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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在林家吃过午饭,梁臾就托辞还有工作要处理先行离开。没让霍云栖送,让自家司机来接的。

    这几年梁臾大多数时候出行都是打车,上次被祁妤灵袭击后,按照梁峋的要求,使唤家里司机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上车后,梁臾倚着车窗,有些困乏,窗外的风景渐渐倒退,她张开手打量无名指的戒指,想起的却是林嘉燊。

    吃饭的时候,林嘉燊一直躲在桌子下牵她的手,反复摩挲她的戒指。当时她还觉得有些奇怪,他怎么会对前任送的戒指这么感兴趣?现在才反应过来,他是想偷摸着摘了这枚戒指。

    她收回手,笑着摇摇头,林嘉燊还真是......幼稚得可爱。

    要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戒指肯定是要摘下来的,只是这段长达三年的祭奠也该有个正式的结束。找个时间去看看霍云轩,把戒指还给他吧。梁臾打定主意。

    回家后梁臾午睡了一会,起来后就一直在做题。

    正写着OG上的题目,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宁茜。

    那天做完手术回去后,宁茜给梁臾报了平安,便再没主动联系过她。梁臾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既然不联系,就是不想、不方便。虽然还是学生,但宁茜也是个成年人了,她理应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一个几面之缘的陌生人不该对她选择的生活指手画脚。

    写完一个部分,对了下答案,正确率还不错。

    这段时间工作交接顺利,学习也算上了正轨,这种掌控感令梁臾感到踏实,自然心情舒畅。

    坐久了有些累,她起身从冰箱里取出阿姨切好的菠萝,咬了一口就想起在茶园那天林嘉燊吃菠萝的表情,像被恐惧扇了一巴掌似的,跌跌撞撞落荒而逃,张皇得也很可爱。

    梁臾感觉自己有些病了,不然怎么想起他的时候总觉得可爱,明明那时候还挺生气的。

    再回到书房时,她一眼就看见手机在嗡嗡震动着,还以为是林嘉燊,凑近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是宁茜。

    是出什么事了吗?

    梁臾隐隐有些不安,接通后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头就传来宁茜的求救:“小鱼姐姐,求你救救我!”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气声,像是躲在什么地方,害怕被人听见。

    梁臾的后颈瞬间绷紧,刚要开口,听筒里突然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紧接着是金属拖拽过水泥地的锐响,每一声都剐蹭着神经末梢。

    “躲猫猫好玩咩?等下就让你知道什么叫□□......”

    说话的男人操着厚重的南方口音,嗓音像被烟头烫过一般沙哑难听,听见这个声音,梁臾的心猛地被揪住了。

    伍鸣霄?!他什么时候放出来的?

    她迅速滑动录音快捷键,手机却突然发出机械女声:“此通话将被录音。”

    刺耳的提示音在死寂中炸开,梁臾几乎要把手机屏幕捏碎。

    该死的水果手机。

    “靠!拿出来!”

    重物撞击声伴着宁茜的尖叫,金属在地面划出尖锐的轨迹,男人粗重的呼吸声越来越近,梁臾猛地大喊:“伍鸣霄!”

    脚步声蓦地顿住,粗重的喘息声贴着听筒起伏,像鬣狗般嗅探虚实。

    “宁茜,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梁臾压低声音,“把手机拿给他。”

    一阵混乱的碰撞后,听筒里传来令人作呕的笑声:“原来是老熟人,梁、臾,我在里面可是对你日思夜想啊。”

    梁臾忍着恶心,“什么条件?”

    “把录音关了。”伍鸣霄命令。

    机械女音再次响起:“此通话已不再录音。”

    “什么条件?”梁臾重复。

    “呵呵呵呵呵......”伍鸣霄一阵怪笑,“这妞是她男朋友送给我抵债的,你说什么条件?”

    “开价。”

    “三亿,你亲自来送。”

    男人话音未落,宁茜突然叫起来,“不可能!你胡说!阿棹不可能欠你钱,阿棹他也不会这么对我!”

    梁臾没理会,继续问:“地址?”

    “你不是知道吗?”

    “行。”梁臾起身,抓起车钥匙,“我手里没那么多现金,十根金条,我到之前你不能动她。”

    “哇哦,剩下那么大的差价,是不是你来肉偿?”伍鸣霄吸溜舌头,恶心黏腻的触感和潮腥的味道仿佛隔着屏幕钻了出来。

    梁臾有些反胃。

    保持通话静音了自己的麦,她在电梯里用备用机联系了熟识的警官。

    到了停车场后她径直坐进驾驶室,导航定位A大对面的布匹市场,心里默了默,下定决心发动。

    她已经三年没开过车了,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发抖。

    “哦对,你要是敢像上次一样带着警察来,我就立刻让全网都看看程偲旭在床上那些精彩的照片。”

    市中心的路况向来是替时间充裕的人准备的,红灯,梁臾刹车,听见伍鸣霄的这句话一手烦躁地捏紧方向盘,一手解除静音。

    “你不会。”她在赌,然后许下承诺,“我也不会告诉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她听见他叹气,然后又带着某种虚张声势的油腻音调怪笑起来,“这妞太瘦了没什么搞头,我也没那么想吃,我有个兄弟倒是喜欢。”

    她深吸一口气压住骂街的冲动,目光死死盯着红灯的倒数,揣摩对方的用意,试探道:“你不喜欢把猎物让给别人。”

    绿灯亮起,车子再次启动。

    “她也配当我的猎物?”伍鸣霄笑得轻蔑,“我喜欢哪种,你不是亲眼看过吗?”

