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悠悠转醒时,窗外正被浓稠的黑暗所笼罩,万籁俱寂,唯余无尽的漆黑。
我这才惊觉,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上。
我记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脑海中,只有齐铭强行施加给我的那些令人作呕、不堪回首的回忆,怎么也挥之不去。
身上酸痛难忍,每一寸肌肉似在抗议,喉咙像是被烈火炙烤过干渴得快要冒烟,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喝口水,身体却软绵绵的,连一丝一毫的力气都使不上。
“醒了?你想去哪?”身后突然传来齐铭的声音,让我浑身瞬间僵住。
他的双臂紧紧环抱住我的身子,那力道大得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生怕我会从他身边逃离。
我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凌辱?
我绝望地流下了眼泪,我哽咽着挤出两个字:“喝……水。”
一张嘴,每说一个字,喉咙就如被利刃划过,疼得钻心。
齐铭轻轻亲了下我的头发,随后翻身下了床,不一会儿,他端着一杯水回来,小心翼翼地送到我嘴边。
我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清凉的液体流过干涸的喉咙,却依旧无法缓解那火烧般的刺痛。
齐铭轻轻摸了摸我的脸,轻声问:“饿不饿?”
我充耳不闻,木然地躺回床上,一句话都不想说。
“对不起,累到你了。一回到这里,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场景,还有你在这里生活过的点点滴滴,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下次我一定注意……”齐铭的声音很温柔,可在我听来,却如同恶魔的低语。
我把耳朵紧紧贴着枕头,死死地闭着眼睛,好像这样就能隔绝与齐铭有关的一切。
他从背后搂住我的腰:“现在还是凌晨,再睡一会儿吧。”
我依旧沉默。
“不过你睡了十二个小时了,没想到你这么能睡,都怪我把你给累到了,你现在估计也睡不着了,我们聊聊天好不好?”
“我要睡觉。”我冷冷地拒绝着,可沙哑的声音却丝毫无法传达出我内心的冷漠。
“你是第一次吧!我真高兴。”他又亲了我一下,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喜欢吗?我想没有人会比我更能满足你吧,你一直在叫,叫得真好听,可惜没录下来。”
我感到一阵屈辱,恨恨地咬着已经破了的嘴唇,痛感如电流般涌了上来,麻痹了我的神经。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吗?就在我出国留学的那一年,看不到你,我每天都在想你,想得快要发疯了……”齐铭将我的身体扳了过来,让我直直地面对着他,“你知道我想你的时候会做什么吗?”
他缓缓开口:“看着你的照片,一次次地宣泄/欲/望,可是那样根本没办法满足我……我就找了个长得像你的女人,想象着你在我身下被我弄哭的样子,可她终究不是你……”
“现在我终于尝到你的滋味了,真是太美好了,好恨没能早点要你,错过了那么多美好的体验……”
“呕……”我再也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齐铭冷冷地看着我剧烈的反应,随后他的唇轻轻吻着我的鼻尖,轻声道:“你以前很乖的,总是很乖巧地叫我哥哥,我不开心的时候,你总会想方设法地逗我笑,那时候我太坏了,只知道欺负你……”
回忆太凶残了,我害怕得身体发颤,颤抖着手顶住他的胸膛,慢慢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带着一丝乞求说道:“我从小就很怕你,我一直都很怕你,你不是很厌恶我吗?你能不能放过我……”
“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我会喜欢上你,如果我早点明白你对我的重要性,我一定不会伤害你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会好好爱你的,以后不会让你害怕的,好不好?”
他拉过我的手放到唇边温柔地亲了亲,“对不起,那时候弄疼你了。”
我抽回手,绝望地摇摇头,声音带着一丝决绝:“不可能!你只是厌恶我,想掌控我,你并不喜欢我!”
“不是!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有多爱你!”他紧紧抓着我的手放在我的肚子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疯狂的执着,“以后我不只是爱你,还有我们的孩子……男孩女孩都可以,但我们的孩子一定要长得像你……我很喜欢孩子,你给我生一个吧。”
他真的是个疯子!无论我说什么,他都像听不见一样,固执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索性不再说话,再次翻过身去,不想再看他,多看他一眼都会让我崩溃得想去死。
可我还不能死。
“我真没想到,你能对我如此决绝、心狠,无论我多想弥补你,多想对你多好,你都拒绝……我算是领教了。”他用力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两人一夜无眠,房间里弥漫着压抑而沉重的气氛,却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睁着眼睛,熬到了天明,窗外渐渐透出一丝光亮,我勉强支撑着身体爬起来洗漱。
齐铭也起来了,他走进厨房,为我做好早餐。
我不想看到他,一眼都不想看。
我径直走到餐桌前,拿了杯牛奶和吐司,在沙发上坐下,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食物。
他也不恼,端着自己的牛奶走了过来,在单人沙发上坐下,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不容置疑:“我会让人把你的户口从齐家迁出,年底结婚。”
我闻言,猛地转头看向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声音有些懒散,却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我说年底结婚,我不乐意看着你身边出现除我之外的任何异性,尤其是李硕。”
我怒喝道:“你爸要是没死得那么突然,年底我就会嫁给李硕的……”
齐铭打断我:“就算爸爸没死,你也不会嫁给李硕。”
他起身,缓缓走上前靠近我,将我圈在他的怀里,声音低沉而沙哑:“你不会嫁给除我之外的任何男人,你只属于我!”
