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晚上，教学楼一如既往的热闹。
白诗芮来找路知知交流养猫心得。
她家里是一只橘猫，每天懒洋洋的已经被养成了小胖墩。
“性格真好唉，不像我家那个刚来的时候胆子可小了。”
“我爸说专门挑了最亲人的一只，就是太有活力。”路知知又点开一个视频，“喏，已经开始抓我窗帘了。”
“可以多买点毛球玩具什么的，消耗一下体力。”
司棠走进教室，白诗芮和路知知往旁边挪了一个座位。
“稀奇，你今天居然不补作业。”
“没想到吧，我路某人要改过自新了。”
“就怕只是偶发事件。”陆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路知知起身给他让地方，“就你爱说。”
陆星向后躲开以为她要动手，确定安全才又走上前。
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肩膀把她按回去“我去买个面包，你们继续聊。”
收回胳膊时他手心往路知知脸那边偏移一瞬又很快缩起手指。
想捏她奶膘的冲动真是越来越按捺不住了。
陆星放下书包跟目睹一切的司棠和白诗芮对视上，在她们的眼里都看到了震惊。
收到两人会保密的暗示后他放心离开。
单线聊天框：
白诗芮-他已经开始明目张胆了吗？可郗皓……
司棠-保持中立，并且观望
路知知压根没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继续欣赏自己给小果拍的写真。
私聊的两人继续凑过来，打字的动作没停。
白诗芮-这算什么，竹马和天降？
司棠-不至于，一个算不得竹马，一个暂时有待考察
白诗芮-赞同
“路知知，有人找你！”后排同学喊道。
门外郗皓正站在阳台边注视着里面。
“有什么事吗？”路知知没想到会是他，提着口气小声问道。
“这是周末卷子的答案，我们班主、陈总让我拿过来给你们，说待会儿要讲，找时间先把选择填空的错纠一下。”
看她疑惑的表情郗皓又补充：“你们课代表不在，我比较熟的只有你，所以……”
“那，我回头转交给他，谢谢。”
“不用。”
想起于某的怂恿，郗皓静默片刻刚要开口，路知知却以为短暂的会晤到此结束，转身准备回去。
“那我先……”
“你昨天去的饭店可以推荐给我吗？”
她撤回一个抬脚，“啊？”
“和朋友昨天没找到好吃的店。”
被于闵航听到肯定会仰天大笑然后夸他说违心话越来越得心应手。
从认识到现在，中心广场能吃的地方他们都基本扫过一遍，闭着眼睛能背出红黑榜的程度。
路知知：“我其实经常去的也就两三家。”
“你发给我吧。”
“怎么…”发？
话音未落，郗皓已经打开手机递给她，她感觉先前提的那口气更往上了。
这，什么情况！？
“忘了你还拿着东西，那你报我来输。”
路知知按住胸口，妄图稳定作乱的心跳。
熟悉的主页蹦出来，郗皓跟她确认，“知知为知知，是这个吧。”
“对。”
“记得通过，我走了。”
“好。”
路知知大脑还在宕机，慢腾腾挪进教室。
司棠和白诗芮全程一脸八卦的盯着她。
司棠：“先声明啊，我们不是故意看的，正欣赏小果拆家实录呢，弹窗就水灵灵的蹦出来了。”
白诗芮：“怎么都加上联系方式了，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
“给，你自己通过一下吧。”司棠把手机还给她。
验证消息只是简单的几个字：我是郗皓
他是郗皓，郗皓加她，她被郗皓要了联系方式？！！
这一切未免太突然，她要不要胡乱猜测一下他有别的意图……
白诗芮看时间差不多就先撤了，顺便带上还在消化的路知知手里的答案，刚好周柘在她那组。
趁还没到听力时间，司棠打算去办公室把作文本抱回来。
路知知跟上来，把前一天发生的事情和郗皓加她找的理由都讲给她。
“你帮我分析分析嘛。”
走出办公室两人又接上话题。
“要么你搞清楚他和那个女生到底是什么关系，要么，你就远离他。”
