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对他评价挺高?”唐婉笑眯眯地,但是也没有反驳魏竹君的话。
“确实,虽然三殿下自小的经历惨绝人寰,但是他并没有被影响,反而用过往的经历督促自己更珍惜现下的生活。”魏竹君认真的点点头,他是真的挺欣赏三殿下。
“看来比起其他皇子,你更看好三殿下?”
没有想到唐婉这样问,魏竹君先是一愣,但是他低下头仔细想了想就郑重地点了点头:“确实,或许现在的三殿下才学上比不过其他皇子,但是我想他的为人更适合做上那个位置。”
唐婉笑了笑,拢了拢头发道:“累了,我睡了。你也别看太久书,这烛火光线不够,看多了对眼睛不好。”
说完她就上床睡了,而魏竹君还在想刚刚唐婉说三皇子的事情。
如果三皇子登上皇位,或许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魏竹君脑子里想了很多,过了半晌突然间反应过来,猛地抬头看向床上。
唐婉正老老实实地躺在床的里边,睡在她自己的枕头上。床的外边空着很大一块地方,正合适再躺一个人。
这……留给他的?
魏竹君只觉得浑身所有的血都涌上头来,他同手同脚地走到床边,然后咬咬牙直挺挺地躺下去。
唐婉好似这会儿才察觉到魏竹君,特别自然地扯了些被子给他:“赶紧盖好,这天太冷了。”
天冷?天哪里冷?魏竹君只觉得自己这会儿心都快烧起来了。
感觉自己这会儿硬得像块木头的魏竹君不知道,他身边的唐婉也非常紧张。
明明早就已经做好了同床共枕的心理准备,怎么还是这么紧张?
暗骂自己没出息的唐婉默默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蝉蛹。
即便是这样也没有办法让她忽视身边多了一个人的事实。
体温、呼吸,无一不在提醒着唐婉,今天晚上她并非孤枕独眠。
“娘子?你睡了吗?”魏竹君小声地开口。
“……还没。”其实并不想回答,但是架不住现在他们俩靠得太近了,即便不回答对方应该也会知道她其实并没有睡着。
魏竹君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来掩示情绪:“呵呵,今天晚上有些热……娘子你热吗?”
“还行。”唐婉有些不安地又拢紧了被子,突然灵光一闪。
这家伙不会是想……
按理说,上一次他们有过肌肤之亲,两人的关系不应该像现在这样生疏。
自己上次醉酒真的断片了,唐婉根本没有办法想起来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床单上的落红应该不会骗人,只是现在让她在清醒的状态下去跟魏竹君亲蜜,她总觉得还没有到那步。
但是说到底他们现在确实是合法夫妻,难道……难道今晚就要大和谐?
但是旁边的人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怎么办?
又紧张,又担心,又胆怯。
即便唐婉再现代人思想,让她去和魏竹君科普生理知识也有些羞于启齿。
于是有着丰富理论知识的现代人唐婉这会儿有些后悔刚刚恶趣味没有及时拿走魏竹君的枕头,她在脑子里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后给自己找台阶下。
还没过年呢,魏竹君虽然已经人高马大的,但是他还是个孩子!自己怎么能对孩子下手呢?
于是……
唐婉:“你知道怎么行夫妻之礼吗?”
是温柔的、和蔼的长辈语气。
魏竹君整年唐婉的问题,立马心领神会。
他激动地在被子里搓了搓手,这题他会!
虽然他在魏家老被欺负,但是避火图他还是在魏知文那里看过的!
唐婉一定不懂这些男女之事。
滤镜超重的魏竹君完全忽略唐婉之前的那些传闻,内心充满怜惜。
既然娘子不懂这些事情,那就由他来教导吧!
抛了问题出去魏竹君没有立刻回答,唐婉立马明白了,他不懂!
果然是被家里打压的小可怜。
为了避免尴尬,唐婉立马开口:“其实我们只要躺在一张床上,然后盖好被子,这就算是行夫妻之礼了。”
反正他不懂,先忽悠过去,等自己哪天做好心理准备再哄他行真正的夫妻之礼吧。
毫无负罪感的扯着谎,唐婉用给幼儿讲故事的语气讲了夫妻二人只要盖上被子就算是阴阳各谐了。
刚想开口,却被抢了话的魏竹君此刻默默睁大眼睛:“……”
娘子果然不懂男女之事。
魏竹君心里有些愤慨,他这会儿想起来京中对唐婉的那些传闻。
唐婉这么单纯,她什么都不懂,外头那些人竟然凭空这样污蔑她!实在可恶!
