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

    卡利星位于帝国疆域边陲,拥有着丰富的自然资源。然而受限于星球土著有限的采集技术,这些资源大部分都仍处于尚未开发的原始状态。

    卡利星被帝国正式认证的名称为俄里翁-3号行星,在过去数千年中,它就像一个被宇宙遗忘的孤独世界。默默地在宇宙的角落里自转公转,与周围繁华喧嚣的星际世界隔绝开来。星际间那汹涌澎湃的文明交流与发展浪潮,从未真正触及到它这片宁静的角落。

    然而,命运的转折总是突如其来。当它被帝国探索队发现时,灾难便如同阴霾一般如期而至。

    就如同超古代人类历史中,来自欧洲的航海者向美洲大陆带去死亡与奴役一般,卡利星的宁静被彻底打破。帝国势力带着贪婪与野心涌入这个原本纯净的世界,他们无视土著们的权益和生活方式,开始肆意掠夺这里的资源。

    有两个主要的智慧生物物种生存在卡利星上,分别是卡利人和蒙拉人。

    在星球最初的历史中,究竟是星球以卡利人而命名,还是卡利人以星球为名已不可考。但无可争议的是,卡利人是最早统治这颗星球的物种。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建立起自己的文明和社会秩序,留下了深深的历史印记。

    随着时代的变迁,两个物种之间的矛盾日渐激化,资源的分配、领土的争端、食性的差异等问题逐渐浮出水面,像一道道难以跨越的沟壑。

    尤其是蒙拉人开始以卡利人的胚胎为食,使得矛盾最终在百年战争中彻底爆发。那场战争如同一场可怕的风暴,席卷了整个卡利星。

    ——直至虫族帝国到来。

    俄里翁-3号行星,北半球,卡利人首都,莱苏。

    攻破莱苏的城门之后,乌列命令博德负责追绞逃窜的蒙拉人部队。

    “我去追他们的指挥官!”他冲着博德大喊,努力让音量盖过背后爆能武器的噪音。他挥舞着虫翼斩断了一架移动炮台,看到博德已经率领着反抗军和卡利人游击队出发了。

    博德没有加入反抗军的打算,但是当得知乌列新任务的时候,非常乐意提供帮助。也许因为他曾经同是奴隶出身,所以对卡利人的遭遇感同身受。但他们从没有聊过这些私事,所以乌列并不确定。

    然后乌列开始独自行动,他身形矫健,在枪林弹雨中穿梭自如,巧妙地躲过一道道爆能光束。凭借着敏锐的反应和出色的战斗技巧,一边往城市中心前进,一边找准时机施以反击。

    卡利人的首都到处都是古老而错综复杂的街道,对于不熟悉这里的人来说,如果没有地图或者当地生活的经验,在这迷宫般的街道中确实很难找到出路。

    乌列在激烈的战斗中迅速推进,在第二个岔路口时,他彻底失去了耐心。面对这如同蛛网般的道路选择,他决定采取更为大胆的行动。

    只见他挥动着强壮的虫翼,猛地升至半空。这一举动瞬间吸引了更多的攻击朝着他袭来,爆能光束如雨点般从四面八方射向他。但是位置的暴露是双向的,乌列出现在敌人视野中的同时,向他攻击的敌人也在暴露自己。

    他在空中灵活地调整着自己的速度,利用虫翼的机动性躲避着密集的攻击,同时寻找着敌人的破绽,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乌列在升任第一军团长之后,已经很多年没有亲自指挥过地面战争。随着职位的提升,他更多地是在太空战中进行整条战线的指挥和决策。

    凭借着过去积累的战斗经验和敏锐的战场洞察力,他迅速找回了那种在战场上掌控一切的感觉。尽管多年未亲自参与地面战争,但他的战斗本能依然强烈,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在这场战斗中取得胜利。这是他和萨罗斯的交易前提之一。

    莱苏在百年战争中落入蒙拉人的统治之中,那是一段充满屈辱与痛苦的岁月,卡利人被迫远离自己的家园核心,无数同胞沦为敌人的奴隶。

    当今天这场胜利的炮鸣声划破天际,卡利人激动的泪水与欢呼交织在一起。他们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重新踏足这片曾经失去的土地。

    随着蒙拉人最后的抵抗力量被清扫干净,城市首府上空,卡利人的三色旗帜再次高高飘扬,那是他们对自由和尊严的宣告。

    丢失蒙拉人指挥官的踪迹之后,乌列降落到地面,找到了十几个被困在瓦砾之下的卡利人。他们的状态很差,可能已经被困在那里四五天之久了。

    他两次遇到蒙拉人的残党袭击。那些残党似乎一见到他的肩章,便坚信不疑地认定他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

