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屿开车回去的时候,周横已经睡着了。
周末把他喊醒,“到了。”
周横睡眼惺忪,伸了一个懒腰,“好。”
等周末和周横下车,夏屿把车开进车库。
周母也一直没睡,直到人回来,才回到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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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和周横待了一周,对夏屿这个女婿也很满意。
随着周末和夏屿在周日把人送去飞机场,工作也开始缓慢进行。
开年,大家忙得脚不沾地,夏屿更是到处出差,两人算起来一个月没见过面。
而周末最近也完成一个大单,荣获了不少表扬。
周六,夏屿回国,周末准备给夏屿一个惊喜,于是早早地在机场等他。
出奇的,夏屿这次身边不是和陆甚或是余景南一起,而是和冉如雨。
周末微微一愣,夏屿看见她,也是顿了一下才走过来。
冉如雨跟着夏屿身后,看见周末,鼻孔朝天道:“你怎么来了?”
周末还没来得及说话,夏屿打断道:“冉家的人已经再外面等你。”
冉如雨蠕动了嘴,夏屿冷着眼看她。
明明不算很强势,相反还很温和,冉如雨感受着夏屿的神情还是陡然冒出些退缩。
不过大小姐还是要脸面的,她冷哼了一声,“谁想管你们!”
说完,她满不在乎地离开。
周末看着夏屿,关心道:“你吃饭了没?”
夏屿点点头,“吃过了。”
周末:“那我们回家?还是你还有工作需要去工作?”
夏屿眉头紧皱,看着周末独自忘前走,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周末茫然地扭头,“怎么了?有事?”
夏屿把她拥进怀里,低声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和她一块回来?”
周末讶然,“同一个飞机遇见的吧?我上次还听文潇说冉如雨去看巴黎时装秀了。”
“那是年前的事情了。”夏屿闷闷的。
周末:“……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夏屿握住她的肩,目色未暗。
周末感觉他不是很开心,顿顿道:“那你怎么和她一起回国的?陆甚他们为什么没和你一起?”
夏屿脸色没有缓解,但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陆甚还在完成收尾,她是在我爸的安排下跟我一班飞机的。”
周末点点头。
夏屿脸色更难看了。
周末无措地看着她,按理来说,不该这么生气啊?
夏屿看面前的女人一脸疑惑,就觉得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一样,喘不过气,“你……”
周末看着他的表情,突然恍然大悟。
她没心没肺道:“不是,我是相信你而已。而且你们刚刚从里面走出来没有一点暧昧,眼神正直得不行。”
说来也奇怪,上次冉如雨不是还对夏屿各种挑衅,今天怎么都不带正眼瞧夏屿。
怀着这样的心情,她问道:“你和她说什么?”
以至于对方反差这么大,倒让她有些措不及防。
夏屿开心了一点,“我和她说了婚约的事情。”
周末盯着他,“怎么说?”
夏屿:“她回去之后就会解除。”
“?”
夏屿笑而不语。
她不愿意退婚,给冉家施压就行了。
周末也没再问,而是转而说起最近的事情。
说着说着,她说起了颜真。
“蒋书淮说,颜真想要见我一面,你觉得我该不该去?”
夏屿淡淡道:“你想去吗?”
周末思考了一下,道:“想,总要去看看。”
“那就去。”
周末点点头。
夏屿接着道:“我也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
“嗯?”
周末看他神色严肃,也不由生出一些紧张,她忐忑不安地问:“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夏屿摇摇头,“不是。”
周末一哽,“那你怎么这副表情?吓我一大跳!”
夏屿道:“我父亲想要见见你。”
周末对夏屿父亲的印象说不上好,但对于旁人口中的他又有些害怕,“他怎么突然要见我?”
夏屿笑说:“见见未来媳妇理所应当。”
“啊?”
周末惊讶了,他父亲可一点都不像是喜欢她的样子,上次那几百万都是秘书给的,今天怎么还突然主动要见她?
夏屿解释道:“他已经同意我们的事了,如果你愿意,妈可以帮我们筹办婚礼,今年中旬就可以举办。”
周末结结巴巴道:“会不会太快了?”
她脑子都还没跟上,怎么就从他父亲的话题突然转变成结婚了?
夏屿眸色一暗,“你难道不想和我结婚?”
周末摇头,“不是。”
夏屿眼睛沉沉地看着她,相是在等她的答复。
周末道:“我只是觉得有些突然。”
夏屿却不信了,他问:“是因为谁?”
周末内心疑惑,不知道说什么好。
夏屿自顾自地回答:“蒋书淮还是吴言?”
周末连忙打住他,“你怎么突然说他们?”
夏屿:“你为什么见过吴言没和我说过?”
周末解释道:“才那么一面,你不说我都要忘记了。”
夏屿脸色好了很多,“那蒋书淮呢?”
周末哭笑不得,“我一点也不喜欢他好吗。我要喜欢他,和你在一起干嘛?”
夏屿抿唇不语。
周末踮起脚尖,唇瓣贴上他的脸颊,“好了,别吃飞醋了,我最喜欢你了。家长都见了,你还怕我跑吗?”
夏屿转念一想也对,但也没被她绕晕,“所以你愿意嫁给我吗?”
周末微微颔首,“可以。”
夏屿紧盯着她,“嗯?”
周末:“愿意,只是……”
夏屿耐心等待她的后言。
周末纠结道:“我不想办婚礼。”
夏屿松口气,温声道:“为什么?”
