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来除了演戏需要，他从没在别人面前这样失态大哭过。压力和恐惧让他彻底奔溃了。此刻的冥橦 就如同一个委屈又哀伤的孩子，将所有的脆弱暴露在韩长益面前。

    韩长益微微眯起眼，沉吟片刻放手松开了他，由着他哭个尽兴。直等他渐渐平复下来，才再度开口：“哭够了？”

    冥橦 胡乱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痕，窘迫地起身捡起衣裤。他酒量确实不好，这会儿走路都有些不稳，好不容易将衣服套上，垂眸道歉：“对不起，今晚打扰你了……”说完便要仓皇逃离，腿被一旁的矮凳绊住，重心一歪朝着放满酒瓶杯盏的茶几倒下去，幸而被韩长益及时揽住了腰。惊魂未定的冥橦 紧紧抓着对方的胳膊，半天才回过神来，窘迫地松开手。

    “行了，我送你回去。”韩长益开口。

    “不用了，我……”

    “如果你今晚出了事，我会脱不了干系。”韩长益打断了话，淡淡扫他一眼，“放心，我没有强迫别人上床的爱好。”

    话说到这个分上再拒绝显得矫情。冥橦 上了韩长益的车，说了地址之后便一路沉默。酒意上涌，他胃里难受脑袋又昏沉，靠在车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车夫将车停在路边，说：“韩大人，前面太窄，开不进去了。”

    “就停这儿吧。”韩长益侧脸看了看身边的冥橦 说。

    他正安静睡着，眉心微微蹙起，像是作了什么不好的梦。透进来的路灯灯光下，睫毛在眼睛下面投下一小块阴影，眼角似乎还残留着泪痕。因为喝了酒，呼吸稍显沉重。

    比起之前见面的时候，他瘦了一大圈，下巴削尖了，脸色憔悴，完全没有那时候神采飞扬的样子。

    “唔……”睡着的那人喉头一颤惊醒过来，捂着嘴慌乱地打开车门，跌跌撞撞地冲出去扶着路边的一棵树呕吐起来。

    韩长益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怔住，自嘲般轻笑一声，无奈地下车。

    冥橦 没吃过晚饭，胃里除了酒什么都没有。这会儿是酒醉的反应，吐得彻底，几乎将苦胆都呕出来了。身上软软的没有力气，被身旁的人扶住了胳膊。

    “张嘴，漱口。”水递在嘴边，冥橦 浑浑噩噩的照做。

    韩长益扶着他重新坐回车里。吐过之后清醒了些，他轻声开口：“谢谢……”

    “住这儿多久了？”韩长益问。

    他抿了抿唇，答：“两周。”他赚的钱并不算多，卖了房子的钱加上积蓄还不够还债，只能在这区找便宜的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