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喜鹊房间。
喜鹊正抱着玩具熊满脸纠结看着手中的手机,她的神色闪过各种情绪。“到底打还是不打呢?”
她迟疑按了几个数字,又马上按灭。“算了。万一打了,叔叔骂我怎么办?婶婶又叫我嫁给水长生怎么办?谁要嫁给他呀!一想到他就让人生气。还是再等一段时间,等叔叔消气了,我再……”
喜鹊下定决心,浑身轻松起来,便放下手机,又拿起书籍看了起来。
东北,金家。
叔叔看着婶婶进门疲惫的身影,从厨房拿出温热的汤。“老婆回来了,快尝尝我下班做的冰糖雪梨。”
“我在女儿那边吃过了,不想吃了。”婶婶全身摊在沙发上,面露倦意。
“看你的样子就没吃好,再说,这雪梨是降火的,尝尝没坏处。”叔叔把冰糖雪梨端到婶婶面前。
“唉,我怎能不上火。看女儿怀孕那辛苦样,再看看她婆婆那横挑鼻子竖挑眼睛的,尤其是她那丈夫,我是怎么都看不顺眼,哪里配得上我女儿?”
“你看看,又说这些,你当初不是也同意女儿嫁的吗?再说水家小子是女儿选的,咱们不同意也没辙呀!”
“我当初就是看上水家背景了,又看水长生貌似真心求娶,可没想到那小子一点都做不了家里的主,全听他老妈的。”婶婶气得吃一口雪梨。
“唉,当初如果没那些事就好了。”
“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答应了媒人结果想退婚都不行。”
“当然不是怪你,我是怪我自己,没什么本事,让女儿嫁给了不爱的人。虽然女儿说水家当初弄错了人,水长生想娶的是她。可这种事怎么可能弄错,我看女儿就是为了宽我们心才这样说。”
“唉,你的性子我知道,别怪自己了。我也不是看你有本事才嫁的你。”婶婶不由想到自己喜欢上他的事。
那时,婶婶和同学一起去学校外面买东西顺便吃晚饭,刚到门口,就看到一辆小轿车停在那里,叔叔从车上下来。
同学说:“看,英子,那不是咱们学校有名的大漂亮吗?他怎么从一辆车下来了,看看去。”
“你说一个大男人漂亮,这影响不太好吧。”
“哎哟,不只我说,所有见过他的人都说,你又不是没见过,他难道不漂亮?”
婶婶沉默,心中却想:确实漂亮,我见过的男人加一起也比不上他。
“童子,这钱你拿好,不够再向我要。”
“哥,足够了,不用担心我,学校基本不怎么花钱。”叔叔脸红道:“还有别叫我小名了,我都长大了。”
“你再大也是我弟弟。”哥哥摸了摸他头。“你回学校吧,别惦记我和妈,你好好学习就行。下次,有时间我带你去我公司看看。”
“哥,你好好照顾自己,做生意别太累。”
“行,你快进学校吧。”
“噢,居然是他哥,我还以为是……真没意思。不过他哥长的倒和他有些像,就是没他好看。”
“人家是哥俩,当然像了。我想起来还有事,你自己去买东西吧。”
“啊,好吧。你需要我帮你带东西吗?”
“不用,我先走了。”婶婶急急往学校里走去。
“啥事呀怎么急?”同学摇头走远。
婶婶在一处僻静的小树林找到了叔叔。“金同志,我刚刚在路上看到你哭了,你是遇上什么为难的事吗?可以和我说,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班长,多谢你的关心,以往已经太麻烦你了。我没遇到什么事,就是太想家了。”叔叔连忙擦掉脸上的泪水。
“我是班长,帮助班上的同学是我的责任,算不上麻烦。思念家人的事,我也帮不了你。不过你可以和我说说,一个人老憋着事,可不太好。”
叔叔见她目光诚恳,又想到自入学来她对自己的照顾,想到自己的心事无人诉说,便道:“我只是认为自己太没用了。我的家中爸爸早逝,只有妈妈含辛茹苦的把我和哥哥养大,哥哥因为我考进高中,家中供不起两人的学费,他只好从大专退学去打工,如今哥哥能开公司了,让妈妈过上好日子。可我却还在上学,一点忙都没帮上。”
“每个人都有他的长处,你哥哥短短几年就开公司,说明他擅长做生意。你呢,现在需要好好学习,才可以找到自己的长处。”
“可我有什么长处,我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即使毕业也不能像哥哥那样给妈带来好的生活。妈常说我性子软,不像哥哥敢拼敢做。”
“你也有你长处,你性子温柔、细心、会照顾人。依你的性子当个老师也不错,反正还有一年才毕业,你可以好好想想要做什么。”
那一天,他们说了好多,感到心的距离渐渐接近,毕业后他们就结婚了。
“童子,你还在找喜鹊吗?”