周末认真道:“我朋友也没多少,办婚礼全部都是不认识的人,多尴尬啊。”
夏屿笑了笑,“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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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当天晚上就见到了夏屿父亲。
一个看起来严肃又优雅的男人,愿意为夏屿和他母亲已经够像了。但是看见他父亲,才发觉两个人简直是翻版的存在。
夏屿父亲对她没什么责难,仿佛就是单纯看一眼而已。
周末能感觉到对方对她其实还是有一部分的不满意,但也不知道夏屿说了什么,对方竟没有说一句不好的话,甚至说起了婚期。
夏母倒是对婚礼很感兴趣,兴高采烈地提议。
夏屿委婉地拒绝了,周末松口气。
夏屿父亲又说把周末母亲接过来一起商量。
周末全程被推着走,一到结束,他们甚至把周母和周横的票买好。
刚走没几个月的周母和周横,于是乎又回来了。
双方父母都很重视这门婚事,周末说不办婚礼的时候,遭到了除夏屿之外的所有人反对。
周母在周末婚礼也很看重,根本容不得她不愿意。
可能在他们那辈人的眼里,不办婚礼就是不完整的。周末一路争论,却反驳不了。
夏屿也是如此。
就这样,最后变成了去巴厘岛办婚礼,邀请的人不多,算是结合了他们两个当事人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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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真说要见她。
但怎么也得等她治疗得差不多,然后回国才有机会。
婚礼前夕,颜真回国了,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蒋书淮。
周末见到了快一年没见的颜真,她脸色苍白,本来瘦弱的身体更显单薄。
她走路的姿势还不是很熟练,是被蒋书淮推着轮椅过来的。
颜真是素颜,整个人没有了当初广告界面的光鲜亮丽。
蒋书淮把颜真固定在对面的位置上,便去了旁边的房间。
周末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心里不是滋味,“你的病怎么样了?”
颜真笑了笑,“已经好转了。”
周末点了点头,看着她说:“听蒋书淮说,你想要见我?”
颜真缓慢地点头,“我想要亲自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学生时代的颜真长得好看,成绩好,身边有很多人,但大多数都不是真心接触她的。
周末是她自己主动接近的,她知道她很贫穷,家庭也很悲惨,但她好像从来都不觉得自卑。
抱着开始的好奇,颜真主动接近了她。
周末很善良单纯,她只是帮过她几次,她就愿意和她做朋友。
最初,颜真也很珍惜这个朋友。
但她看见了对周末与众不同的夏屿。
夏屿这个人,是她的目标,和向往的对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把对夏屿的感情看得比周末的友情还重。
认识久了,她会发现周末其实是自卑的。明明夏屿对她已经是那么不同,她还是下意识觉得对方是可怜她,她想要靠近,也被她轻飘飘一句话吓退。
颜真对此乐此不疲。
她知道夏屿每天都会到周末兼职的地方补课,那她偏偏也要凑上去。
可夏屿对她的接触仅仅是因为她是周末的朋友。
她很不甘心。
她明明每一样都比周末优秀,对方为什么偏偏会喜欢周末?她百思不得其解,渐渐偏执。
周末理科成绩不好,她想为了夏屿选理科,但她又不能为了夏屿放弃自己的未来。
此时学校开展了英语专项比赛,前三名可以直接获得奖学金和保送名额。
周末参加了。
一开始颜真并不在意,后来看见她进入总决赛才开始慌神,她不想周末留在理科班。
于是她联合蒋书淮,故意换掉对方的比赛文章,结局如愿以偿,周末在听见学校传闻和比赛失败的消息,必然会放弃学历。
颜真以为她和夏屿一个班后,会和他发生不一样的感情,但夏屿除了上楼去见周末,其余时间根本不理她。
她的嫉妒越来越强烈。
她让蒋书淮去接近周末。
她想要夏屿知道周末不喜欢他。
结果是好的,周末转学了。
可夏屿仿佛是看透了一切,第一次主动找到她,告诫了一番。
高三那一年过得很快。
后来她和夏屿、周末也都没了联系,她其实是有些后悔的,但当时她的母亲和父亲离婚了,母亲转头嫁给了蒋书淮的父亲,她只觉得内心慌乱,不知所措。
蒋书淮的父亲家暴,她把她的母亲打得躲起来了。家里,颜真被欺负得满身是伤,她那一刻理解了周末。
最后是蒋书淮将她救出来,单独在外面租下房子,防止她不被打。
颜真不感动,因为这都是他该做的,如果不是他父亲迷惑她母亲,她原本美好的家庭怎么会破裂?!
她整个大学期间都没有回家,大三被经纪人看上,顺利出道,就在她以为她的人生要变好的时候,经纪人骗了她。
一场酒会。
她被灌醉,送上了肥肉大耳的制片人床上,她却还只能一笑而过。
后来,经纪人越来越过分。她越来越害怕,越来越讨厌现在的自己,她遇见了李敖,对方养了她一段时间,也是在那个时候,她真正的走到上层,遇见了夏屿。
李敖没多久厌倦她,她害怕经纪人会将她再次送到那些人手里玩,主动说了和夏屿的关系。
后来便是她不折手段接近夏屿,又如何失败,到精神崩溃。
她早就不像少年时代那样单纯的喜欢夏屿,而是带着一丝侥幸和渴望得到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