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到

    阿金没在人群里找到拐子同伙,许县令眼看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走,当机立断道:“留一半的人在这里继续查验,没带孩子的直接放行。”

    眼下最重要的是保证没有更多孩子被拐走,如此速度就会快许多。

    许县令又让人将抓到的两个拐子先押回县衙大牢,令衙役头子带着那两个至今未醒的孩子去找丢孩子的认人。

    安排妥当,许县令带着阿金往另一个路口走去,那里是县尉在看着。

    这边的的人群和南街比起来少许多,核查已经接近尾声。

    听闻抓到了两个拐子,县尉大喜。他们这边没有收获难免有些丧气,不过别处抓到了就行。

    就算今日没将所有人都逮到,也有了能交差的说法。

    许县令环顾四周,见这里已经快要结束,便要去别处查看。

    就在此时阿金猛得挣脱绳索,朝着某个方向奔去。

    一路上阿金都很听话,许县令牵绳子的手并未用力,很容易就能挣脱。

    不过他反应很快,下意识喊了一声阿金之后,见它似是有了目标,便立即指挥人将那人制服。

    阿金的目标很明确,直奔一个已经通过搜查的人而去。

    那人本来还正常速度走着,听得一声狗叫,立马撒丫子狂奔。

    但阿金的速度更快,追到人扑上去咬住胳膊。片刻后官兵赶到将人围起来,才松了口。

    许县令跑过来,见被抓到的人面朝下,命人将其头部抬起,仔细看这人的面容。

    乍看之下,此人和画像上的并不一致,但许县令精通画像,幼时为了习得这一手艺不知看过多少人的长相,很容易便判断出此人正是林安澜遇到之人。

    这人最为明显的特征便是三角眼,眼角极向下耷拉,若是原样经过,必定会被官兵看出来,但既能经过查验,除了核对之人粗心大意之外,还因为此人做了些伪装,原先明显的三角眼变成了吊眼梢,额头两边还凭空多了刘海。

    许县令伸手在他的右眼角处摸了摸,果然在被头发挡住的地方摸到了一点黏黏的东西,想来是用了什么胶将眼角往上粘,又拿刀子割了额前的头发做刘海遮挡,这才蒙混过关。

    拐子见这个官员上来就摸他的眼角,识破了他的伪装,便知这回真的栽了。

    恨恨看了一眼阿金,若不是这小畜生,他已经逃之夭夭了。

    随即又在心里叹气,也怪自己走眼。

    他们这伙人在各地流窜,拐了不知多少个孩子,到现在都没被抓到,就因为他们行事小心兼之有眼力,在一个地方作过案之后立马换地方。

    此外他们下手的目标也很有讲究,那些前呼后拥,穿金戴银,衣着华丽的他们是不会动手的。

    这类人家里非富即贵,身后和官府有着万千的牵扯。

    也就是说他们只对平民下手。

    而这拐子不是没有看到林安澜带着几个仆从,动手之前也犹豫过。

    但林安澜全身上下找不到两件首饰,穿的衣服也平平无奇,除了人长得出挑些,看不出是权贵家的孩子。

    卖孩子也是分三五等的,这种长相周正细皮嫩肉的价钱更高,这拐子不太舍得放弃。

    而且他猜测林安澜或许是普通乡绅家的孩子,在家或许也并不多么受宠,否则怎么会只有几个仆从跟着出来逛。

    思来想去,实在舍不得卖出去后能得的钱银,加之他们打算干完这一票就去别的地方,行事小心些成功率还是很大的,便出手了。

    谁料他没看到那条大黄狗,直接失手了,好在他溜得快。

    看到眼前这条大黄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家人不是没根基人脉的普通乡绅,否则官府不会这么快就有所动作。

    拐子又暗叹自己贪心,早知道如此和同伴一起离开就是了。

    原来他从林安澜处逃走之后也没立即离开,而是先和同伴一起拐了另一个孩子。

    他们的目标是两个,就这么回去不太甘心,便让另一个人带着孩子先走一步,他再看看有没有别的机会。

    同伴走的时候还早,官兵还没封锁路口搜查,此时已经安然离开了。

    他转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目标,便准备大摇大摆从最近的一个地方离开,也不拘是不是离落脚点最近的路,先离开主街再说,之后抄小道绕回去就是。

    这时候官兵拿着画像搜人,他仗着身形矮小挤到前头一看大惊失色,画像上的不就是他吗?

