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份的关城，天气已经转凉了，北方的天气就是忽冷忽热，昼夜温差变化极大
夜色下的街道更显得清冷，偶尔过路的行人也裹紧大衣，加快了步伐
顾揾独坐在餐厅窗前，桌上的热水也已经不冒热气了
她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距离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20分钟，人还没有来，顾揾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不守时的人
在等十分钟，若是还不来，便走
“顾律师？”一个男人快步向她走来，走到桌前询问
计划失败，走不了了，顾揾在心里小叹了口气
“是的，你好我是顾揾。”
“你好你好，我是陈岩，耳东陈。”
面前的男子做着自我介绍，西装革履，穿着得体。头发一次不乱，带着一副银边眼镜，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
实在不好意思，顾律师。一个客户临时有点急事，让你久等了。陈岩向眼前的女子道歉，希望不要被计较迟到的事情
顾揾扯了扯嘴角，给了对方一个最官方的微笑，算是揭过了此事
陈言看她露出微笑，这才放下心来。
那我们点菜？陈言坐下后轻声询问道
“可以。”
“服务生，我们点菜。”陈岩一边脱下外衣，一边招呼服务员
一个服务生连忙接过陈岩的外套，“先生，您两位吃点什么？”
陈岩望向顾揾
“一份沙拉，谢谢。”
顾揾说罢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心里飘过一万个不愿意。她一开始想约对方到咖啡馆、茶馆，实在实在不行免费的公园也可以，结果对方斩钉截铁的要约晚饭，说下班正好一起吃饭，时间还充裕一点
顾揾有个坏习惯，她不喜欢跟别人一起吃饭。尤其是不熟的人，时间长，话题没有营养。这样的氛围让她满身难受，如坐针毡。
陈岩点头，又对着服务生在菜单上点了几下
他们选的是一家西餐厅，餐厅内几乎安静，只有舒缓的音乐在调节这氛围
点完菜后，两人相对无言，气氛一时之间陷入尴尬。
陈岩手指在桌上无意识的敲了两下，他本来想找个什么轻松的话题，随便聊一聊。但是看对方一副端正的模样，也不好随意搭腔。
“陈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顾揾冷不丁的开口问道
“哦，我是在做银行的客户代表的，”陈岩回答道。
说罢，两人又陷入一片寂静
“顾律师是第一次相亲吗？”
“是。”
“啊，我也是。”陈岩露出一丝苦笑
顾揾低头在手机屏幕上来回划拉
“相亲回家怎么说不合适”
“怎么应对催婚”
她想回律所了
餐厅的门被突然推开，从门外走进去了一个身姿摇曳的女人
女人身着黑色抹胸短裙，蓬松柔软的卷发披散在腰间，白皙的皮肤，精致的妆容，一出场就夺了整个餐厅人的目光
她彷佛习惯了这种万众瞩目，毫不在意的同身边人说笑着，举手投足，风情万种，晃着两条大长腿，在服务生的指引下走向座位
顾揾抬起头，也看到了女人
她一瞬间有些失神，突然好像有些什么东西，在脑袋里炸开，嗡的一声
像雾里看花，像海市蜃楼，她不敢确认眼前的女人是否真的出现了，还是自己的癔症复发了
顾揾轻轻的闭上眼，再睁开，终于看清了女人的模样
顾盼生姿，千娇百媚....
陈岩看到面前的女人露出失态的神色，他也随着顾揾的目光看去
轻轻一瞥却也着实惊艳
“顾揾，要帮你换一杯热水吗？”
陈岩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女人。两种不同的风格，一个张扬娇媚，一个清冷内敛。本不相容，又异常的和谐
顾揾没有意识到面前的男人，对她换了称呼，从第一次见面的顾律师，转变到了无比熟络的顾揾
顾揾听到陈岩的询问，也回过神来，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用，水还温着。”
餐桌前的菜品陆续上齐，顾揾对此毫无心思，满心都是疑虑和不解
坐了几分钟后，起身对陈岩道：“你慢用，我去补个妆。”
陈岩做出请便的手势，目光倒也一直没从顾揾的身上移开
顾揾强撑着身子，走到洗手间
她把水龙头调到凉水那一边，手伸出去，冰冷的刺感才让顾揾勉强定住了神
“好久不见啊，阿揾。”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顾揾手里的动作一顿，她不用回头都知道身后站着的是哪位
她从旁边抽出一张纸，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指。抬起头看着镜子的自己，尽管表面再云淡风轻，内心不规整的跳动都显得那么狼狈不堪，像打了败仗的公鸡
再看看对方，没有丝毫影响。甚至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说出这句好久不见
顾揾有些心疼自己
她没有答话，像从女子身边略过
但是女人飞快的抓住她的手，“阿揾，我很想你。”
娇滴滴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像蛊惑人的毒药，把人拉下万丈深渊，她却毫发无损
顾揾被她抓住的手，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她听着女人的调笑，心里的怒气一点一点被挤满了胸腔
她抬起被女人握着的手，目光冷冽，嘲讽的看着对方，用另外一只手，一点一点掰开对方的手指后，毫不犹豫的走出了卫生间
姜莱看到顾揾对她，像是遇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想快速的甩掉，被掰开的手指红肿，顾揾丝毫没有对她怜惜
她握紧
她挣脱
看着顾揾离开时决绝的背影，姜莱心尖一阵刺痛，随即遍布全身。
她无力的依靠在墙上，做好了千遍万遍的准备，也抵不过顾揾的一个眼神，彷佛置她于极寒之地，无处遁逃
顾揾回到餐厅，对着陈岩道了一句抱歉，随便找了个理由便驱车离开了
一路上顾揾思绪万千，饶是一向理智的她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她越云淡风轻，顾揾心里越不平衡，低头看着被她抓过的手腕，还隐隐泛红，手指印也还清晰可见
顾揾心里乱如麻，像躲了一个迷路的行人，在混乱中愤怒、焦急的找不到出口
姜莱靠着墙站了好大一会，才整理了一下脸上花掉的妆，走出洗手间
路过陈岩座位的时候，听到陈岩对着电话那头打趣道：“顾律师挺好的，可能不大喜欢我这款，不过还能努力。”
她经过的时候用力的在地上踩了几下，高跟鞋发出哒哒哒的声响，顾揾才不是你能努力的对象，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尽管陈岩长得一点都不癞蛤蟆，姜莱也想不出别的词来腹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