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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文章而引发的

    裴今遥先前翻案抓禺东的人,符洮他们并没有拿她身份一事当作把柄使出来,她就猜到是要当成后续手段了。

    科举舞弊案经由顾长夜之手交给她必然也是崇祐帝的首肯,既能通过此案拔除一串禺东的官员又能树立帝王威慑,而裴今遥也能逼迫符洮使出手上的把柄为了确保顺利进行,她与顾长夜不约而同地各备了一份计划。

    符洮那边明显还有人帮了他一把,以告发裴今遥为由头实则是为崇祐帝做了筏子,恩威并施之际还不动声色地消除了某些官员意图死谏选秀一事,尤其是圣母皇太后娘家一干的国戚。

    裴今遥免了后顾之忧,符洮讨好了圣上不必再担心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崇祐帝不仅坐收渔翁之利还微妙地制衡了他二人之间的关系,可谓是一箭多雕。

    顾长夜倒没多做什么,只是将他二人的事变成了三个人的事,将崇祐帝塞了进去而已,裴今遥自认亏大了。

    “兴师问罪算不上,毕竟你是我皇兄。”他将看完的文章随手放回崇祐帝面前,兴致缺缺地边想着事边说着话,

    若是旁的什么书院顾长夜怕是不了解,可万籁书院的山长他可太清楚不过了,几年前他也被这人写文章骂过,骂一篇还不够被人连写了十几篇,文章更是让书院的学子争相传阅过。

    他记忆深刻着呢。

    “你还记得吾心甚慰。”崇祐帝失笑故意夸张地受宠若惊,“说吧有什么想要的,我都答应你。”

    顾长夜沉思良久却还是什么都没想到便只能作罢,他拥有的早已是别人几生几世都求不来的,还真是不缺什么。

    “不知,暂且空置着吧。”

    “好。”崇祐帝也爽快,手中的笔一转就另开了话口,“正好我听路拾说起南郊有一处紫薇林正当花季美不胜收,给你置了座别院在那,可以带青儿去看看,她最喜欢紫薇花了。”

    说到青儿的名字,两个人的表情都温柔了许多。青儿是顾长夜一母同胞的妹妹,也是他们兄弟姐妹中最小的一个,只是在她诞生后不久整个皇宫再也不复以往的平静,后来青儿也不幸感染了天花没能活下来,去世时才年仅六岁。或是因为常年胆战心惊抑或是因为丧女后痛心疾首,他母妃没过多久便也撒手人寰了。

    从那以后顾长夜举目无亲,与父皇的关系率先降为冰点反目成仇。

    兄弟二人并不想泪眼婆娑地回忆往昔,便点到为止,又围绕着明堂说了些事。一直等到顾长夜要走了,崇祐帝才想起他还是没有告知自己到底何时回来,明明裴今遥以后可以以绝后患了不是嘛,他怎么还要赖在那?

    正要开口叫人,顾长夜恰好也突然止步回身,没发现皇兄似要张口问话,自顾自道:“皇兄,卫山长写得这篇文章难看至极,毫无逻辑,比七年前写得还要差。”说完他才大步离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在他身后的崇祐帝大笑不止,笑得忘记了自己想说的话。

    -

    卫山长的这篇文章如火折子,轻轻一煽动就成了燎原之火。由他带头,越来越多的或指名道姓或指桑骂槐的文章比雪花还要密集,京城内的一家书斋甚至将这些文章编订成册都编纂了厚厚一本。

    有人骂她,自然也有人帮她说话。

    只是帮她说话的人虽也有许多可分量完全比不上另一方。像东方泽、焦元正、印飞尘和孟修阳等人所写的反驳文章哪怕写得水平上乘,在那些大儒大家面前也只能得了“黄毛小儿”四字评价。

    裴今遥本不在意可看了几篇后也升起了辩驳的心思,这她还挺熟练的。毕竟几年前于万籁书院游学时她与同窗也跟北派学子们以文章隔空相斗过,可那时大家都是学子看似针砭时弊实则只是纸上谈兵。

    比不得此番各位大儒的鞭辟入里针针见血,引得她也激荡不已想要跟人切磋切磋,如果这些文章里的中心人物不是自己就更好了。

    有太多的人都在关心裴今遥到底会不会写文反驳又到底会什么时候写,可随着一天天过去,每每有人碰见她时她都在忙碌于大理寺的案子,丝毫不见身为这场笔伐口诛靶心的慌乱。

    令人大失所望至极,甚至又多了一大批文人墨客攻讦她。

    大理寺内的人常常看着她欲言又止,就在这时身边的寺丞想劝劝她,可靠近才发现她正在看一封信,只好先将话咽了回去候在一旁。

    裴今遥收到了乔新知寄来的信,这还是他离开京城后第一次写信回来!乔新知到涿山已有小半月,只是刚来就赶上了斛台一片耕种作物,孟大人与民同苦他们下属也要在附近勘察,忙得热火朝天一时间都忘了报平安。