    他赶紧避开人群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做了一番伪装,又趁着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官兵们心神懒怠之际通过,果然没被发现。

    不料败在了狗鼻子上。

    收获颇丰,许县令心情极好,一连拿出来好几块肉干给阿金吃。

    眼下时辰已不早,这处路口已经散得差不多了,那其他的也当是如此。

    许县令也没让人立马撤走,只是画像就不必看了,只着重搜查那些带着孩子的。

    吩咐完,许县令带着那拐子要回县衙。

    想了想,许县令让大部队先回县衙,自己则带两个人绕了一点路先去了趟酒楼,一是向戚别驾禀报今日战果,二则将阿金还给林家。

    街上看花灯的百姓已经不多,酒楼包间内还是那么多人,听得许县令说抓到了三个拐子,解救了两个被迷晕的孩子,都松了口气。

    许县令又说这些拐子必定还有同伙,申请明日城门先不要开启,待在城内搜查一番之后再说。

    戚别驾思忖片刻,想到周边乡镇也有许多百姓来城里看花灯,明日出城的人数应当不少,若是都拘在城里,恐会引起民怨,刺史那边也会借机发难,便只答应关闭半天,到午时定要打开。

    许县令想到明日还可借阿金出来,一路闻着气味去找拐子的落脚点,或许比挨家挨户搜查要快,便答应了,只说若是开城门时没抓到剩余的拐子,申请加派人手加强出城人的搜查。

    这边禀报着,阿金已经被许县令的手下送回林家的包间了。

    林安澜正有些焦急呢,到现在都没有动静,眼看她们马上就要回家,不知道那边抓到人没有,抓不到人阿金也回不来。

    正想着呢,包间外有声响,守门的仆从禀报有官差送阿金回来了。

    吴月皎忙让人打开门,下一秒阿金窜了进来。

    见到阿金全须全尾,安然无恙,林安澜放下心。

    见阿金示意,忙让莲心拿出给阿金的专用碗给他倒了些水喝。

    阿金喝水,林安澜摸着它的毛,发现它的绿松石项链不见了,便记着稍后让人去问。

    许县令商量完事情,惦记着明日要阿金帮忙的事,一拢袖口摸到一块光滑的硬物。

    拿出来一看,正是从阿金脖子上摘下来的绿松,拍拍额头,想让人送去,却见走廊深处包间里出来一行女眷。

    许县令想要避让,却见到了阿金,便停下脚步,待人走到跟前,先朝几位夫人行礼,后对林安澜说道:“林小娘子,方才忘了将此物一并还回。”

    林安澜让莲心接过他手上的绿松石,当即蹲下身给阿金戴上,不由好奇问道:“大人抓到拐子了吗?”

    其他人也很好奇,纷纷看过来。

    许县令笑道:“抓到了三个,其中一个正是想对林小娘子下手的,此时已经押往县衙了,我正要回去连夜审问,深挖同伙。”

    连夜审问啊,看来是睡不成觉了,林安澜同情地看着他,说道:“大人辛苦了,祝你早日破案。”

    许县令笑容更加真诚,他最喜欢听这种祝福。

    “还有一事要林小娘子和阿金帮忙。”许县令顺势说出所求:“今夜审问若顺利,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落脚点一网打尽自是最好,若不成明日还要借阿金一用。它的鼻子极灵,闻着气味说不得能找到。”

    林安澜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说道:“若是需要,明日大人派人来说,我将阿金送去。”

    许县令笑着点头。

    林安澜有心想问他抓人的过程,阿金又起到了什么作用,但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也怕打听这些犯了忌讳,便没开口,与许县令道别后就离开坐车回家了。

    一行人各自上车,同行一段路后因方向不同,在路口处先后道别,最后只剩林安澜和周佩宁吴月皎三人的马车。

    林大郎几个被詹开棋的好友约去,估摸着要到宵禁前才回家,而林智和林易则还和一众官员一起,花灯会慢慢散去,应该也就在他们后头回去。

    林安澜打了个哈欠,她作息一向规律,往常这个时辰她早就入梦了,原先是有事可做又担心阿金所以不觉得困,现在坐在回家的马车上,睡意立马袭来。

    强撑着没睡着,回到家和吴月皎周佩宁道别后立马回房间,洗漱过后躺上了床。

    莲心见她睡着,也自去收拾,睡在了外间榻上。

    在村里林安澜还有两个小丫鬟,白日里做些杂事,晚上和莲心轮流守夜。

    这次来梓州城没带她们,守夜的只有莲心一个,索性已经习以为常,林安澜夜间极少起夜,也没什么劳累之感。

    进了书斋,林安澜倒是又精神了一些,实在好奇便问阿金抓到拐子有没有他的功劳。

    阿金尾巴摇得极为欢快,耸了耸鼻子做到处闻之态,突然朝着一处空地扑去,对着空气佯装咬了一口,然后得意洋洋回来了。

    林安澜推测道:“你闻到了拐子的味道,然后冲过去把他扑倒咬住了对不对?”

    阿金汪汪几声,围着林安澜扑腾。

    “干得好!”林安澜不吝夸赞,起身去拿了所剩不多的牛肉干给它吃。

    和阿金玩了一会儿,困意袭来,林安澜便回了前头别墅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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