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江不系在一片虚无中苏醒，没有身体，没有声音，只有意识漂浮在混沌里。这是任务完成后的“中转站”——系统用来清除她记忆的地方。

    【记忆清洗进度：47%】

    【下个世界载入中……】

    冰冷的机械音在虚空回荡，但这次，江不系没有像往常一样沉默。

    “这次的任务评价是多少？”她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系统停顿了一瞬。

    【任务评级：A】

    【效率：优秀】

    【情感波动：异常】

    “异常？”江不系轻笑，“杀个人而已，能有什么情感波动？”

    【检测到逻辑矛盾】

    【你的心率在刺杀谢临崖时加速12%】

    “那是因为我在计算用毒量。”她淡淡道，“毕竟，他的武功足以抵过我的剑法。。”

    系统沉默。

    江不系知道它在分析她的谎言。

    记忆清洗的进度条卡在了62%。

    江不系眯起眼——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通常，系统会像格式化硬盘一样干净利落地抹去她的记忆，但这次，它似乎在犹豫。

    “你是不是出故障了？”她忽然问。

    【系统运行正常】

    “那为什么清洗变慢了？”

    【……】

    系统没有回答，但江不系能感觉到某种微妙的“迟疑”。

    她决定再推一把。

    “谢临崖临死前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无关信息已过滤】

    “他说‘下次用琴弦’。”江不系缓缓道，“这说明他预知我会再次刺杀他，甚至知道我会用什么方式。”

    【警告：禁止分析任务目标】

    “我只是好奇。”她语气轻松，像在闲聊，“他是不是也有系统？”

    【……】

    系统的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有趣。

    记忆清洗进度：79%。

    江不系忽然换了个话题。

    “我的第一个任务是什么？”

    【数据检索中……】

    【初始任务：星际监狱暴动】

    “不对。”她斩钉截铁，“在那之前，还有一个。”

    【错误：无记录】

    “那为什么我的记忆里有断断续续的片段？”她步步紧逼，“比如……一把青铜钥匙？”

    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检测到未授权记忆访问！】

    【强制清除程序启动！】

    江不系笑了。

    她赌对了。

    记忆清洗进度：92%。

    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但江不系咬紧牙关，继续试探。

    “谢临崖说，温家灭门那晚，系统印记就出现了。”她一字一句，“所以，系统不是在我‘死后’绑定的，而是更早。”

    【禁止追溯绑定时间！】

    “为什么？”

    【……】

    系统再次沉默，但江不系能感觉到它的“慌乱”。

    她决定最后一搏。

    “如果我根本不是‘任务者’……”她轻声道，“而是‘实验体’呢？”

    记忆清洗进度：100%。

    世界开始重构，江不系的意识被强行拖入下一个副本。但在最后一刻，她听到系统冰冷的机械音里，夹杂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

    【……你比预计的聪明】

    然后，黑暗吞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