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早餐

    卢平第一个醒来,还没睁眼就觉得呼吸不畅。

    他把西里斯横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推开,觉得自己应该就是被身边这位大哥一掌打醒了。

    他深吸口气坐起来,抬手把头发往后捋,清醒了一下,歪头看睡得香甜的好友,心想,这么大一张床,这个大脚板,怎么就不能睡在他自己那一侧呢,偏偏要睡正中间?真是霸道。

    卢平扭了扭脖子,拿起西里斯紧紧贴着在脸颊边上的那条小毯子,整整齐齐地盖在他的大脑袋上,免得他着凉。多么体贴。

    下床。

    穿戴整齐洗漱完毕,他决定下楼去叫哈利起床,这男孩这一周也不知有没有练习守护神咒呢?温蒂昨天倒是提醒他了。

    “哈利,”他敲门叫他。

    过了一会儿,哈利来开门,顶着一头比鸟窝还乱的头发,手背使劲揉了几下眼睛,又把眼镜戴上,他背后是一张金红色的大床。

    那一瞬卢平以为自己看到了尖头叉子,梅林,哈利实在太像詹姆了!

    就像是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格兰芬多塔楼似的,卢平想,楼上楼下到处都是他的好朋友,没错,他们四人曾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

    刚才换衣服的时候,他在大脚板的房间看到了墙上的照片。

    ……往事不可追啊。

    “好早啊……教授,”哈利又撩起T恤挠了挠肚皮,他自从来到格里莫广场12号一直都是睡到自然醒,西里斯从来不叫他起床的。

    “长身体呢,”他的教父总是语气轻松地这么说:“而且放假,起来干嘛,睡!”哈利并不知道西里斯在暑假去女贞路看过他,知道他在德思礼家过的苦日子,哈利也从不提自己的家养小精灵岁月。

    没错,其实这两个人都是裱花袋子,不问就谁也不主动开口说。嘿,谁也别说谁的不是。

    每天醒来,两人就是一起玩儿,吃,玩儿,吃,玩儿……在老宅里头进行稀奇古怪的探险活动。西里斯也爱带哈利出去逛,哈利以前住在女贞路的时候可没那么多机会出门,所以不管是麻瓜的店还是对角巷,他觉得跟着西里斯一起都特有劲。

    当然啦,哈利也不会睡到中午那么夸张就是了。不然就会有幸吃到西里斯煎糊了的培根……咦,恶。

    “八点半了,该起了,”卢平想到自己的目的,提醒他:“哈利,让西里斯把那只博格特留着就是准备给你练练手,我会把它带回学校去,这样一开学你就能对着摄魂怪练了。你最近都按照我布置的任务去探索自己快乐的回忆了吗?”

    他看到男孩露出心虚的表情,就知道了他肯定是光顾着和西里斯玩儿了,也没继续追问:“好吧,没事,哈利,吃完早饭我们到客厅聊聊,给你梳理一下吧。”

    “啊?好耶!”哈利兴奋起来,刚才的睡意一扫而空,这两天又是担心温蒂又是和西里斯赌气然后又知道了雷古勒斯的事情,他真厉害……也很可怜。

    自己也要加油了,没错。他这两天都没有练习——就是按照卢平讲的,搜肠刮肚地去想一些美好的回忆——感到有点惭愧,还有种被抓包的心虚,他抓抓脑袋,不说话了,直接跟着出了房间,准备进隔壁的浴室洗漱。

    今天上午可得好好想想这个事情了……

    他刚踏进浴室去一步,就发现这儿特别香。

    哈利一瞬间像是吃了一个毛毛牙薄荷糖一样,觉得自己脑袋清清凉凉的,上半身飞快往后一仰,问已经走到楼梯口的卢平:“温蒂回她的房间了吗?”

    卢平停住脚步,回答:“是的,昨晚我送她回房间的。你已经睡了。”

    “噢,好,”男孩咧嘴笑了一下,钻进浴室。

    卢平笑着摇头,往楼下走去。

    温蒂的缓和剂已经出锅了,厨房里有种让人感到宁静的淡淡香气,和克利切用来擦桌子的清洁剂味道混在一起,闻起来有点奇怪。

    她刚把缓和剂装瓶,准备去洗坩埚的时候,克利切就过来把她挤开,主动把坩埚给刷洗干净了,然后赶紧回去看着平底锅里的煎蛋和培根:“马上就开饭,温蒂小姐。”

