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与你说过,你若有孕,此胎将吸尽你的寿命,待它成形之日,将是你死之时。”江心月看着王若若的眼睛说到。
王若若一下子汗毛立起,看着江心月,嘴巴一张一合的问到:“江……王妃,我是不是必死无疑了?”
江心月看着王若若不语。
王若若得不到江心月的回答,心下似乎明了了几分,“命该如此……” 随即又道:“我死也不会放过周谨。”
“周谨年逾四十,我与周谨成婚的这几年,他每月都会去佛堂祭拜几位姐姐,先头我也并无在意,但他从不允我跟去……”
“所以那日你才偷偷来……”江心月想起那日在佛堂,王若若偷摸来的样子。
王若若想了想,说到:“是……我身边原先的奶娘也去打听过,只是周谨去佛堂,从来都是自己去,每每从佛堂出来,周谨都容光焕发……所以那时,我才……”
江心月回忆起那日在佛堂的样子,那烛香味和灵牌,当时自己并未多想,如今看来,摄魂阵必然是在那佛堂所设下,周谨定是每每前去,摄取精魄,来稳固自己。
是以,周谨看起来才三十五六的模样。
只是如今这摄魂阵已大成,即使破解此阵,城中百姓也不过是届时往生之时,魂体不再受此束缚。
“周家当真是可恶之极!”江心月不禁脱口而出。
“夫人?”宫寒羽一手放在江心月的肩头,有些担心的看着江心月。
“无碍。”江心月回以一声,错过头,对着王若若说到:“王家已经覆灭,接下来你可有何打算?”
“请王爷和王妃为我王家做主!我王若若虽苟延于世,但我姑丈尚在北漠经商,待我禀明姑丈,王爷王妃的大恩,我王家定铭记于心。”王若若恳切的说到。
“王家的事,王爷定会秉公处理,你且先好好歇息。”江心月应到。
等江心月几人从王若若的房间里出来,宫寒羽不免开口,“你可是想去那处佛堂?”
“如今知晓了摄魂阵所设之处,此阵必得毁去。”江心月答到。
“如今周谨在狱中待不了多久,且那吴管事身手不凡,周家的老太爷我们还没摸清底细,你如此贸然前去,我不赞成。”宫寒羽说到。
林清风:“是啊,表妹,周夫人如今潜逃出府,怕是也隐瞒不了多久,我瞧那周老太爷精明,怕是会找来。”
“莫娘子和晚娘都死不瞑目,莫娘子的怨魂尚且被困在周府,或许破解了这摄魂阵,莫娘子的怨念方可解脱。”江心月慢悠悠的说到。
宫寒羽心下思量着江心月的话。
半晌。
宫寒羽才开口,“既然如此,解开此阵还需要何物?”
江心月赞赏的看了眼宫寒羽,说到:“那日我引动天雷,已轰开摄魂阵的一角,此阵如今必然需要加固,乘此机会,我们要赶到设阵之处,毁其阵眼,破其阵法。”
……
周府。
等宫寒羽和江心月走后,周老太爷突然想起了什么,带着吴管事一道走到了琼雨院。
两人一进院子,看守的护卫正睡的酣沉。
“来人。”
周老太爷一声令下,跟着的下人们两两上前,将地上的护卫一一拖起。
“谁,谁啊?”被拖起的其中一名护卫,还没看清来人,嘴里嘟嘟囔囔着不满。
“夫人呢?!”周老太爷的声音带着愠怒。
看守的护卫这下才清醒过来,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喊道:“小,小的,见,见过老太爷,夫,夫人,在屋里。”
闻言,吴管事一脚踹了上去,嘴上说道:“竟敢玩忽职守!夫人去哪里了?”
“说,这期间都有什么人来见过夫人。”周老太爷不作声,吴管事瞪着地上的护卫厉声到。
被踹倒在一旁地上的护卫,惊的头上冷汗直冒,头在地上磕的生响,嘴里说着:“老太爷饶命啊,是,是刚才过来的管事,说老爷一会要过来,指派了一个丫头给夫人换洗衣物,小的们真的没有放其他人进去。”
周老太爷听到关键,出口到:“什么管事?!”
