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生命变得痛苦而难以忍受的时候,死亡前来带你睡去。
——杰克伦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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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地下坠,下坠,身体被浓厚的失重感笼罩,五脏六腑都感觉要跳出去了。头发在风中飞扬,高处的罡风逐渐转变为轻柔的微风,但仍然吹的人睁不开眼,又或者是不想睁开眼,只等待彻底结束的那一刻。速度越来越快,意识在冲击下慢慢丧失,陷入一片黑暗。空气中传来鸟叫,还有泥土和森林清新的气味在鼻间蔓延,就是这里了,就是这一刻。
“砰!”什么重物坠地的声音。
艾可斯睁开眼。
一片浓郁的黑暗,粘稠的几乎成雾状,看着就不是什么好地方,远方是星星点点的灯火,周围隐约有缥缈歌声,唱的是什么?想认真去听却又听不清楚,只留下迷茫和疑惑。
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我又是谁?现在哲学三问是确实需要思考的问题了,虽然目前艾可斯连哲学的含义都说不清楚。艾可斯心中不断产生疑问,但现在没有人能解答,自己更不能。迈开步子向前走去,浓稠的黑暗在物理意义上阻挠着,每一步都很艰难,但还是要向前走,没有什么目的,不知道要去哪里,但还是朝着灯火的方向努力走着,或许前方,有属于自己的答案,艾可斯这样期待着。
这里没有时间的流逝,行路的人只是不停地走着,一步一步,像是机械,没有感情,活在现代社会的人们就像大型机器上的螺丝钉,每一个人都在发挥自己的作用,和现下艾可斯的处境彷佛很像,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只是这样走着,或者人为假定一个答案,正如艾可斯期待的是属于自己的答案,你又期待什么?我又期待什么
就这样走着走着,直到再也走不动了,那就停下来,黑暗阻止继续前进,于是艾可斯选择坐下来,眼前除了黑暗什么也没有,远方的灯火和歌声还是在远方忽隐忽现,和刚才比没有什么变化。虽然艾可斯一开始就不是朝着这些东西去的,但是一直无法接近还是有些气馁,艾可斯开始感到烦躁,不过几分钟烦躁就又离去了,烦躁这种情绪本身也没什么意思。
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知道能想什么。艾可斯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坐下来,没有思考什么东西,就这样单纯的发呆,有时候似乎在某一瞬间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就这样坐着,在这个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地方,过了很久很久,好像有成千上万年。
就在感觉自己要变成什么雕塑之类的东西的时候,虽然也不知道雕塑具体是什么东西。忽然发生了变化。
远方的黑雾开始聚集、缠绕,慢慢变成巨大的影子,很难用语言去描述这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只觉得自古今来所有邪恶、可怕、污秽的词汇仿佛都是为它而生的。没有具体的形状,组成它的线条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出头颅和身体的轮廓。唯一清晰可见的是眼睛,那么深邃,单单一个眼睛就比艾可斯整个人还大。当它的视线看来,森冷的气息蔓延开,冻的艾可斯开始打寒颤,手臂不由自主的抱紧身体,牙齿开始上下颤动,发出“咯”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很是明显。
与它对视的瞬间,艾可斯整个人如坠深渊,仿佛置身于火海和寒冰之间,有一种被污染的错觉。
这个东西开口了,声音震耳欲聋,它缓缓问到,“人类,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