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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不需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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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念这次打算送他“回家”。毕竟,在高中的时候他就已经造谣,现在成年还在散播黄谣。

    她敢这么确定,不仅仅是靠猜测。是她在翻看手机拍下的视频时,里面出现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是高策。

    他戴着口罩,帽子,甚至连衣服都是高领。偏偏就是因为这格格不入的穿搭,让顾念认出他。

    她把这段视频只发给许昕漫,再怎么说许昕漫也是律师,这种事情真要打官司,她懂得可比顾念多多了。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是陈轩航。

    她接起电话,从那边传来清润的声音,他的声线一向都是偏冷。

    “喂,顾念,我忙了一整天。”他接着说“你今天有想我吗?”

    “想呀,很想很想。”她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就莫名想哭。她尽力压着,让声音听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我也很想你。”陈轩航带着一些倦意。

    “要是想你就能见到你就好了。”她想见到他,她想抱着他,最起码她会安心很多。

    明明分开不到三天,她就是觉得想让他在身边。

    她现在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陈轩航。

    陈轩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缓缓开口:“那你今天过得怎么样?开心吗?”

    她想都没想,立刻应下:“都挺好的,挺开心的。不打扰你咯,你工作一天很累了吧,早点休息。”

    “嗯,你也是。”说完陈轩航就挂断了电话。可能是一天的忙碌,带给他太大的负荷。

    顾念也没在意,只是庆幸。幸好,他没有关注小道新闻的习惯。

    她刚放下手机,又一个电话打来。

    “喂?”

    “顾念!我刚看你给我发来的!他这狗孙子又来这套,看他爷爷我,这次送不送他进局子!”暴躁的声音一出,顾念自动把手机拿远,能这么口无遮拦骂人的,只可能有一个人——许昕漫,许大小姐。

    她反而被逗笑,说:“漫姐,别贬低自己。怎么还成你孙子了?”她在电脑上新建一个文件夹,并命名为“铮铮”。

    她把录到的视频,以及ai换脸视频发布网站,传播账号的截图全部一一整理,存放在里面。

    许昕漫还在说个不停。

    “还孙子?他当我家的看门狗,我都觉得他不配。”

    她许是没有听到顾念的回应,语调渐渐平缓下来,说:“念姐,你不能哭了吧?”她是他们五人组里年龄月份最大的,所以很少叫顾念“念姐”,况且在她心里,顾念也从来不是遇事就被打倒的人。

    “说什么呢?我是在给高策准备大礼包呢。你说,我也真是人美心善,他都这么恶心我了,我还想着给他个惊喜。像我这样的好女孩可不多了。”她骄傲到偷偷翘脚。

    “是是是,顾念,认真讲。有事就找我,只要是你的事,我就算拼上这半吊子的法学知识,也绝不可能让你败诉!”许昕漫忽然正经起来,搞得顾念还有些不太适应。

    不过,她觉得很开心,虽然她的挚友数来数去就那么几个,但每个都相信她,而且事事都靠谱。她说:“知道啦,漫姐,这次我肯定需要你。”

    没聊多久,她们就结束了对话。

    也有朋友陆陆续续给她发信息,有关心她的,偏多的是几辈子不联系,仅仅是为八卦的。

    她都是统一话术。

    “一切都好,勿念。”

    她懒得去解释处理这些事儿,更不在意那些人怎么想。她毕竟是自己,不活在他们的口舌中,也不是他们家常饭后的话题。

    她一直在收集网络上传播的证据,反反复复看那个视频。她从来没有接触过,也不知道,被AI换脸后应该怎么做,她只是知道她不能什么都不干。

    她要拯救自己,一次又一次。

    余光看向时间,已经进入深夜。

    她什么都没想,好像对她而言什么都没有发生。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早上,阳光明媚。

    顾念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她托着略显沉重的步伐,睡眼朦胧。刚打开门,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还没来得反应,感觉和气息比眼睛更加迅速知道了是谁。

    是顾女士。

    是妈妈。

    老沈双手也提着很多东西,都是她喜欢吃的,还有他们给她买的新衣服。

    “妈妈?爸爸?你们怎么来了?”她声音哽咽,眼眶有些发红。

    顾女士紧紧抱着她,一直没松手。她忽觉肩头有一阵热流。

    妈妈哭了。

    “妈妈的念念啊,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昭昭要是在身边,谁敢这么欺负我女儿。”

    顾念听到沈昭的名字,还是控制着眼中的泪水,心情更加酸涩。

    是啊,哥哥要是在她身边,就好了。

    老沈也放下手中的东西,抱着她们。

    “爸爸在。”

    顾念时常庆幸,她身边有着一直爱她,保护她的爸爸妈妈和哥哥嫂嫂。

    在她心里,唯一不变的就是他们对她的爱。

    老沈亲自下厨,顾女士帮她打扫家务。顾念就像他俩的小尾巴一样,一会儿黏着老沈,嘴上说要帮忙,下一秒就拿起筷子偷偷夹菜吃;一会儿又贴着顾女士,不停的“妈妈,妈妈,妈妈……”叫个不停。

    等顾女士回应她,她又调皮的说一声“没事儿呀~”。

    他们一家坐在餐桌前,放眼看去一桌子都是她最喜欢吃的。顾女士和老沈也在一个劲儿给她夹菜。

    “够了够了,顾女士,老沈。桌子就这么大,想吃什么,我都能夹到。”她随之举起早就被摞成小山的碗。

    他们欲言又止,想问却又不知道能不能。顾念干脆直接解释:“你们别太担心,这点小事儿我还是能处理的。放心啦,我和我哥一样厉害。”

