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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树银花不夜天

    街市的花灯已燃起,除却寻常的猜灯谜游玩,却夏还看到了耍猴戏,卖艺人身侧围着稚童,正看得入迷。

    新春的灯会,却夏倒是首次参与,瞧见什么都新鲜的很,只是四下张望看不见秦肃,也没往心里去,提了盏兔子灯笼便挤在人群里凑热闹,时不时对跟在身侧的绒儿和阿渔说话:“真没想到杭县的灯会竟这么热闹诶!”

    这街头巷尾人声鼎沸,却夏这话说出去,听不到回音,便回头瞧了一眼,却见四周皆是陌生面孔,竟是不知何时与她们二人走散了。

    却夏有心回头去寻,但人流往前,她没办法逆着人群往回走,只能作罢。

    此时却夏察觉到周遭的视线,但并没有感觉到恶意,便没有理会,只一路顺着人群往前走,终于在一处岔路挤了出去,松了一口气。

    如今却夏已离开繁华的街市,来到了河边,喧嚣声渐渐远离,但却夏却发现此处的人,似乎都是成双成对的,她仿佛误入了大学校园的小树林。

    就在却夏打算离开时,忽然被人喊住。

    “你是?”

    来人是一名衣着不凡的男子,面冠如玉,身姿英挺,眉眼之间带着浅浅的笑意,目光温和的看着却夏,却不会让却夏感到丝毫的冒犯。

    这人提着一盏莲花形状的花灯,来到却夏面前,又知分寸的没有靠太近,微微抬起手中的花灯,“姑娘额间花钿与这盏灯极为相称,不知姑娘可愿与在下交换花灯?”

    却夏看着这人,忽然想起了临出门前绒儿说的话,一时有些呆愣,再看这人的眼神里,藏着的神情和她前世追求者的神情极为相似,只是这人藏得好些,也更知分寸。

    “不了。”但不管是什么,这人总归是个陌生人,而他这个交换花灯的请求,却夏也能拒绝得毫无心理负担。

    说罢却夏便想离开,但这男子似乎并不想让却夏离去,上前一步挡住了却夏的去路,但在看到却夏带了微怒的眼神时,又忙后退了一步,脸上蔓上了一抹红,“在下衡景泓,杭县人士,家中排行第三,尚未婚配,姑娘......可否告知闺名?”

    这衡景泓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红着脸问却夏名字,除却方才下意识挡了一下却夏的路外,其余的行为举止倒像个规规矩矩的读书人,而且态度并不算强硬,毕竟按杭县的民风来看,问个姑娘家的闺名已经算含蓄了。

    但却夏并不打算和这人有过多的交集,于是沉默不语,看着这人脸上由红转白,最后苦笑,对却夏道:“我知道了。”

    衡景泓本是被胞妹拉出来游玩的,原本兴致缺缺,本想随意逛一会,便找借口回府的,但一位提着兔子花灯的女子就这样闯入了他的视线,霎那间喧嚣如潮水般退去,周遭只剩他怦怦的心跳声。

    彩灯绚丽,却抵不过那人额间一抹红。

    于是衡景泓悄悄买了一盏莲花形状的花灯,魔怔般悄悄跟了却夏一路,看她行走间轻轻摇晃的流苏,似乎晃到了他的心里,不轻不重的撩拨着。

    衡景泓知晓自己尾随的行径过于流氓,但见却夏与婢女走散,只身一人来到河边时,既担忧却夏安危,又想与却夏相识,犹豫再三,还是提着灯笼上前了。

    而却夏的无声拒绝,其实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但难免会觉得有些沮丧难过。

    他取下被胞妹强硬系在腰间的绢制竹叶,递到了却夏跟前,“新春祈福,愿姑娘事事顺遂,觅得良人归。”

    这下却夏更不敢说话了,也不敢接他的东西,但这人似乎执拗得很,却夏不伸手拿,他就一直举着,也不嫌累。

    “我......”

    “人家姑娘不想拿,这位公子还是识趣些好。”

    就在却夏开口之际,另一把声音打断了却夏的话,随即却夏被人拉了一把,藏在身后。

    这人正是秦肃,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找到却夏的,但却夏在他身后看着他的侧脸,感觉到这人似乎有点心情不佳,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冷冷的。

    衡景泓的竹叶终究是没有送出去,因为秦肃说完那句话后,轻飘飘看了他一眼,随后牵着却夏的手把人带走了。

    他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垂下眼轻轻苦笑了一声,也不知是笑自己自作多情,还是笑自己那无疾而终的心动。

    “你心情不好。”

    却夏这话并没有带着疑问,而是十分笃定,她隐隐有个猜测,但并不敢确认。

    秦肃宽大的手掌握着却夏细瘦的手腕,却没有太过用力,却夏便随他去了,秦肃听到却夏的话,并没有理她,只是将人带离了那处后,寻了个清净的地方停了下来,漆黑的眸子就这样直直盯着却夏。

    却夏被他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毛,微微蹙起眉头,“你怎么了?”

