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只能听见细微的呼吸声。
展芷颜埋在她的脖颈处，睫毛扫过她的肌肤，以及吐出的温热的气息......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热了几度。
这似乎已经是很亲密的行为，超出了安全的距离，沈晴的后背出了一层薄汗，她觉得她应该扶正那颗小脑瓜子。
然而，她只是僵硬了身子，当鼻翼处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味道，像晨间第一抹阳光照射下的青草，她更加不敢动颤，只能眼眸微闭，闭着眼就不会胡思乱想，然而，更想......
她的鼻翼与展芷颜的秀发近在咫尺，她不自觉地哽咽了一下扣税。
这声音，在狭小安静的空间里被无比的放大。
展芷颜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狡黠。
沈晴倏地清醒了过来，为自己刚刚生成的想法感到羞愧。她咬紧了唇瓣，下颌一点一点地绷紧，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的感觉让她更加冷静，她脸颊的热度逐渐褪去。
“哐啷，”外面忽然传来了声响，是金属碰撞墙壁的声音，这个声音离她们很近。
沈晴紧紧搂着展芷颜，将她护在怀里，眼睛紧紧盯着门外。
展芷颜拉住了她的手，同样盯着门外，眼里闪过一道阴霾。
“你们找到展芷颜了吗？”这个声音很急躁，是卫生间打电话叫人的那个黑粉。
“她们能到哪儿去呢？”
“难道是已经下楼了？”是另一个女声。
“这层都找过了，她们应该是已经跑了，我们也快走吧。”是其他一个女声，听着怯生生的。
“就这么让展芷颜跑了，真不甘心。好难得才......”那个急躁的声音忽然停住。
走廊上，一个女生忽然停下了说话，她看向了保洁室，眼神狂热且疯狂，她走到保洁室门口，悄无声息的。
她曾经的网名叫唯爱芷颜，她那么喜欢展芷颜，维护展芷颜，展芷颜却反过来说她不对......
沈晴死死地盯着门口，盯着门口忽然出现的一片阴影。
她们站在了保洁室的门口。
忽然，保洁室里闪过一丝蓝光，在黑暗里勾勒出两人的轮廓，沈晴与展志颜都呼吸一窒。
是沈晴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了蓝光，她报警后便调至了静音，没料到有电话进来也会亮屏，已经来不及关了。
癫狂的声音响起。
“我看到你们了。”
“展芷颜，出来。”
“快出来。”
几个人疯狂地拍打着保洁室的门。
门哐哐发出震颤。
“小颜，别怕，”沈晴安慰道，又咬咬牙交待道，“等会我挡住她们，你快跑。”可惜这个保洁室里连拖把之类的可以充当武器的都没有。
“沈晴姐姐，我不走，我也是有一定战斗力的。”
展芷颜眼睛很亮，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听我说，展芷颜。”
沈晴眉头已经拧成一团，她按住展芷颜的双臂，深深地看着她。
“我怀疑她们带了硫酸，她们想毁了你。”
“你还年轻，不应该被毁掉。”
展芷颜漆黑的眸子里映出了沈晴的模样，有波光闪过，她也神色正道。
“小沈姐姐，你也不该被毁掉。”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被毁掉的话，那我希望是我。”
“但是我知道小沈姐姐是个很正直的人，你一定不会抛下我的，那我能留下来和你一起面对吗，无论是什么结果都可以。”
两人的眼神交汇，像是牵起了一条无形的线。
仿佛要把展芷颜彻底的映入眼中，神情目不转睛的。她的心中一颤一颤，一直沉寂的心，在这一刻仿佛得到了共鸣，为之亢奋着。
展芷颜认真地等着，等待着沈晴的回答，其实回答是什么不重要，她会坚持她想做的事，但是她想听沈晴说的。
“好。”
展芷颜听见沈晴说好，脸上泛起了笑。
两人一齐看向了门外。
“快滚出来。”外面的三人叫嚣着，踹门。
“展芷颜，你滚出来，滚出来。”
忽然，门外安静了一瞬。
下一刻，木屑横飞，一根棒球棍落卡进了门，又被抽了出去。
门把手旁边留下了一个不规则的破洞，一片光渗了进来，紧接着又被挡住，一只眼睛出现在了那个位置。
门外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也更加癫狂，带着阴森恐怖的怪调。
“展，芷颜，展芷颜，我看到你了。”
“你看到我了又怎么样。”
展芷颜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还有医院没有偷工减料，保洁室的门没被撞开。
她迅速调整了姿态，侧身下意识地挡住沈晴，清了下嗓子。
“你觉得你能拿我怎样？”
“我练过几年武术，你们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打得过我。你还年轻，现在走还来得及，现在走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的。”
气恼声出现：“骗鬼吧你。等会儿你就死定了。”
门把手旁边的光线又重新出现，一只手伸了进来，试图摸索门把手。
看着这一幕，眼疾手快地，沈晴和展芷颜默契地同时出手，死死地拽着那只手，怎么可能让她们把门打开。
“你们松手。”
“给我松手。”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手被摁住，这个黑粉气急败坏地，叫她的同伴帮忙。
“你们两个站着干嘛，快来帮我呀。”
她的两个同伴连忙在外面扯着她。
展芷颜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几个黑粉的脑子还没长好，不过长脑子了也干不出这事来。
就这样对峙着，展芷颜有些力竭，她今天还没进食，门外三个人的力气也不小，她看向沈晴。
沈晴的脸埋在黑暗里，看不出神情。但是她眼睛亮得吓人，像暗夜里璀璨的星。
“别怕。”
声音很温柔，带着展芷颜冲破记忆屏障，与十多年前的身影重叠。展芷颜一瞬间安了心，她的小沈姐姐一直都没有变过。
忽然，出现金属掉落地面的声音。
门把手在这撕扯中脱落，门被拉出一道缝隙。
缝隙越来越大，一根棒球棍探了进来，卡在了门口。门板发出吱呀的声音，门外的人还在外拉扯，坚持不了多久了。
沈晴看向展芷颜，展芷颜也正看向她。
“走，”沈晴低声说道，“一起推。”
两人同时使劲往外推，一时间，门板顺着是门外三人的方向倒下，惯性致使三人齐齐摔倒。
“跑，”沈晴拉着展芷颜向外跑。
她们的后面响起尖锐的叫声。
“展芷颜，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三个女生追了过来。
沈晴看见那个黑粉的眼睛像是淬了毒，狠狠地盯着展芷颜，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玻璃瓶子，玻璃瓶子里有摇晃着的透明液体。
“快。”沈晴拉了展芷颜一把，只能继续向前跑，先躲进她们之前的病房。
她回过头来，继续向前跑，忽然手心冰凉。
她们之前住的病房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中年男人，一瘸一拐地。
男人戴着一个深色帽子，他的眼角有一道疤痕，直至嘴唇的疤痕。
看见她们，他将黑色塑料袋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