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半的街上空无一人。
钟思言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他妄图通过这种有些青春伤痛的行为缓解悲伤。可是他明明什么都清楚,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流。
烦死了。
一阵喧哗声在小巷子里传来。
不知不觉中钟思言已经走到市中心了,在小城市,一点半的市中心没什么人。
钟思言不想八卦,赶紧走了。万一是什么酒鬼打架怎么办,自己一个高中生那么危险。
他赶紧加快步伐,也没注意脚下提到了一个易拉罐。
“报警……”微弱的呼救声。
钟思言愣住了。万一真是什么抢劫怎么办,他一走出了事怎么办。
他战战兢兢的拿出手机,躲在小角落准备报警。
“喂……您好,我要报警,在小云街有人聚众打架。”
突然,一片阴影罩了下来。
钟思言不敢抬头。
手机被抽走了。
“多管闲事。”
钟思言战战兢兢的看着面前的大汉,借着路灯,钟思言看清了他的长相,老头衫罩着的身体肌肉发达,寸头下的眼睛透露着凶狠,胳膊上纹着看不明白是什么的动物。
靠。
大半夜不在家待着果然没好事。
“哥,我纯路过……”
大汉可不听钟思言的话,猛的提起钟思言的后脖颈子。钟思言只感觉一阵疼痛,接着他被扔到了什么东西身上。
“啊……”呼痛声从身下传来。
哦,身下是个人啊。
钟思言佩服自己的心态,都现在了,他还向身下的人说了声抱歉。没办法礼貌的高中生是这样的。
可是身下的人没搭理他,应该是晕了吧。
观察几秒周围的情景,钟思言继续害怕。一堆人围着他俩,他们都跟刚才的大汉一样的装扮,看着简直就是复制粘贴的□□……
“大哥,我真是路过,我错了。”钟思言服软很快的。
“韩简让你来的?来救人?我是不是说了让邬荏亲自来一天天的装什么清高呢。”钟思言根本就听不懂大汉在说什么。
“不不不,我不认识他们,大哥我……”钟思言还没说完,面前的大汉突然倒在地上。
我靠,什么情况。
大汉背后突然出现了很多人,跟老头衫大肌肉的群体不同,这群人装扮很随意,一点也不统一。
随意的□□吗?
“我这不是来了吗?”人群里传出一声。
钟思言意识到可能这伙人就是来救挨打男的吧。
来的正好,钟思言心里默默哭泣。我差点就要挨打了,我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因为家庭原因半夜发疯不睡觉上街,好心帮忙报警,还要挨打,太惨了吧。
刚才说话的男人走过来,背对着路灯把钟思言扶起来。
因为离得太近,钟思言可以清晰的看见男人的长相。是那种很斯文的长相,眼睛好大两个,嘴唇好薄一个,鼻子好挺一个。甚至可以看清男人根根分明的睫毛。
钟思言不仅觉得男人像天使,毕竟救了他。还觉得男人长得真帅啊。
逆光也清晰。
——
“哥……”钟思言弱弱的出声。
男人抬眼看他,笑了笑。
“没你的事了,走吧。”男人朝他挥了挥手。
不是……莫名其妙让我卷进来,又莫名其妙让我走,神经病啊。
但是钟思言根本就不敢深究,大半夜的赶紧回家才是硬道理,他拿出手机,想取消报警,结果手被按住了
“哦,你报警了是吧,那就先别走了,等警察来。”男人把手按在钟思言的手腕上,钟思言体寒,男人的手指格外热,钟思言不禁打了个哆嗦。
一件衣服披上了钟思言的肩膀。
“冷吧,大半夜穿这么少瞎出来晃悠什么?”男人看着钟思言笑了笑,那双眼睛在路灯下显得很温柔。
虽然背景是男人的小弟们围在挨打男的身边大呼小叫,而挨打男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钟思言心跳加速。
乖孩子都喜欢坏男人。
哦对,钟思言是gay。钟思言比较早熟,青春期发现自己只想跟男生谈恋爱,他不是很慌张,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同性恋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自己的人生也不会多精彩。
“谢谢。”钟思言看着男人。
男人随意摆了摆手。
“那个,他为什么挨打。”钟思言知道好奇害死猫,但是他看着男人也不像坏人,长得帅的都不是坏人。
“没什么。”男人撇到躺在地下的挨打男,“我开酒吧的,那伙人经常赊账不给钱,侯明报警了,就惹上他们了。”
啊……挨打男叫侯明。不是,这什么关注点啊。
“哦哦,他们是□□啊。”
“□□都说重了,他们就算是……”男人下巴微扬,思考片刻道,“精神小伙?”