    温蒂坐在椅子上,看克利切做饭,他殷勤起来可以说是模范小精灵了,她双手撑着脸颊想。

    厨房里逐渐弥漫起食物的香气,温蒂肚子咕咕叫起来。昨晚的蛋糕早就已经消化掉了。

    克利切给她盛好煎蛋培根,又把她喜欢的烤面包片配上,还有一个碟子里装着红红的东西。啊,是克利切把番茄切成丁,弄得碎碎的,拌了个像莎莎酱一样的小沙拉。估计是考虑到温蒂的嗓子还在恢复才这么弄的。

    温蒂开心地吃起来,刚把煎蛋塞进嘴里,就看到卢平走下来,他穿着一件,嗯……一件红色的晨衣,温蒂第一次见他穿红色的衣服,或者是没有补丁的袍子,愣了一下。

    “早安,温蒂。呃,我这么穿很奇怪吗?”他走到桌边坐在温蒂对面,克利切又忙活起来,给他也做早饭。

    其实还挺合身的,温蒂摇摇头,她猜这是西里斯的衣服。果然,卢平又说了一句:“是西里斯的,我没把我的箱子带来。”

    温蒂微笑起来,猜对了,他果然是和西里斯睡了。

    她放下叉子,闭着眼睛做了个软绵绵的打拳动作,然后歪头看卢平。

    对面的男人往后靠在了椅子上,笑着对她摊手:“没错,他是这样的。睡梦中都要对我饱以老拳,真不知是梦见了什么,估计是在梦里打架呢。”打谁?可能是卢修斯马尔福,大脚板这段时间可能已经想了一百个办法要去狠狠修理那个用鼻孔看人的马尔福,卢平想。

    温蒂笑着点头,咬了一小口烤面包片,嚼嚼,她现在要咀嚼很多下才会咽下去,不然喉咙还是有点痛。

    卢平就在对面看她吃饭。

    温蒂被盯得耳朵尖都红了,幸好这时哈利来了,男孩开心地小跑进来,一屁股坐到温蒂边上,两人又开始比比划划地沟通起来。

    温蒂在纸上写「你下学期就有火弩箭飞了,真好,能给我也试试嘛?」

    “当然可以,”哈利不假思索地说:“罗恩也想试试,等开学我们一起去场地上飞吧?”

    温蒂重重点头,她从没飞过火弩箭呢,真期待啊~

    “早安。”

    哈利和卢平都吃得差不多了,西里斯才姗姗来迟,他的麻瓜T恤外头套着温蒂送的那件毛衣,看到卢平穿着他的晨衣,他说:“啊哈!难怪我没找到呢,原来是你穿去了。”

    “我很适合红色吧?”卢平故意有点做作地说,抬手给他展示。

    对面的哈利和温蒂都在偷笑。

    “再适合不过了,反应了你内心的火热,老伙计,”西里斯拍拍他的肩膀坐下来,克利切过来给他鞠躬,然后又去给他做早餐。

    西里斯对家养小精灵点点头。

    看到他们终于有一些正常的互动,而不是哈利描述的那样水火不容了,温蒂觉得很高兴,她早就吃完了,刚才就是陪陪哈利和卢平。等会儿大家都走了她要继续熬魔药的,反正现在不能说话,也不能和西里斯聊天。

    不用担心啦,温蒂,这个圣诞节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而且也有了额外的收获,不是吗?她安慰自己。

    西里斯的视线落在对面女孩脖子的伤痕上,眼神黯了一瞬。同时,女孩毫不遮掩伤痕的态度让他觉得心情有点复杂。

    这小萝卜头,她根本不在乎好不好看,是不是?她还不懂呢……

    单手支着头,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着,想了一会儿,西里斯开口说:“温蒂,嗯……这个伤痕的事情……”

    “凤凰的眼泪,我想到了!”哈利大声说,打断了西里斯的话,他想起自己在密室的时候,中了蛇怪的毒,就是福克斯的眼泪救了他:“在密室的时候我就是被凤凰的眼泪治好的,有疗伤的作用!”

    他看看温蒂,又看向西里斯,充满希望地说:“邓布利多就有只凤凰,叫福克斯!我们可以问他借,西里斯!我们写信给邓布利多教授吧!”

