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3月的第一天…上帝保佑，别让不长眼的人来烦我和嘉妮。阿门！”莱娜今天一起床就在自己房间的窗边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昨天她明显的感觉到了好友的低气压，郁栀不喜欢日/本人，甚至还有点厌恶的意思。上帝作证，她绝对不是故意提及这个国家的，也没有任何让好朋友伤心的意思。可是…好像天不遂人愿…

    “莱娜，海因里希约我出去见一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郁栀敲了敲她的房门

    海因里希？！

    “嘉妮，我…我和你一起去！”莱娜打开房门，叫住郁栀

    “嗯…你不用担心我。”郁栀不想麻烦莱娜，刚想婉言谢绝，又转念一想海因里希那张毒嘴真的吐不出什么象牙，“算了，走吧。”

    两人肩并肩的漫步在巴黎的街头，情人节刚过的余温依旧热络着浪漫的巴黎，街上明媚的法国女/郎享受着她们的德/国情人若有若无的调情。有一些军中炙手可热的军官，前途大好又有一幅好皮囊，身边自然不缺乏追求他的莺莺燕燕，海因里希就是其中出类拔萃的佼佼者。他站在咖啡馆的台阶边，礼貌的朝同僚们打招呼。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们手挽着他的同僚们，却把如丝的媚眼抛到了他的身上。更多时候，那些单身的妙龄少女不知是被他身上的哪一点吸引，抱着试试的心态上前搭讪，结果被他的一个冰冷的眼神吓了回来，徒留望着他的背影暗自神伤

    “嘉妮你看看，我们的猫头鹰长官可真不好追哈哈哈哈。”莱娜

    “你们两个看热闹看够了没有？还不出来？”海因里希看着远处冲他挤眉弄眼的莱娜，皱眉对走近的郁栀道，“怎么，还带了个军师过来？”

    “海因茨，难得见你有在咖啡馆消遣的雅致啊。”莱娜不理会海因里希的阴阳怪气，她早就对此习以为常了，而是望着醒目的大招牌，“准备请我们喝什么？”

    “想多了…”海因里希凉凉的瞥了一眼莱娜，转身向旁边的一条小巷走去，“我还有事，巴黎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

    “真没意思…”莱娜撇嘴，轻轻碰了碰好友的胳膊，“去吧嘉妮，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还有你哥哥。”

    “好。”郁栀对站在巷口的好友笑笑，然后亦步亦趋的跟着海因里希往巷子更深一点的地方走去，一路无言

    “海因里希，你想要跟我说什么？”郁栀在莱娜的视线范围内停下了脚步，她突然隐隐感觉到这次莱娜和她一起来是个正确的选择。现在这个气氛有些不对

    “我想，让你以妹妹的身份，劝路德断了他和那个法国女人的关系。他会听你的。”海因里希先是背着她，然后转过身突然盯住她的眼睛，直接的开门见山道，“我知道这对陷入爱河的人很残酷，但对他们都好。阿姨还不知道，就不必再生事端了。”

    一片沉默

    “你曾经和路德谈过，他拒绝了吗？”良久，郁栀才问了句

    “是的。”

    “可是除了他们还有很多像他们这样的情侣，你是不是有些多虑了？而且哥哥做事谨慎，不会给人留下把柄。在他心里，放在第一位的也永远是国家。”

    “你们中国有句古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比我清楚吧。而且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完全可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日耳曼姑娘幸福地走完这一生，而不需要在那些链/子/狗的监视下提心吊胆的活着…”

    “等等等等…打住，你凭什么认为路德就一定会听我的？你是他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应该比我更了解他才是。”又来了…真是…郁栀有点失望的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这个男人的脑子里除了“而且，如果他知道如果你来找我是为这个，会怎么想？”

    “路德告诉过我，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在他的心里，你的份量不会比我低的。”郁栀顿了顿又继而说道，“其实，你也早就知道哥哥一旦下定决心，无论是谁都无济于事的吧。只不过，你不愿意放弃最后一丝幻想而已。”

    “海因里希，真的，你不应该这样。我相信路德早在对你做出回答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出了抉择。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应该尊重他。”郁栀看着男人酝酿着疯狂的眼睛，一锤定音，“至于你的请求，很抱歉，我不会答应。”

    这个男人的气场太过强大，在发飙起来的时候更不是她能驾驭得了的，得赶紧速战速决

    “正是因为我是他最好的朋友，我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深渊！你不是也很清楚《种族法》吗？”郁栀拒绝的态度让被戳破了心事的海因里希很恼火，他的神色陡然变得冷峻起来。相比起这，他更愤怒于“巴黎遍地都是便衣警察，你知不知道他这是在把他自己往火坑里推？！”

    “你是他的妹妹！你怎么可以冷眼旁观？路德那么宠你爱你，可是你却连这点努力都不愿意付出吗？你还有没有心？”

    海因里希越说越难听，完全忽略了女孩被气得逐渐通红的小脸，或者说他根本就笃定了这个温柔的姑娘不会动手

    “啪！”郁栀本来昨天心情就不大好，现在又被海因里希那些话叨叨的耳根子生疼。她现在脑子里除了想让他闭嘴的想法什么也没剩下，也全然忘了他还是一个暂时褪下军装的纳/粹的事实

    “滚！”一旁偶尔路过的几个路人看到捂着半边脸的男人还以为是欧版陈世美，没忍住多瞄了几眼，被海因里希狼一样的眼神和凶狠的大喝吓得几步逃开。然后男人摸摸被打的半边脸，冷冷的瞥了眼石化在原地的郁栀，对闻风而来的莱娜丢下一句，“你的朋友真是好样的！”

    “嘉妮，发生了什么？”莱娜来不及跟海因里希说什么，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倒是郁栀的状态让她很担心。如果不是对方说了什么太过分的话，郁栀应该不至于气成这样

    郁栀打人的那一边手，一片混沌的大脑逐渐从最初的混乱感中恢复正常，刚才那响亮的巴掌声，还有留在男人半边脸上的清晰巴掌印似乎都在提醒她的力道不算小。那她刚才是做了件多么了不得的事？

    “嘉妮你知道吗？从小到大就算是过家家，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对海因里希发火，更别提动手了…”

    “…”郁栀抿抿干涩的嘴唇，“不理他，他活该！”

    “…”好勇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