但是听着唐婉轻声细气地在跟他讲着如何行夫妻之礼,魏竹君竟有些不忍心去纠正她。
“原来夫妻之礼竟是如此。今日受娘子教诲了。”魏竹君温柔地应和着唐婉的话。
一听到魏竹君这样说,唐婉在心里默默吐槽,竟然真的不知道男女之间的事。
都快十八的小伙子还要听自己在这里瞎扯什么只要躺一起就能生孩子的鬼话。
这样纯洁的少男还是留给她来守护吧。
放下了紧张与戒备,两人之间的气氛倒是和谐起来了。
聊天说地,房里的烛火一直到好晚才熄灭。
次日一大早。
唐将军刚起床就开始唉声叹气,唐夫人一边梳着头一边好奇:“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婉儿做事越发出格了。”唐将军叹气道。
唐夫人有些莫名其妙,放下梳子回忆了半晌都没有想起来女儿最近有没有闯祸。
“成亲后婉儿乖了不少,什么时候又做什么出格的事了?”唐夫人只以为自己消息不灵通,立马严肃起来。
“还不是前两天陈家大郎的事。实在是太冲动了。”
唐将军一听说是花晓生押着那陈大郎游街就知道是唐婉的主意,他相信这京中只有要眼睛的都会看出来背后是谁在捣鬼。
唐婉以前曾经说过她爹是个大脑皮层光滑,虽然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唐将军也知道大概是说自己不聪明的意思。
既然他这个不聪明的人都能看出来这背后是唐婉的手笔,那其他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个死丫头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太子也被下狱了这么多天,她也从未表现过要出手的意思。
现在对于唐将军而言,上朝就跟上坟差不多。
每天不是被同僚催促一起上折子救太子,就是被同僚怂恿一起向圣上进言罢免太子。
天天要在两拨势力中维持中立已经花光了唐将军所有的力气。
“我倒不觉得婉儿会是行事冲动的人,她虽然有些时候做事确实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按照以往的经验她的决定都是对的。”唐夫人一听是那陈大郎的事情立马就放松了下来。
难得能跟丈夫聊起这些八卦,唐夫人立马又说道:“要我说,婉儿还是做得好。虽然那不是我们唐家的丫头,但是那陈大郎实在可恶。我听人说他养了一院子的汉子供他淫乐。实在是伤风败俗!”
“婉儿不是报了官吗?那陈大郎身上还有人命,还涉嫌拐卖良民。查实后应该是要问斩的。”
唐将军想了一下,若是自家女儿嫁了个这样的人,他只怕是要把人皮都扒了才解气。老凌还是脾气太好。
唐夫人冷笑了一声:“果然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看他们是觉得自己命太长,陈家一个普通白身人家,竟然还养了那么多家丁,我听钱夫人说都有数百人了?他们这是想干嘛?一点不将律法放在眼里,活该被查办。”
“可不是么……虽然世道不太平,防范于为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这陈家也实在过分了些……”唐将军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唐夫人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怎么了?”
男人年岁渐长就容易伤春悲秋。
“昨天上朝的时候有人上奏,又有一处反了。”唐将军是一声接着一声叹气。
“圣上要建通天塔,征徭役不说,还要加收税点。税现在本来就高,这样压下去老百姓一年忙到头还要被饿死,谁忍得了。”唐将军压低声音抱怨道。
“今年旱灾、水灾就没断过,怎么的还要加税?”
虽然身处后宅,但是唐夫人对于外头的事情还是非常清楚的。之前唐婉在外头施粥她也帮了不少忙。
唐将军还在絮叨:“圣上现在是真的糊涂了,这两年天灾不断,他还折腾着要建通天塔,现在国库都空了,还不收手。把太子下了狱连一个解释都没有,底下的折子上了一道又一道,是撤是放也不给个说法。唉……我看这天下是越来越乱了。”
唐夫人和唐将军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停下了话头。
圣上老了,新旧皇权的交替从来都不会是一帆风顺的。这个时候国师的预言就像一句场外旁白一样,总会时不时地跳出来提醒他们,家里还有一个天生帝命的女儿可别忘了。
“你说,婉儿天天忙得两脚朝天,她到底是想做皇帝还是不想做皇帝啊?”唐夫人压低声音小声地跟唐将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