    少女终于以女子装束出现在他眼前,比他曾经想象过的模样都要好看,额间的莲花花钿衬着远山眉,此时正随着她蹙眉的动作挤在一起,狐裘将她的脖子裹住,反倒衬得这人的脸更小了,再往上是微微抿起的红唇,分明是见惯了的脸,如今倒像是成了另一番模样。

    令他心动的模样。

    但见却夏似有些不耐烦,秦肃移开目光,落在了她腰间的绢花上,想也不想的一把扯下,收进了袖笼里。

    却夏被秦肃的动作惊了一瞬,甚至来不及把绢花抢回,秦肃看她如今这般模样,反倒是冷冷笑了,“怎么,就许旁人送你,不许我自己拿?”

    却夏简直要被秦肃气笑了,她翻了个白眼:“首先,我不认识他,其次,我也没拿他任何东西,最后!你不问自取,小人行径!”

    “别做这么粗鲁的动作,”秦肃轻轻拽了一把她垂在肩侧的发,被瞪了一眼也不恼,施施然收回了手,“你如今身上穿的戴的,哪样不是我买的,取你一朵绢花罢了,便这般小气?”

    却夏无话可说,但若是她不知道杭县灯会赠花的寓意也就罢了,如今知晓了,花虽不是她亲手赠出的,但终究是到了秦肃手里。

    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但她又没法去问秦肃,你到底知不知道新春灯会女子腰间的绢花是不能随意拿的?

    又或许秦肃其实知道呢......

    却夏有些自暴自弃,并不愿意想太多了,又或许是陌生的地方给了她无限的勇气,又或许是此时气氛正好,她轻咬下唇,掌心朝上伸到了秦肃眼前,故作镇定:“那你的呢。”

    可惜却夏终究不是演技派,她虽强迫自直视秦肃,但闪烁的眼神,微微发抖的手,以及通红的耳朵,都在叫嚣着她的羞赧和紧张。

    久等不到秦肃的回应,却夏眼里的紧张逐渐褪去,就在却夏自嘲一笑,准备收回手时,秦肃动作极快,将一枚小小的竹叶放到了却夏手里,却也不收回手,反倒是轻轻握住了却夏发抖的掌心,安抚似的,拇指轻柔的摩挲着却夏的手背。

    却夏此刻的心怦怦直跳,并没有挣开秦肃的手,反而不自觉的回握着。

    她轻咳一声移开了视线,但那抹红从耳朵悄悄移到了脸颊,纵然她面上看似沉静如水,但绯红的双颊早已将她暴露了。

    此时河边不知是谁在燃放烟花,绚丽直冲云霄,和在阿奶家看到的不一样,这次的烟花就在二人头上的一小片天炸开,姹紫嫣红,火树银花,亮如白昼。

    却夏扬起一抹笑,把下半张脸埋进柔软的狐裘里,亮晶晶的双眼弯起,看向秦肃时的眼神带着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情意。

    “我要去猜灯谜。”

    “好。”

    秦肃松开握着却夏的手,温暖撤去,却夏低头瞧着,只见秦肃把那枚竹叶系在了却夏腰间,竟和她这身嫩绿色衣裙意外的和谐。

    随后,秦肃把收起的绢花递给却夏,眸中带笑,却不言语,但却夏却知晓他的意思。

    在却夏腰间呆了不足一个时辰的绢花,被秦肃抢走,然后又还给却夏,最后是却夏低着头,认认真真的把绢花,绑在了秦肃腰间。

    却夏这会还能分神回想起阿渔的话,莫名消散了些羞赧,话便说了出口,“出门前阿渔还同我说,若是我把绢花赠与旁人了,你肯定会生气。”

    “她说得对,”秦肃看着腰间那朵绢花,十分满意,再次牵起了却夏的手,大方承认道,“即便你没有把它赠出去,看到旁人赠你东西,我也会生气。”

    却夏万万没想到捅破窗户纸后的秦肃竟然是直球型的,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好笑,既觉得他这醋吃得莫名奇怪,又觉得这人冷着一张脸大方承认自己在吃醋的模样,简直可爱得很。

    思及此,却夏抬眼撞向秦肃深邃的眸,抿唇一笑,让秦肃弯下腰来。

    秦肃不明就里,但却照做了。

    弯下腰与却夏对视。

    却夏眼里笑意更深,上前一步,秦肃只觉却夏身上淡淡的香味萦绕在身侧,还未来得及回忆他当时吩咐人买了什么香给却夏,脸上忽然被柔软触碰,秦肃只来得及看到却夏长睫微颤,迅速靠近又离去,只剩下还未退却的触感在提醒他适才发生了什么。

    眼前的人退回一开始的距离,似是有些紧张,抿了抿唇,但眼中笑意不减,朱唇轻启,音量不大,却直击秦肃内心。

    秦肃听到却夏说。

    “我不要旁人的东西,只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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