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公路

    “奶奶我要回去了,我明天还要上班。”

    夏末傍晚,村路旁的一间老房子里,一老一少交谈着走了出来。老房子前留有一块还算大的院坝,上面停着一辆白色小车。

    “好嘛,那你开车注意点哦。”老人家嘴上念叨着,慢慢地跟在沈确身后。

    “要的”沈确走到车驾驶位前拉开门坐了进去,低下头一边扣安全带一边叮嘱“你一个人在乡下也要注意点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嗡”沈确发动车打开车灯,慢慢驶上了回县里的水泥路。

    现在是晚上七点,太阳虽然已经落下又还留有余晕,整个环境灰蒙蒙又暗沉沉的。

    沈确扶着方向盘略感疲惫,思维有些涣散。沈确在县上工作,但奶奶说她在乡下亲朋好友多些、过得自在,就自己一个人在镇上生活。所以,沈确周末有时间就会开车回老家看望老人。

    县里开车到镇上要差不多一个小时,几乎三分之二都是依着山形、弯弯绕绕的乡村公路。乡村公路是挺久以前修的水泥路,只有三米宽,会车紧张又是十八弯。公路有一半在村里,路两旁大多是种着农作物的田地还有零星安插的住家;另一半沿河边,路一边靠山,另一边长着竹林、杂树林。

    沈确不赶时间,车速也不快,风从车窗隙开的地方吹进车里。她忽然想起在哪里看到过一种说法,说这傍晚天将黑的时候灯光不明亮,开车最容易出事了。刺刺的凉意从后背泛起,带起一片酥麻,沈确猛地回过神,车外是不断后撤的田地,从车窗吹进来的风轻轻抚过头顶和后背,沈确定了定神,默默升起了车窗。

    时间愈晚,天空呈现墨蓝色,几乎快要完全黑下去。道路上没有其他车辆,没有灯光,夏末了连虫鸣蛙叫也听不见几声,只有沈确的小车亮着灯安静地行驶在路上。

    寂静而枯燥的环境让沈确又忍不住走神,她想起奶奶的眼病。

    奶奶的眼病一直都有,称自己眼前有雾看不清楚、迎风就会流眼泪,带她去医院又不遵医嘱,反而特别执着于去找那些偏方和赤脚中医,结果眼病反反复复几年也没个好转。

    不过索性也没恶化,沈确心里庆幸着,留意到前面弯道有灯光射了出来,不过拐弯处被山体挡住看不见对面来车。

    沈确熟练地换成近光灯放慢了速度。离弯道越近,对面的灯光也就越明亮,甚至白晃晃地到了有点刺眼的地步。过弯时,沈确眯着眼小心地注意着地上的标线和对面刺眼的灯光错身而过。没有素质,沈确后知后觉地升起一股怒气,瞥了眼后视镜,镜子里漆黑一片。

    “刚才那是辆什么车? ”沈确一边开车一边回忆,当时白光从她旁边驶过只有一瞬,“轿车吗?棕色的?黑色的?”

    车外是黑漆漆的一片,沈确越回想越迷茫,她只记得视野里迎面而来亮得刺眼的白光,好像没看到对面来车,余光里也没见着车轮什么的,连车尾灯光都没有印象了。

    沈确有些头皮发麻,转角对面出现渐行渐亮的远光灯,以为对面有来车;但会车时,除了刺眼的亮光……自己似乎没见到来车?

    “刚刚……真的有车……“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刚从心底冒头就被沈确狠狠按了下去,”不要再想了。“

    沈确抻了抻背,坐直身体,加快了车速。

    “速度快点应该就不容易走神了。”

    道路上没有其他车辆,没有灯光,夏末了连虫鸣蛙叫也听不见几声,只有沈确的小车亮着灯安静地行驶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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