我仰头与他对视片刻,眼中满是嘲讽,冷嗤道:“疯子!”
“对,我是疯子!”齐铭微微歪下头,玩味地弯起嘴角,那笑容却让我感到毛骨悚然,“可是怎么办呢?你马上就要嫁给我这个疯子了。”
我不再看他,垂下了头,食不知味地咀嚼着早餐,每一口都如同嚼蜡。
临出门前,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轻声说道:“家里有保镖,你哪都别去,在家等我回来,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嫁给齐铭,对我来说,比杀了我还难受。
我不会坐以待毙,我要主动出击,逃离这地狱般的牢笼。
我起身,缓缓走向那间贴满我照片的房间。
推开门,密密麻麻的照片如同一双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我,让我感到无比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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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没收了手机,切断了与外界联系的机会。
我就像一只被囚禁在华丽笼子里的金丝雀,被齐铭养在那座看似奢华却毫无生气的宅邸里,失去了自由,不见天日。
我害怕自己会妥协,一次次地用刀在手心上划一刀,提醒着自己要忍、要等机会。
三天后,命运似乎终于向我露出了一丝转机。
我趁齐铭去公司的间隙,威逼着家里的保姆,拿了她的手机李硕发了信息。
没过多久,李硕便带着几个身材魁梧、人高马大的保镖匆匆赶来。
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脖子上那一片片触目惊心的青紫痕迹时,脸上瞬间浮现出心痛的神色。
他的眼神,也刺痛了我的心。
我尴尬得满脸通红,慌乱地把下巴缩进衣领里,试图遮住那些不堪的印记。
“你的手……”
我赶紧将缠着一层层纱布的手背在身后。
他走上前,轻轻拥抱了下我,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的怀抱很温暖,我不舍得推开,但我怕齐铭很快就回来,轻轻地推开了他的怀抱,把一个u盘给他,“这是我在保险箱里找到的,你保管好,我想出国,你想办法给我弄个身份……”
齐铭势力庞大,只要我能逃到国外,用新身份活着,他就不可能找到我的。
或许是我这些时日刻意营造出的乖顺模样起了作用,齐铭对我的管控渐渐松懈下来。
即便如此,我依旧在齐家那座看似富丽堂皇却宛如囚笼的宅邸里安分地住着。
我沉默寡言,不哭不闹,宛如一潭毫无波澜的死水。
面对他时,我收敛起所有的反抗与挣扎,就像一只被驯服的羔羊。
当他眼中燃起欲望的火焰,向我索求时,我强忍着内心的厌恶与屈辱,顺从地迎合着他,用这看似温顺的姿态,一点一点地打消他心底对我可能会出逃的最后一丝顾虑。
在我得知他要出一趟国时,我看到了一丝微弱的自由曙光。
李硕办事效率极高,很快就给我弄好了新身份。
在齐铭出国的那一天,我戴着口罩和保姆说了要去逛街,几名保镖一路跟随。
陈璐身材和我差不多,在商场厕所里,她替代了我,回到了齐家。
在机场候机大厅里,我一直绷着一口气,心被吊在嗓子眼上,整个人紧绷得如同一张拉满的弓,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无比煎熬,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意外发生。
我给李硕发了信息:璐璐会不会有危险?我很担心她。
李硕安慰我说:齐铭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她动手的。
我这才放宽了心。
终于,机场广播传来了可以登机的消息,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迅速拿起包,正准备站起身,却被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
我的视线缓缓下移,看到了三双被擦得锃光瓦亮的皮鞋,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我缓缓抬头,看向皮鞋的主人,一口气瞬间哽在了嗓子眼,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齐铭的秘书垂眸看着我,脸上带着毕恭毕敬却又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说:“齐总在等您回家”
我一阵愕然,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下意识地问:“他不是出国了吗?”
秘书笑了笑,那平缓到没有一丝起伏的语气,仿佛在嘲笑我的天真与自不量力:“他知道您要走,特意为您改了行程。”
原来,齐铭一直都知道我的一举一动,无论我怎么努力和伪装,我就像一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猎物,毫无反抗之力。
我绝望地站起身,暗暗叹了口气,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跟在秘书身后。
回到那座牢笼,我被带进了书房,一眼就看到穿着睡衣的齐铭,即便如此,他身上依旧散发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
他背着手,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而又冷峻的身形。
听到动静后,他缓缓转过身,微微抿唇,表情淡漠,让人捉摸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轻嗤:“你为什么就这么不听话?好好呆在我身边就这么难吗?”
我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视线低垂,落在那柔软的地毯上。
“琳琳,是你在逼我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他的声音低沉而又阴森,短短几个字,却让我听出了几分阴恻恻的味道。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依旧没有吭声。
齐铭走上前,伸出修长而又冰冷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用力地逼迫我仰头跟他对视,那力道大得仿佛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原本沉寂的面孔,突然漾开一抹看似温柔却又让人胆寒的笑,“我该给你一点教训了。”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每一寸肌肤都在瑟瑟发抖。
从小到大,我就像一只惊弓之鸟,对他这看似温和的笑充满了深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