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监控中，模糊的画质里都定格住同一张脸，可偏偏这张脸得天独厚的帅，就算是高糊画质也无法掩盖，因此反而格外好辨认。
宋醒川看着屏幕上来自不同地方，同一张英俊的脸，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本来以为绪祁最多就是一个私生活脏的渣男，结果没想到还是个心理扭曲变态的人渣，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关系，看到一男一女走在一起都恨不得把自己平时的花样别人身上套。
宋醒川心生厌恶，退出视频播放器不小心误弹到浏览器上，他默认页面就是学校官网，而绪祁赫然在优秀国奖展示栏上赫然有一张卡大头的照片，五官又深又大，挺拔醒目，赫然一张渣男脸，宋醒川顿时连学校官网都不想看到了，直接把电脑一关，起身去阳台。
天色黑了大半，幕布低垂，清凉晚风细细吹拂，他看着阳台上空旷浩远的夜景，想了想，还是给周钰打了电话。
电话铃声接通后，宋醒川看着昏沉夜色，嗓音薇哑，说：“我查到了点东西。”
“有结果了？是谁？”
宋醒川忽然想到那天自己落败后撞见周钰向绪祁表白，虽然现在知道绪祁是个人渣，但是当时的挫败感却无法否认，现在当初的感受经过这么多波折，流落到现在，他反而微妙的心虚，他先打了个预防针：“说个不太好的消息。”
“嗯。”
宋醒川喉结滚了滚，他说：“可能是绪祁这个煞笔背地里害人。”
宋醒川说完，对面安静了好几秒，宋醒川以为周钰还在缓冲，电话对面却直接反驳：“这不合逻辑。”
宋醒川问：“怎么不合逻辑？”
周钰说：“我向他表白过的，但是他拒绝了，还回身造我谣，这不是矛盾吗？可能不是他，要不再查查？”
造一个曾经倾慕过他的女孩子的谣，这显然没必要，且沉末成本加倍，绪祁就算是个变态，也不可能这么迂回地发蠢。
“还能是谁？我怎么查监控，里面都有他。”
宋醒川语气急了，说：“他还……”
他还导致一个女性怀孕，却直接当面冷暴力导致孕妇情绪崩溃。
宋醒川话说一半就止住了话头，如果他说出口了，对孕妇不尊重，他自己也不地道，宋醒川觉得难堪，话就吞咽了回去。
周钰想了想，冷静下来，说：“他虽然也很烂，但我感觉他是个坦诚的人。”
她皱着眉，艰难地挤出形容词：“坦诚得很刻薄。”
周钰当初就奇怪为什么绪祁这种优秀长得帅家世好的人独来独往，身边喜欢他的女同学不是没有，但是绪祁周边好像围了一堵墙，沉重无声地把其他所有人都划开了界限，直到那天表白，周钰体验了绪祁极端刻薄的难堪后，终于明白了。
绪祁这种人，就是个傲慢的混蛋。
但是，绪祁傲慢却绝对不会猥琐到污蔑他人，因为绪祁没有猥琐的理由。
“一个猥琐煞笔你理解他干什么？”宋醒川不屑，哼了一声，后槽牙咬得发紧：“鬼知道人模狗样的一层皮下面在想什么。”
“行，你把你收集的证据整理一下，我这边交给律师看看情况，但是，我还是认为仅仅因为他出现在现场，也还是证明不了什么。”
“那就继续查，他做的脏事还露不了马脚了？”
宋醒川保证，要是真被他抓到了确凿的证据，他一定要绪祁这种道貌岸然的人渣身败名裂。
周钰和宋醒川结束视频，周钰建了一个群，拉了宋醒川进去。
宋醒川室友和周钰室友一起进了群，周钰改了群名：【守护最好的钰钰小公主】
周钰室友纷纷附和：“参见钰钰小公主”
“参见钰钰小公主。”
“参见钰钰小公主。”
“参加钰钰小公主。
宋醒川：“……”
宋醒川没料到情况竟然会如此跳脱，一男一女两个寝室的人居然也陪周钰玩，他沉默了一会。
行吧，最起码看起来周钰心情恢复得不错。
他默默地也打了一行字：“参见钰钰小公主。”
快要发送的时候又觉得羞耻，还是删除了。
……
宋醒川为了继续搜索其他证据，从外部拿到监控后，他开始从论坛下手，找了计算机院的学长张IT，张IT目前大三，学校里鼎鼎有名的代码圣手，大一就开始为大厂兼职写代码，现在在校外已经开了一间小型工作室，给A大学生做创业开发辅助工作，据说日收入过万。
宋醒川为了请他帮忙，免费教张IT这个运动废物十几个小时的篮球，勉强辅助张IT篮球选修课擦边合格了。
宋醒川把已经封禁的帖子链接转给日理万机的张IT，张IT大致看了一下后，说大约给他一周的时间，宋醒川虽然急，但是一周的时间也不是等不了。
正好数学课题项目小结结束，四个班十组课题组里筛选出三组优级，宋醒川的团队正好排第三，优级数学项目组要在外省K大进行竞赛，再进行课题扩充，不多不少就是小一周时间。
宋醒川跟着老师带队的队伍去了K大，K大是出了名的理科强校，大笔经费投到各个项目组实验室里眼都不眨，但是其他经费花头就抠搜得很厉害，外校学生入校比赛，只划了一栋新建的宿舍楼，还有几张食堂兑换券，再多就没有了，连床垫都需要学生自己去买。
不少K大学生还趁机搞了个小产业链，卖床垫和洗漱用品，专门赚他们这种临时入校的外销学生钱，等他们走了，还能二次回收，继续卖继续赚。
宋醒川和学长打听过，行李箱里一半放衣服一半放床垫，极其简单地就出发了，挂着胸牌到了队伍，第一眼就看见带队老师旁边站着一个高大年轻的身影。