    还有一次,在一座坍塌的建筑前,他及时赶到,保护了两个卡利人和另外两个试图把他们从废墟底下解救出来的游击队士兵。当他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那几个卡利人和士兵满眼敬畏地看着他,仿佛他是从天而降的救世主。嗯,最后一句话当然是某种合理推测,老实说乌列听不懂卡利语。

    他漫步在莱苏的街道上,所见之处皆是战争带来的残酷景象。无论走在莱苏的哪一条街道上,都会路过无数的死亡和新生。这就是战场,乌列并不羞于承认自己有些怀念这种感觉。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送给了一个衣不蔽体的卡利人雌性幼崽。当然,有记得摘下肩章。

    乌列抱着他来到最近的医疗中心。当他们抵达时,一名医护人员看了一眼躲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孩子,便立刻让人带他去做脑震荡测试。

    神奇的是,直到星际时代,脑震荡这种看似常见的伤病,却依旧没有合适的治疗手段。人们有时候倾向于对未来抱有过多的信心。

    医疗中心的人出乎意料的多,乌列能轻松从中找出几张熟悉的面孔,有些是反抗军成员,有些是当地的游击队。这些天来他们并肩作战,多少混了个脸熟。

    不过,这里虽然人来人往,但大多数人伤的并不重。乌列听到了争执的声音,那声音在喧闹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似乎是某人决定的医疗物资分配引起了不满,他猜测可能是莱雅。

    这只亚雌在他的请求之下很轻易地就答应参与这趟任务,他希望那些人不要过于为难他。

    乌列刚想走过去了解情况,却听到另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把抗议的人都赶走了。乌列想了想,觉得这件事可以暂时放放。

    他实在是太累了,精神的疲惫让他几乎有些难以支撑。他倚靠着集装箱休息,试图让灼痛的腺体得到缓解。

    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觉得虫族是某种进化不完全的残次品。当雌虫消耗过度,就会不可避免地迎来精神海崩溃,而解决的办法是必须要得到雄虫的信息素抚慰——这在他看来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的狗屁道理。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种族的生存会如此依赖于另一种性别的个体。在他经历的无数战斗和困境中,他见识过银河系中各种强大而坚韧的生命形式,而虫族的这种特性让他觉得他们在面对真正的危机时可能会不堪一击。

    乌列向路过的护士要了一卷绷带,护士看着他,似乎在提议帮忙处理伤势,然后乌列随手拒绝了他的好意——大概是这样,反正他没听懂。护士松了一口气,赶紧去处理另一个伤患。

    乌列脱下靴子,开始处理脚踝的扭伤。肿胀的脚踝告诉人们千万不要试图用□□对抗一道城墙,哪怕是S级雌虫也是一样。然后他想起肩膀上的爆能铳灼伤,撕开上衣之后却发现伤口已经结痂了。衬衫受到的伤害比肩膀更严重。

    他闭上眼睛,感觉愤怒和内疚仍在眼睑之后燃烧。他能看到被奴役的卡利人、被建筑物压碎的尸体、在机械炮台枪口之下哭泣的孩子。

    值得一提的是,乌列从来不是宏大叙事的爱好者。他不关心帝国未来的走向,那遥远而模糊的前景在他看来毫无意义;他也不在乎反抗军的毕生事业,那些崇高的理想和目标对他而言总是如此空洞。

    在他生涯所指挥的战役中,90%都是毫无道义的侵略战争。他见过太多的死亡与毁灭,那些战争往往只是为了满足某些人的野心和欲望,没有丝毫的正义可言。他只是机械地执行着命令,在血与火的洗礼中麻木地前行,从未真正思考过战争的意义和价值。

    但是,人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受到坏的影响。在这片卡利星的战场上,一切似乎开始悄然改变。

    以正义为名的战争,其实感觉不赖。

    乌列睁开眼睛,发现他心中所想的家伙就在他的面前。他不太相信自己的视觉,所以特意用力地眨了几下眼睛,然而面前的景象没有发生变化,便起身去找护士索要能治愈幻觉的药物。

    他刚走出一步,就被自己的幻觉拦住了。

    眼前,金发碧眼的美丽雄虫面若冰霜,神情冷淡得宛如寒冬时的高远天空。那精致的面容和熟悉的气息让乌列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腺体疼得发热发胀。

    乌列意识到这不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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