    程偲旭被他压在身下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梁臾一瞬有些失神,有些作呕,差点剐蹭旁边的车。

    “臭婆娘,会不会开车?”旁边的司机怒骂。

    骂声被那头的伍鸣霄听见了,又引来一阵怪笑,像记仇的乌鸦啼鸣:“骂得真好听。”

    红灯、绿灯、再次红灯、绿灯,加塞失败,温吞的车流不允许她着急,嘲笑她的无用。

    更让她烦躁的是,无论怎么都拨不通林嘉燊的电话。这种时候,他是最可能帮忙揪出樊棹的人。

    电话两端的人谁都没再说话,只有宁茜的阵阵啼哭,一声响过一声,嘶喊着不相信,不可能,一定是他乱说的。

    “吵死了。”伍鸣霄吼道。

    又是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宁茜惊惶地喊着不要,喊着救命,凄厉的求饶化成虚拟的刀,割着另一端的梁臾。

    “伍鸣霄,住手——!!!”

    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四周忽然陷入沉寂,宁茜最后的求救戛然而止,车流依旧温吞,无力感将梁臾裹挟。

    这时,备用机屏幕亮起,收到陈队的信息,他们已经锁定了伍鸣霄的位置。

    梁臾立刻回复: “受人指使,不是主谋,有两个同伙,一胖一瘦,拍了宁茜的私密照片,她现在可能有危险。”

    如果她没解读错伍鸣霄刚才给的信息的话。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抵达布匹市场,她将车停在路边,朝记忆中的方向奔跑,有几滴不知是雨还是空调水甩在脸上,很疼。

    但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宁茜没事。

    她冲到那栋楼下时,围了很多人,人群闹哄哄的,有人议论,有人尖叫,还有小孩在哭。

    “天呐!太吓人了!一下就掉下来了!”

    “好可惜,还好年轻,就这样跳下来了。”

    “是啊是啊,好可惜啊。”

    “可惜什么,没看到警察在这咩?谁知道是不是正经人哦?”

    有人捂住小孩的眼睛,“别看,吓死人了。”

    死人了?!

    梁臾后脊发凉,拨开人群往里挤,“让让,麻烦让让。”

    她听见自己声音发抖,双腿也好像不是自己的,不由自主地一个劲往里钻,像一条游不出网的鱼。

    “挤什么啊?”

    “痴线。”

    “别挤。”

    “癫噶。”

    “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黏糊糊的小雨下起来了,浑浊如温汤,温热的黏腻的,将梁臾粘黏在层层人群中央。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她请求。

    “求你们了,让一让。”她哀求。

    “宁茜?宁茜——!”她哀嚎。

    终于,挤过一层又一层细细密密的网线,她站到了人群最前端。

    “宁茜——!”定睛一看,倒在血泊中血肉模糊的竟是个男人,尽管五六年未见,她还是认出了那个男人,“......伍鸣霄?”

    她有些庆幸,但又没那么庆幸。

    雨越下越大,血水顺着雨水流淌至她的脚边,铁锈味钻进鼻腔,刺激起生理性的反胃,她突然膝盖一软,跌跪在地,胃部一阵又一阵痉挛,无法克制地呕吐起来。

    一开始是食物,然后是胆汁,直到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血水、雨水、胆汁在地面交融,血和呕吐物的味道在空气中纠缠,滂沱大雨也冲散不去。

    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梁臾蜷缩着倒在粗粝的地面,天空灰蒙蒙的,好像从来不曾亮过。

    那个她曾质问他怎么不去死的男人,真的死在了眼前。

    红蓝的灯闪烁,又晕成一团,模糊间她看见有个人朝自己走来。

    “那个女孩没事,另外两个人也抓住了。”陈队的声音沉稳,语调有些悲伤,“他是趁我们不注意跳下来的。”

    她闭上眼,点点头。

    “晚点还需要你去做个笔录。”

    她再点点头。

    “要不我先扶你起来吧?”

    她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在这场雨里赖得久一点。

    “那我晚点联系你。”陈队离开了。

    一阵铃声响了又响,尖利、刺耳,过了好一阵她才意识到声音来自自己的口袋。

    滑动接听。

    “您好,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林嘉燊客套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才接电话啊?”积蓄在胸腔的哭号在听到他声音的瞬间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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