司棠跟她关注的重点有些偏差。
“啊？怎么就到这一步了。”
“如你所言，已经多次看见他们表现的超出普通同学，现在又对你态度不清不楚，搞不好两边都吊着。”
“不像吧。”路知知下意识为郗皓辩驳。
“从我认识他也有这么一段时间了，两个班之前也、额，交流过，他还积极主动解决，江怡那个9班的朋友不也说他性格好吗。”
“所以要谨慎嘛，不妨碍多方了解之后再下定论，一来防止冤枉他，二来也等你缓缓这个上头的劲儿。”司棠用揶揄的语气说。
“别成天看到他就眼睛放光，老张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毕竟教哲学这么多年了，三言两语就能让你泪流满面。”
“谢邀，他对班里小情侣那套简直妥妥PUA，分别进行洗脑让他们为彼此前程考虑，实则前后成绩也相差不到多少。”
“你很喜欢听他一遍一遍说嘛？”
路知知悻悻一笑：“那还是，不要了吧。”
“对啊，综合考量很重要，过来人告诉你，初恋需谨慎。”
“你初恋到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过来人了。”
“经历过家长劝分啊。”
“哦，那也是，我家司棠高瞻远瞩，在下佩服。”路知知抱拳。
郗皓等消息过来才关掉提示音，然后设置好备注。
因为系统设定，‘我是郗皓’这几个字也出现在了聊天框里。
过了两分钟他看到第二行消息：路知知
“今天心情不错？”看他神色轻快的进来，于闵芷把刚才收拾东西放在他桌上的几本书取走。
“还行。”
答案并不是立刻就得送，现在离第一节晚自习还有四十多分钟。
上楼的时候自己班里也没来几个人，她们班也差不多。
他倒没撒谎，认识的那几个人的确都不在，除了路知知。
于闵航昨天回去之后还追问了很久，但一提到郗女士他也觉得没辙，最后说也许现在她的想法有改变呢。
郗晟对于早恋坚决抵制，甚至有时候他也觉得那些大道理无从反驳。
身边不是没有谈恋爱的朋友，他们的父母大都是加以劝诫，就算反对也不会像郗女士那样态度强硬。
按照郗晟的脾气，抓到一丁点迹象都有可能会被无限放大。
他试着和她交流过这些，结论是基本没有说通的可能性。
郗皓甚至觉得她早就准备了稿子，把他想辩驳的话全堵在嗓子眼。
郗女士最开始知道于闵芷是帮他接了次电话，揪着这事儿好几天不放，两个人还因此大吵一架。
他打篮球起初是郗晟觉自己工作忙，他多认识一些朋友也不至于太过孤单。
那之后秉着为他好的说辞武断的判定学业为王，直接去帮他走了退队流程。
边了解情况又发现和于闵芷家长认识，后来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也抓了于闵航去问，确定他们没有那个趋势才放下心来。
虽然回忆起这些早就已经翻不起波澜，他却没有办法真的替那时的自己原谅什么。
“郗皓？”
于闵芷的声音打断他思绪。
“怎么了？”
“这么入神啊，笔墨都在纸上晕开了。”
“在想题。”
郗皓收起那张草稿纸，重新开始梳理思路。
等了一整晚，聊天框都没动静。
但这并不要紧，至少现在不用只靠各种巧合下的偶遇加深联系。
路知知是个爱发动态的人，每天都会分享各种事情。
她最近几条都发的是一只叫小果的猫。
有段视频中，小猫卷进掉在地上的围巾里，被勾住的爪子怎么都甩不下来。
拍摄的人笑到画面乱晃，举着手机慢慢靠近然后将它解救。
这条围巾他见过，是周一升国旗仪式集合的时候看到的。
那天早上雾气很重，操场的灯照射范围有限，主席台都是模糊的轮廓。
组织好班级站位后，他和学习委员一起站在前排。
戴着浅蓝色围巾的路知知就那样在一片灰白配色校服中鲜明的闯进他视野里。
她依旧来的比较晚，和朋友在班主任的注视下乖乖站定，偶尔踮起脚看一眼台上讲话的领导。
可爱，他好像没有用这个词形容过别人，但路知知格外适合。
手指点到重新播放，笑声再次从耳机里传来，他像是被感染也轻轻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