“说是,说是吴管事底下的……”护卫不敢抬头,伏在地上小声说到。
周老太爷登时明了,挥了挥手,让人将几名护卫都带了下去。
吴管事站在周老太爷身后,两人看着空无一人的琼雨院。
吴管事开口:“老太爷,此事定与辰王殿下有关……辰王殿下今日来咱们府上,老爷便被入了狱,辰王妃说头风发作,咱们夫人就不见了。”
周老太爷看着院子,沉声道:“辰王此行有备而来,此事还需告知那位大人。”
……
吴管事跟着周老爷回了主院,周老太爷便提笔写下了一封书信,交予吴管事:“王家这个尾巴,你去处理干净后,务必将此信交予郑大人。”
“是,老太爷请放心。”
吴管事接过信件,塞进了自己的怀中,便抱拳离去。
佛寺佛堂。
林清风和莫欢被留在客栈,一是让林清风看顾王若若一二,二是让莫欢暂时护着那个孩子。
木婉要跟着江心月一起来,江心月不允,留了她护着林清风些。
如今这会,莫冷瞧着自己主子爷,紧紧的挨着江心月,心里不断咂舌。
“莫冷你去将人引开。”宫寒羽毫不客气的吩咐到。
“是。”
莫冷瞧着院子里的那些人,心道,这些人哪里需要他去引开,他上去直接打晕就行了,面上却不敢言语。
江心月不会武功,依着宫寒羽站在树上,看着莫冷将佛堂里的人全都引开了去。
两人这才从树上一跃而下。
江心月站在佛堂院中,看着院里的石桌,石桌正处院子中央,月光映照之下,石桌一旁的柳树被映的光白。
江心月抬步,烛香味从屋内飘散而来。
再抬头看向天际。
月色氤氲,精气汇聚,直冲佛堂中央。
宫寒羽看着江心月从袖中取出一纸黄符,左手将黄符扔出,右手划破指尖,快速在空中写下一些符文的样子。
石桌四周的石凳,竟然瞬间挪动起来,一一错开,微微上前,又再度停在石桌四周安稳不动。
佛堂门扇大开,烛火闪烁,柳枝挥动,月色隐藏在云后,地上隐隐浮现出一个柱子的影子。
只见。
江心月嘴里嘟嘟囔囔着,忽然素手翻转,符纸环绕着江心月呈一字排开。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江心月口中一声呼出,符纸忽然围向柱子方向,柱影四周发出一阵血色光芒。
宫寒羽眼见江心月周身平静下来,没有一丝风波流动,快速上前,站在江心月面前。
宫寒羽护着江心月,眼睛看着柱子,问到:“你没事吧?”
“它马上要显形了,等它露出实影,阵眼便在其中。”江心月擦了擦划破的手指,看着前面说到。
话落。
血色光芒逐渐黯淡,柱子果然显出一个黑色的实影。
两人齐齐看向柱子,却见柱子上方一个凹陷的石坑,石坑内放着一个方形锦盒。
江心月上前,伸手间却被一道无形的隔阂阻挡开来。
宫寒羽揽住后退的江心月,转而看向锦盒,眉头不禁皱起。
而江心月被宫寒羽揽住后,瞥见宫寒羽周身的龙气,竟然在一丝丝被里面的锦盒吸收。
江心月看着宫寒羽的眼睛,说道:“里面那东西或许与你有关。”
宫寒羽闻言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锦盒。
微微踌躇,尔后上前。
只见,宫寒羽离锦盒还有两三步距离得样子时,宫寒羽周身气息涌动,引得院中柳枝拍打。
柱子微微颤动,好似要崩裂开来。
江心月在宫寒羽身后,眼瞧马上可以碰得锦盒,伸手间,破开得手指,鲜血混进宫寒羽身侧。
一时间。
柱子沉沉的向下立住一寸,一道强力的风刀袭来。
宫寒羽立即伸手,一手护住江心月,一手去遮挡。
江心月立刻以手为印,结印默念。
一来一回间,柱子崩开,锦盒应声落地。
待周遭平静,江心月瞧着宫寒羽道:“摄魂阵破了。”
宫寒羽瞧着江心月脸上认真,顺着她的目光,一并瞧着地上的锦盒,道:“此阵便如此破了?”
见江心月不说话,宫寒羽弯腰拿起地上的锦盒,当着江心月的面,将锦盒打开了来。
盒子打开的瞬间,红光乍现,江心月迎着红光,目不转睛。
“龙皇玉!”宫寒羽双眸凝紧,待看清锦盒内的物件,嘴巴抿成了一条线。
江心月看着锦盒中,一枚通体血红,如鸽子蛋大小的玉石,平静的说道:“这东西被加了禁制。”
宫寒羽看着龙皇玉,一言不发。
江心月继续道:“摄魂阵布下,便需要极强的气运之物加持,这东西放在这里做阵眼,便可源源不断的为摄魂阵提供气力,布阵之人,或者说借阵之人,便亦可得此运。”
“刚才破阵之时,应是你身上得龙气,与之相呼应,才得以解开屏障。”江心月缓缓到。
宫寒羽沉默了许久,尔后开口:“这是我皇室相传的龙皇玉,父皇曾经想将它作生辰礼给我……”
“龙皇玉。”江心月口中复念了一遍,又道:“上承先天皇气,得此玉者,皆可得大道相助。”
宫寒羽看着龙皇玉,淡漠的说道:“不过是些夸大其词的话罢了,此番来南郡,本就是为了寻它。”
“只是,我没想到,龙皇玉竟然被用作这里。”宫寒羽冷声到。
江心月看着宫寒羽,悠悠的说道:“若要以此物作阵眼,非常人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