    “哈利,的确,凤凰的眼泪有疗伤的作用,”卢平说,抬手让哈利不要这么着急,解释说:“但凤凰不是说哭就能哭的,没有那么容易。即使借来了,哈利,你也不能逼着它流泪的。”

    哈利这才冷静了一点,卢平说的对,上次是邓布利多派福克斯过来给自己送分院帽,然后福克斯和自己一起打蛇怪,后来自己快要死了它才哭的。

    他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有些抱歉地看着温蒂。

    早知道就拿个水晶瓶装一点了,唉,要知道,那次福克斯可是流了不少眼泪呢!原来是这么珍贵的东西吗?他挠挠头,如果自己像赫敏一样什么都知道就好了,她一定知道这个东西稀罕的,是吧?说不定会提醒自己留一些备用呢?

    可惜那时她正硬邦邦地躺在医疗翼呢,唉……

    温蒂抓住哈利的手臂晃晃,对他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没关系,她想,实在不行,这次回家之后就先穿高领毛衣混过去,反正没几天就开学了……给西里斯和卢平一点时间想想办法。

    爸爸大大咧咧,肯定不会注意到,但要瞒过妈妈?天呐,可没那么容易的,唉……

    “我和大脚板会继续想办法的,温蒂,别担心,”卢平郑重又温和地开口,打断了温蒂的愁眉苦脸,就像昨晚告诉她的那样,又在大家面前承诺了一遍。

    接着,卢平对身边正努力埋头消灭培根的男人说:“好了,西里斯,你吃完就去书房看看,查查有没有办法能遮盖这种伤痕,总得给温蒂应应急,不然明天她回家的时候怎么办呢?我和哈利先去客厅聊一会儿守护神的事儿,等会儿就上来和你一道找。”

    西里斯嘴里叼着半块培根“唔唔”两声表示知道了,又抬头瞅了卢平一眼,心想,这个月亮脸,还给自己布置任务呢……当了教书匠就是不一样哦?

    哈利马上说:“我也想去书房。”

    他现在对守护神咒已经完全提不起兴趣了,也想和西里斯一起去书房,在一群黑巫师的书里更容易找到解决温蒂伤痕的办法,不是吗?

    西里斯这次没有依着他,但还是答应了哈利晚点可以来书房加入他。温蒂则是对哈利比了个嘴型“加油”。

    卢平说自己也会和他们一起查资料的,又安慰了温蒂几句。说完,他就带着哈利先上楼去了。

    西里斯等他们都走了,才把自己的盘子挪到温蒂身边,坐到刚才哈利的位置上去。

    他看着温蒂喝牛奶,女孩仰起头咕嘟咕嘟,那个痕迹竟然随着女孩的动作微微泛起光泽,西里斯突然觉得一阵发寒,像蛇的鳞片……

    温蒂没有察觉他的目光,放下杯子之后就掏出手帕擦嘴。

    恢复了精神和力气就要恢复常规的活动,她把帕子叠好,干干净净的心情才会好。

    西里斯搅着自己杯子里的咖啡,他想到那天摧毁挂坠盒之前,自己还在对她耍小脾气,埋怨她没有什么都告诉自己……

    梅林……她差点就送了命。

    他低声说:“对不起。”

    温蒂转过身看他,摇摇头,又伸手去摸他的头发。

    发尾都有点打结了,这个西里斯,几天没梳头了?温蒂太喜欢他的长发了,哀求着他别剪,不然按照他的性子,早就咔嚓一刀。

    她赶紧在纸上写「我没事。但最好掩盖这个伤痕,不让爸爸妈妈担心」,展开给他看,又努力对他挤出一个微笑,但是看起来像苦笑更多一些。

    西里斯被这个笑容带来的愧疚感淹没了,他其实本来也有好多话要和她说,但现在噎在喉咙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她在乎所有人的感受,自己的,她爸爸妈妈的,哈利的……

    她自己是什么感受呢?

    那天下午,在雷古勒斯的房门前,她趴在自己怀里的那场痛哭,那是她的悲伤吗?不,她是在为雷尔悲伤,为不得不告诉自己这件悲惨的往事而悲伤。

    她自己的悲伤是什么呢?

    西里斯这两天想了很多事,从他们相遇一直到现在,他仔细地回忆了温蒂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举动。

    就像温蒂说的,他很聪明。

    他似乎已经抓住了一些什么东西,但还需要再想想。

    正在难得地感性一番呢,就发现温蒂已经在用叉子偷他的那一小碟酱吃了。看来克利切的厨艺没有退步,这么快就把这只小馋猫的口味摸清楚了。

    她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呢。

    他忍不住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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