“嗯,前几天我的朋友去上海,我便委托他在那边找一下,可现在还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也知道喜鹊的能力,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别人哪敢欺负她。没准,过段时间她就回来了。”
“是啊,喜鹊和哥哥的性子很像,都敢于闯荡。那时哥哥也出去好久才回来。”
“好了,先别想她了。现在你最应该关心的是我们的女儿,别让人欺负了去。”
叔叔点头道:“对,她现在正是身子弱的时候,需要好好关心。”
下班后,喜鹊和秦想南走在去武术课的路上。
秦想南面带笑意道:“喜鹊,谢谢你为我垫付了学费,真的很感激你。”
“你又说这话,不是都说好了吗?等你有钱了再还给我。”
“嗯。”
“等等,你停一下。”喜鹊拉住了她的手。
秦想南茫然道:“怎么了?”
“你是不是又长高了?”喜鹊看着她苗条的身材,再用手比了下双方的个头。
“我没感觉呀!”
喜鹊大受打击道:“就是长高了,你现在比我高半个头。怎么这样?我也和你一起锻炼,却一点没长高。”
“好了,不要伤心,既然我能长,你也一定能。”秦想南摸了摸她的头。
“好吧,我一定努力锻炼,争取再长,我们快去上课吧。”喜鹊说着不知不觉快步走了起来。
“喜鹊你慢一点,不要跑。”
“来,我牵着你,你就不会落下了。”
她们的身影慢慢远去,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茶馆里,店中顾客有几个,但全都小声交谈,店中用水墨画屏风隔开,宋飞星和顾哥正在其中一角谈话。
“飞星,喝喝看,这可是正宗大红袍,店中才进的。”顾哥把茶倒给他。
宋飞星喝完不由赞道:“好茶。”说罢放下茶,面带疑惑。“顾哥,你怎么约我来这?”
“飞星,我们已经认识有几年了,可你记得我名字吗?”
“顾哥,这话从何说起,我当然知道你名字呀!”
“唉,我这些天想了很多,想起我们刚认识的事。那时我们认识有几个月了,你总记不住我的名字,正好我比你大几个月,于是你便以顾哥称呼我。”
“顾哥,我这人一向记忆不好,你用这事说我,我是认的。我在此和你说一声对不起,今天我以茶代酒,和你赔不是。”宋飞星举起手中的茶便喝了进去。
“飞星,我不是要你道歉,我明白你不是故意忘记,我只是有些不甘罢了。”顾哥的声音越来越小,到结尾处宛如呓语。
“顾哥,你说什么?”
“没什么。”顾哥快速调整好表情。“飞星,我曾经和你说,我从北京来到这是想整理下心情,因为那时我和爸、妈对未来出现了分歧。”
“是,伯父、伯母还让我劝你留在北京,不要轻易拿未来开玩笑。”
“但是现在我想好了,我想去上海看看,趁着年轻,多去打拼一下,免得未来后悔。”
宋飞星恍然大悟道:“噢,顾哥你这些天就为这事烦恼,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你去吧,我不会拦着你,不过,你要是在上海遇到什么麻烦,也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我知道你不会阻拦,我只是……”顾哥说到这似再也压不住情绪,怔怔留下泪来。
“顾哥,你怎么哭了?”
“没什么,我只是舍不得你、大家罢了。”顾哥连忙用手擦掉眼泪。
“是,我也舍不得你。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幸好科技飞速发展,你要是想我们,可以打手机呀!”
“嗯。”
他们又交谈一阵,便在茶馆门口分别。“顾哥,真不用我送你吗?”
“不用,你快回去吧。你一向夜晚不出门,我也正好散散步。”
“好,再见,有事打电话。”
顾哥看着车慢慢开远,再也不见。有好几次,他想要追上去,可又强制自己停下脚步。他心想:你有什么资格追上去。
顾哥慢慢走向租住的屋子,路上他想起了在大学遇到宋飞星的时候。
那时,经济学院有一位知名的教授来传授知识,只要感兴趣的都可以去听,顾哥就去了,听完课后,学生们有的已经走了,他也正要离开,却看到宋飞星正向教授询问着什么。那时,顾哥是第一次见到他,根本不认识他,却陡然眼前一亮,宛如冰雪映入眼帘,散发着与世界格格不入的气息,让他下意识想:好干净的人,可又好冷漠的人。
若只有那次见面顾哥也许随着时间慢慢遗忘,可在他加入学生会时,他才发现宋飞星也在,在那里他知道了宋飞星的名字,慢慢的接近他,和他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