    “你们呢,吃完饭休息一会儿就回盛华吧?我一个人真的能解决,你们在这里反而让我不知道怎么进行下一步。”见他们没反应,顾念先发制人,让他们早些回家。

    老沈作为一个警察局局长,不能太长时间缺职。至于顾女士,随着年龄的增长,肩颈越来越不好,更应该在家里多多休息。

    顾念从小都有自己的安排,脾气也不知道随谁,很执拗,她决定好的事,几乎没人能改变。他们也尊重她的想法,点点头,就开始岔开话题。

    “念念啊,轩航呢?怎么不见他?”顾女士像是不经意间问起。

    “他工作忙,这两天出差。”顾念也边吃边回应。

    似乎氛围也变的轻松些,三人吃完饭,一起搭档洗碗,厨房里满是笑声。顾念玩泡沫,故意吹向顾女士。顾女士也捧起泡沫又向她吹去,到后面她赢不了顾念,就躲在老沈后面。

    整个厨房,只有老沈在规规矩矩洗碗。看着母女两人玩闹,脸上的皱纹也笑出几道。

    到下午,顾念开车把他们送到高铁站,顾女士还是不舍的抱着她。

    顾女士看似开玩笑,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要不,你把工作辞掉,和我们一起回盛华。”继而更用力抱紧她。

    “也行,不过,我的下半辈子,可就要啃老度过咯~”她接话。

    顾女士毫不犹豫松手,甚至还向她挥挥手,说了声“再见。”

    顾念被她的反应逗笑,她的妈妈像个小女孩一样可爱。

    她看着他们进站,刚转身出站,准备离开。

    就收到老沈的信息。

    她嘴里还嘟囔:“这老沈,刚分开就又念叨。”看到信息的那一瞬,她忍了许久的眼泪滴下,落在手机屏幕上,又滑下。

    【老沈】爸爸妈妈的宝贝女儿,要是真的委屈,不开心,累了的话。就像妈妈说的,回盛华吧。爸爸妈妈既然生下你,就有能力一直养着你。还有这不是你说的啃老,是爸爸妈妈的牵挂回家。

    一阵风吹来,发稍随之被吹起,她穿着棕色风衣。背影看着瘦小,孤零零。透过背影,有很多双无形的手,高举着她。

    她的愁绪被这阵风一吹,淡然了很多。

    开车去了超市,一次性买了足够填满整个冰箱的饮料。她每次释然放松时,都会把冰箱填满。

    有种莫名的满足和安全感。

    刚出电梯,就收到陈轩航的信息。

    【SUMMER】过得怎么样?

    【念夏】挺好的。

    她想都没想,迅速回复后,打开家门。

    开灯。

    她被吓到了,陈轩航坐在沙发上,身穿着黑色西装,领带被微微扯松的样子,看着就风尘仆仆。

    面对他突然的出现,顾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最近挺好的?”陈轩航面无表情,顾念从来没有见过他那种表情,冷到她不禁心虚。

    她硬着头皮接话:“嗯,一切都好。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累不累?要不要喝一瓶果汁?刚买的。吃饭了吗?”她不自觉关心道,又抿抿嘴。

    陈轩航看到她这副摸样,举起手机,放到她面前,喉结动了动,好一会儿才说:“顾念,这就是你说的挺好的?”手机里是关于她的网络谣传。

    顾念眼神闪躲,四处张望。又侧身从他身旁走过,提着饮料,按顺序一瓶一瓶放在冰箱。动作也变慢,像是在逃避。

    直到把所有饮料都放在冰箱里,才缓缓开口:“这,舆论嘛,慢慢就好了,没什么要紧的。”她抬头看向他的眼睛,这些对她而言已经变得无所谓了。

    她更在意的是,他会怎么想。

    他望着她,紧紧握着手机,白皙的手指骨节因用力而凸起。沉下脸,神色也变得紧绷,抿着嘴,话语中带着斥责:“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去解决这些问题?”

    “为什么我们明明都在一起了,你还是不肯依靠我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顾念的错觉,她看到陈轩航眼角开始慢慢泛红。

    她冷静下来,解释道:“这些事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清者自清啊,不是吗……”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句打断:“顾念,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和我过一辈子?”他小心翼翼说出口,像是试探,又像是询问。

    “我,没有,不是。只是你在出差,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况且我已经把需要的视频和证据都保存好了,我会起诉那个敢于造我谣的人。”顾念急忙解释,她抓着陈轩航举着手机的手腕,安抚他。

    “我倒想看看,他到底多有本事。”

    “他尽管作妖,国家有法,我也一定会用法律,送他去他该去的地方!”

    “顾念,你说实话在你心里,是不是其实有没有我都一样?”他放下手机,牵着她的手,大拇指在她手背上抚摸。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去和你解释那些□□视频的人不是我,你不该为此分心。”

    “顾念,舆论传的我看都不会看,更别说信,我只想听你说。”

    两人几乎同时落泪。

    顾念声音突然哽咽:“我……”

    “阿念,拜托别再推开我了,好不好?”他伸手为她擦去眼泪,又把她拥入怀。

    她的脸埋在他肩头,带着哭腔,隐隐约约说出:“陈轩航,对不起。”

    “顾念,不用道歉,永远不用。”他更加用力抱着她,心疼到想把她的痛苦转移到自己身上。

    顾念很了解他,他确实没有关注小道新闻的习惯。

    偏偏在青云南他遇到了理科1班的“薇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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