钟思言被男人的停顿逗笑了,胆子也大了点。
“那你是□□吗?”
“小屁孩,你以为看电视剧呢,哪哪都是□□。”男人有些好笑。
“你还是学生?多大了?大半夜一个人瞎晃。”
提到这事钟思言就难受,本来经历刚才一场刺激的混战——钟思言愿称为混战,都已经忘记伤心事了,被男人这么一提,神情又有点落寞。
“今天刚成年。”
男人挑了挑眉,正要开口说话,警察来了。
因为有侯明之前报警的记录,这件事处理起来很顺利。
没一会钟思言就跟着男人出来了。警察夸了钟思言的见义勇为,但是也批评他一个刚成年的小孩子大半夜瞎晃悠的行为。
出了警局,钟思言要把外套脱下来还给男人。
男人让他先站着别动。
“韩简,送侯明去医院,明天给你放天假,其他人该走走。”
“你怎么不去,你开的店还是我开的,一天天不上班还老吩咐我。”韩简嘴上说着不去,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扶着侯明拿手机叫车。
那群精神小伙也不敢打太重,怕出事,侯明的伤都是皮外伤。
“我送小孩回家啊,要不你送。”男人理所当然的说。
送我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我在旁边小声嘀咕。
“我送。”男人态度十分强硬。
之前不知道这小孩刚成年,这么小的年纪瞎跑,出了事怎么办。何况小孩今天也帮了大忙。
钟思言还是犹犹豫豫,不放心面前的男人。
男人仿佛看出来钟思言的想法了,在兜里掏了掏。
拿出身份证,让钟思言拍照。
“发给你父母,刚才警察局出来,不骗你。”
身份证上的照片也很帅。
邬荏。
好听。
不是,钟思言懊恼的拍了个照发给肖楠,并敷衍说我一个小时后没联系你就报警抓这个人。
邬荏看见信息笑了笑。
“怎么不发给父母?”
“父母忙。”钟思言冷酷的回答。
回去的路上邬荏也没问钟思言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出来瞎晃,也没问钟思言红肿的双眼。仿佛看不见一样,只是一直让钟思言披着他的外套。
很干净,没有烟味。
这样的一张脸适合当医生或者教书,开什么酒吧。
一段路很短。
到了楼下,钟思言脱下外套,说了声谢谢,转头就要走。
邬荏突然叫住钟思言。
“下次别大半夜瞎逛了。”
邬荏站在钟思言身后,钟思言回头看着他,男人温柔的不可思议。明明认识不到两个小时,也没有过多的说过话,没有相处。
甚至邬荏出现的时候,钟思言并没有受伤。
除了名字,钟思言对邬荏什么都不了解。
哦对,钟思言手里有邬荏的身份证信息。
钟思言笑了,看着邬荏的眼睛。
“知道了。”他轻声回答。
随后转身离开。
生日的难受仿佛被填满了。
在亲情面前,钟思言被原生家庭伤害的遍体鳞伤,在友情面前,钟思言刚结束了和连杰三年的友谊,在爱情方面,钟思言一窍不通。
也许在亲情友情都失败的情况下,人会格外的想要拥有爱情。
钟思言心里完美的幻想对象是一个成熟的年上恋人。
这一刻,和邬荏结合。
钟思言心里奇怪,这就是人本性里的浪荡吗。看到符合自己择偶标准的对象,就忍不住喜欢。
明明钟思言和邬荏一点都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