    恰好又听闻了她的事,乔新知赶紧回信,他也有写文与那些人辩驳只是没什么水花。在信中,他还说到自己虽然震惊却从未觉得她是异类,持身端方是再不过的君子所为了。

    信的末尾还不忘他一贯利害的见解:『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沅汐不必在意他人,薄雾冥冥便以为明珠蒙尘?』

    裴今遥看完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乔新知还是如此一篇文章差点要了他的命若是让人日后怕是不敢在随意挥洒了,可他偏要写不仅写还要多多的写。

    信看完了可这张纸后还有一张,裴今遥好奇翻过,一张被裁得更小的纸片差点滑落幸好她眼疾手快地捏住了。

    一堆奇异的线条占满了这张四四方方的纸,看起来很像某种图腾、图徽标记,有些眼熟。

    而最后的那张信纸上的字迹与乔新知截然不同,虽没有署名可裴今遥还是一下就确定了这是出自孟大人之手。

    孟大人并没有写几句话:『翻查旧案时竟意外发现当年目睹之人,所见之事或已做不得准可这图徽依旧记忆深刻。查后与伏一致当留心,我觉熟悉却又百思不得其解还需徐徐图之,你已入局万事谨慎。』

    看完了信中内容再回看那奇怪符号,裴今遥心中就有数了,这图徽定是当年灭她裴家满门的海寇身上的,同时也应证了她的猜想:七帛县龚云枭以海寇为由屠杀船商那其中被抓到的海寇,果真与她家之事是同个势力所为。

    只是她知道的还太少,暗中还有神出鬼没无从下手的明堂在躲藏窥视。九年间屡屡碰壁让她不得不练就出一副隐匿真实情绪的能力,她无时无刻不想报仇却也更想将血仇彻彻底底铲除殆尽。

    她与伏清风很像,却又比他幸运没有亲眼看着亲人一个个地死在眼前,他们都曾想过手刃仇人同归于尽……可伏清风遇见了明堂,而她却遇见了孟大人。他们如同站在一条路的正中,然后背道而驰越走越远。

    将纸片重新夹回信纸之中,裴今遥整理好再将其贴身收好,一转头就看见王寺丞还站在那里,还以为又来了个大案子。

    “王大人有何事吗?”

    王寺丞支支吾吾了半晌极为委婉地劝说她该注意风向云云,像大理寺内就有分为两派,其中一派就认为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别人说。王寺丞本人嗤之以鼻,他们太保守让他说就该狠狠地还击掌掴他们的脸。那些人把裴大人都快贬低到尘埃里了,简直不把他们大理寺放在眼里!

    “多谢王大人关心。”裴今遥笑了笑,还真没想到他们比自己还要关心此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昨日就写了一篇,估摸着也该看见了吧。”

    “!!!”王寺丞先前一愣紧接着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欸?”

    “那书坊定能看到了!下官先行告退了——”他跑得飞快说到最后裴今遥已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此时此刻,皇城外的自在书斋同样传来一阵惊呼。

    “呜呼哉!这文章写得也太好了吧,字字珠玑,我初读还不以为意可再仔细推敲琢磨却发现此篇文章巧夺天工,竟一字都不能更改!这是哪位大家所作?!”书斋内一学子向身旁的几位兄台请教。

    其中有个甚不在意地瞥来一眼,“最近的文章自然当属卫山长等大儒了,你这……”他一眼瞥完忽而浑身一震又赶紧凑上去认真辨认文章落款,“这、这竟是裴今遥所写!他终于写了!”

    “什么什么?裴大人怎么了?”

    “裴三元写文为自己正名了!我就知道!兄台你这是从哪看到的可否借我一阅?”

    “他写了什么谁能读来听听吗?有没有将那位满口圣贤的卫山长大骂一顿?这对我太重要了。”

    须臾间,一传十十传百的,越来越多的学子文人涌进自在书斋。

    而距离书斋不远处的泰和酒楼,孟修阳正倚靠在栏杆上闭着眼睛含笑听同窗大声读着裴大人的文章。

    “妙!妙!妙!”

    读罢尚且觉得不够,那名学子一时词穷只连连说了三个妙字,没等他想再回味一遍,文章又早已被旁边的同窗夺了过去细细品味。

    -

    顾长夜远比其他人更近水楼台,甚至他看的还是裴今遥的初份手稿,看完后不禁想象出某些大儒吹胡子瞪眼的表情,心情尤为美丽。

    “我也以为你会暗讽某些人。”

    比如万籁书院的山长,数年前裴今遥就不喜他,也常受其贬低敲打,那段游学的日子看似风光无限、美名远扬可实际上她被相当多一部分的人排斥着。

    裴今遥悠悠然落下一枚白子又执起一枚黑子,自己与自己手谈一局倒也怡然自得。听见顾长夜的话她眉头都没皱一下,人生如逆旅,往来皆过客,她并不把无关紧要的人放在心上。

    “我厌恶他是事出有因。”

    “哦?”顾长夜来了兴趣。

    她又落下一子做劫,思绪却纷飞回五年前回想起自己初次读到那篇让她从头到脚都不适的文章。

    “夙王殿下,你必然知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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