一天又恰逢昭昭的生辰了。虽然是在游戏里过年,这也算是一个难得的体验。

    楚淮决定做个蛋糕出来当做生辰礼物。真到上手的时候,倒是有些犯难,这个世界没有烤箱,很多东西不全,只能做个简易版蛋糕意思一下。

    楚淮这边站在灶台前吭哧吭哧打着鸡蛋液,裴钰却在旁边啃着胡萝卜认真地看着,看得倒是饶有兴致。本就累得手酸听着那头胡萝卜咬的嘎嘣脆,楚淮忍无可忍怒道:“你要么帮忙,要么出去!”

    “好好好,这就帮你。”他放下吃了一半胡萝卜,拍了拍手,站在楚淮身后,将她环在怀里,握着她的手一起打鸡蛋。

    ?

    她说的帮是这个意思吗?而且他最近的行为是不是越来越放肆了!

    楚淮本来还想说他两句,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脖颈,激起皮肤上酥麻一片,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专心点。”裴钰反而在提醒她。

    但那声音带着几分轻快的笑,有种奸计得逞的感觉,甚至脑袋还往前凑了凑,装作十分无意地将下巴抵在她的耳旁,刚下去的酥麻复涌上来。这撩拨得简直故意的不能再故意,成心的不能再成心!

    说什么帮忙,分明就是接着机会,吃她豆腐!狡猾的男人!诡计多端的男人!

    楚淮咬着牙,准备反击,眼睛一瞟便看到柳枳向着厨房而来,心里一慌,还没等作出反应,裴钰先松开了她,向后推了一步,拉开距离,从容又淡定,捡起刚才没吃完的萝卜,接着啃起来。

    柳枳走进来,没发现出两人的异常,拿了给昭昭做好的糯米圆子,便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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