绪祁那组在他带领下拿了第一，毫无争议地进入了竞赛，数学院领导很青睐他。
老师穿着校服T恤，胸口挂着牌，脸上睿智明朗的皱纹笑吟吟的同绪祁说话，绪祁人模狗样地穿着风衣，定制版修身西装裤，脚上还穿一双西装皮鞋，精受干练的一条，看着扎眼得很，一张脸深邃英俊，时不时低下眼睛同低他一个头得老师说话，看着克制严谨还带点书卷气。
宋醒川想到他背地里干的勾当，觉得绪祁就是装模作样的人渣，浑身散发着恶心的恶臭味，他扫了他一眼，立刻走远了。
他是个直性子，他怕他忍不住拽住绪祁的领子。
行李箱滚轮擦过地面，本来垂着视线的人似乎被噪音擦过耳根，绪祁抬了一眼，看见宋醒川穿着T恤宽松短裤在眼前走过去，宋醒川骨架不小，个头在人群中也是显眼的，皮肤白得异常，流了汗浑身也没有粘腻感，清爽得好像是刚刚沾了一场春水。
身边带队数学老师秦汉问他数学扩展后续方向，他收回视线，继续同老师交谈。
宋醒川跟着队伍进了K大，被分配了宿舍，自己先同队友们吃了饭，吃得一言难尽，草草商量晚上开个会后，拎着钥匙打开了自己的宿舍门，结果一推门，一眼就看见了绪祁坐在门口第一张椅子上。
宋醒川差点没绷住，愣了一瞬，绪祁放下手里的电脑看过来，宋醒川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这么倒霉，和人渣住一间宿舍了。
他差点反胃，手里捏着行李箱把手就想要走，但是转念一想，这人渣都在他面前了，证据什么的不就是直接送到了他手上？
宋醒川想明白后，松开了手，大咧咧地进了宿舍。
宋醒川心里膈应，没理会绪祁，自己收拾床铺，对面床就是绪祁床位，但是显然讲究的绪大少爷压根就没准备在这种宿舍住，只带了一台电脑在宿舍里。
宋醒川本来也没想和绪祁呆在一起，但是绪祁现在什么东西都不带来，他又怕抓不到绪祁证据。
宋醒川自己思绪乱走，宿舍里另外两个人也住了进来，都不是宋醒川一组的，甚至都不是宋醒川一个班的，但是男人都不介怀距离，认识了就是朋友，几个同学商量着下午再去搓一顿，宋醒川邀请了室友一起，其他两个人都高兴应邀，宋醒川不情不愿地邀请绪祁。
绪祁却连头都没抬，对于他人连一丝注意都不会分出来：“我不吃你们吃的脏东西。”
“对于你们平庸的课题也没有任何兴趣。”
他评价：“浪费时间。”
“一等奖就了不起？”宋醒川拳头差点握紧了：“你以为……”谁稀罕你吃啊？我都怕你脏了我的饭。
“他不去也没事。”旁边室友赶紧拉住，好言好语：“行吧，我们自己去吃。”
“烧烤确实不干净。”
“……”宋醒川被按着肩膀，旁边室友好言相劝，他也不好发作，肩膀松懈下来，他说：“走吧。”
宋醒川和室友们一起走了，吃饭回来时，绪祁已经走了，位置上只有一件背包，宋醒川对绪祁的下落完全不感兴趣，碍于道德也不好动绪祁的背包，虽然抓不到证据他很遗憾，但是没有绪祁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反而觉得松快。
接下来一周竞赛时间，由于赛场设置，三个组进行实验讨论的时间完全错开，宋醒川同室友见面的次数并不多，绪祁也只见过一面之后就没有再遇到过。
临近竞赛的最后一天，宋醒川同导师终于使用模型完成一次测算后，同K大的同学打了一个小时的球，披着一身汗回寝室洗澡，从浴室走出来时头上落了条毛巾，上半身赤/条条地穿了件宽松短裤就出了浴室。
磨砂门一打开，雾气就汹涌出去，宋醒川出了浴室才看见绪祁坐在位置上，手里抱着笔电，视线轻飘飘地看向他，好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视线凝固了好一会，表情看起来相当意外。
宋醒川被绪祁看得烦躁，低头看了眼自己腹部，精壮的肌肉覆盖在年轻的骨骼上，应该没什么辣眼睛的肥肉。
谁知道人渣心里在想什么。
宋醒川翻了个白眼，随便找了一件衣服披上，掐着毛巾低头看手机。
他洗个澡的功夫好几个人给他发消息。
宋醒欢：【你那组照片我已经上传了，反响很不错，订单涨了好几千。】
宋醒川回：【涨工资，长官。】
周钰：【你照片还派的挺辣，我还下单了一套小号的，给醒欢姐涨了一套销量。】、
宋醒川：“......”
拍暴露女装还被喜欢的人品鉴，这种感觉并不好，他选择沉默。
张IT：【有结果了。】
宋醒川立刻精神了，赶忙打字回复：【能查出具体是那件宿舍了是吗？】
张IT：【没有。】
宋醒川皱了眉：【那有什么结果？】
张IT回复：【他用了IP加密，所以最终地址很难查，不过我查了一下全网能安装这款□□的手机型号，再进过删除排查，发现只有不到十款手机可以兼容。】
张IT十分细致，不但把这几款手机列了出来，还列出了所有手机的版型和颜色，宋醒川点开文档，草草扫过一眼，忽然手指在一款外国定制版手机上停顿下来。
他觉得特别眼熟。
他放大图片，仔细端详之后还是想不清楚在哪里看到过。
忽然，他福至心灵，转身看向了绪祁。
他桌面上的手机。
好的，破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