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对象并不一定会乘着七彩祥云来接你,他或许只是简单地驾驶着一辆电动摩托车,穿梭于日常的喧嚣中,然后深夜带着你去烧烤店撸串。
一个急停,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趴在了汪洋的背上。没过一会,剧烈的疼痛从鼻子中段传来,紧接着鼻腔内涌出来一股热流。
我顾不上找手纸,摘下口罩,直接将手收进袖子中,举起胳膊,用外套擦拭起来。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发出了一声不明所以的笑意。
“你还有脸笑。”我没好气的说,这还不全是拜你所赐。
汪洋也没有说话,取下头盔后,绕车一周,在直接将我举起来放在了地上。然后他将电动车后面的保温箱卸了下来,不管我能不能接住,直接塞进了我的怀里。
“你这什么意思呀。”我倒是不想接,但是把箱子摔在地上也算不得好,连止鼻血也顾不上,急忙接到了手中,然后看着他两手插兜,快步走进了烧烤店。
“喂,这么重的东西,你好意思让女生拿吗?”我不由地大喊。
汪洋头也不会,帅气的伸出右手在空中摆了摆,“这东西送给你的,早送晚送,都是你的,你拿一会怎么了?”
听到这话,我满头黑线。
送礼?
是为了快两个月联系不上的赔礼吗?
但是谁赔礼送保温箱呀?
我抬起右腿顶住箱子,勉强摇晃了两下,箱子中传来物体碰撞墙体的闷声。
里面果然有东西。
刚把保温箱放下,汪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回来,将手放在了箱子下面,“算了,还是我来吧。”
露天吃烧烤才有感觉,但是考虑到影响,汪洋特地找店员要了个包间。
店虽然不大,但是内部曲折异常,拐了七八个弯才勉强到包厢。借着走廊的灯,才勉强看清楚里面的样貌。
包厢面积也算不上大,只够勉强摆下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和两把椅子,起坐都十分困难。根据墙面印子,这原先应该是个杂物间,就连窗户都没有。
店员摁开了电灯开关,颇为不好意思地解释:“实在对不住了,生意太好,所有包厢都已经被占用了,别看这里小,但是两人吃个饭还是够的。”
汪洋把保温箱放在桌子上,对店员说,“就这里吧。店里的招牌都来上几份,再来上四达啤酒。”
店员的手飞快地在一张白纸上来回勾画,嘴里默念着点菜的内容。
“我不喝啤酒。”我打断汪洋。
店员抬头向汪洋确认,汪洋改口,“没事,就四打,喝不完打包。”
点到最后,汪洋又问我,“那你喝汽水吗?”
我摇摇头。
大晚上吃烧烤已经十分罪恶,要是还大量摄入糖分,我明天得在跑步机上呆一上午。
店员走后,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保温箱,迎面扑来了各种饭菜的香味。箱中放着一只爱马仕包包。
包包的外面用塑料袋随意地裹了几层,我拆开一看,不管是从颜色,还是样式,都是限量款。
我只听说汪洋喜欢玩车,收藏表,还没有听说过他是包包爱好者。
爱马仕包包可不是有钱就能买的,想必他将这个包搞到手废了不少功夫。
很有可能费的精力比买豪车要多得很多。
不管是看在钱的份上,还是他的态度上,我的气都应该消了。
可是我就是不舒服,要是两人还是朋友关系,你爱干什么干什么,你不说,我也懒得问你。但既然我们要缔结合约关系,最起码也得给我尊重,告诉我他要去哪里,而不是一消失就没影了。
“就这?”我用食指勾起包带,手指一弯,任由包包跌在地上,“不够。”
汪洋也没着急捡起来,“刚刚你可是想背着我偷吃。”
“我只不过是上去要个联系方式,”我脱口而出,接下来的话不敢再往下说。要联系方式干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如果没有对对方有深入交流的想法,要这个东西干什么。
再加上自己是名人,有聊天记录曝光的风险,回想起来,自己走了一步臭棋。
我的尴尬在汪洋深邃的眼中仿佛被无限放大,他直戳我的心窝子,“请别忘了,我们可是情侣,你的行为举止应当顾及我的感受。”
“请你务必自重,我绝非轻浮之人,不会随意对路边的男性索求联系方式。”我情绪激动之下,竟忘却了此行初衷,脱口而出,“若你觉得与我在一起有所不便,大可另寻搭档。”
话音未落,我已经不想吃饭了,却被汪洋按回座位。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原本鼓胀的勇气瞬间消散,连声音都失去了之前的理直气壮。尽管自知理亏,但他的话语如同利刃,让我感觉自己被误解成了轻率之人。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辩解,“你也别忘了,咱们两人的情侣关系是假的,现在连合同都没有签,你和我工作室的小董背着我公开恋情,我没有找你的麻烦,已经够可以了。”
汪洋松开了我的肩膀,“是我考虑太少了,认为不过只是公开而已。”
并没有想过公开后,我会受到什么攻击。
我拿起手机,点开微博,将页面点到消息框,“只不过是公开?那你有没有安抚你的粉丝?个个把冒头对准我,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嘛。”
说罢,手机被我扔在桌子上,我的后台还在不断地收到粉丝的私信,不同的对话框不断地上下跳转,各种污言秽语充斥在屏幕中。
汪洋低下头,阴影遮挡着了他的面部,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他直直的站在那里,就像是入定的石头,一动不动。
或许是自己可耻的不忍美人受伤的爱好上线,我解释道,“粉丝都一个样子,想必你也收到了不少此类信息。”
汪洋有所动作,轻微动了下头,随后才起身拉开我们两人的距离,端起桌子上荞麦茶,喝了起来,“你和公司的事情,小董和我说了。”
“所以呢?”我说。
“《恶魔两端》是我朋友编出来的剧本,我觉得里面的柴晴还挺像你的。就跟猕猴桃高层推荐了这部戏,当时想着如果你演的话,想必会舒服点。”
什么叫做我和柴晴很像?
一想到剧情中的柴晴任性,以自我为中心。怎么想也和夸人划不上等号,我的怒火便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
但是汪洋说的确实没错,本子是好本子,我也没有办法反驳。
我粗暴地端起水杯猛灌,连倒茶的动作都显得格外用力。
汪洋笑了,“不开玩笑,这题材虽然算不上热门,不过最近也没有同类型爆款题材,再加上内容确实不错,如果好好制作,还真有可能做出一个不错的成品。”
猕猴桃是个非常经验主义的公司,之前平台自制的古偶火了,就开始换汤不换药制作类似的剧集。不出意外的话,我收到剧本也该是古偶题材,但是却收到现代剧本。
原来还以为平台方换口味了,原来背后还有汪洋在运作。
我放下杯子,感觉还是有必要改善下自己在汪洋心里的形象,解释道:“你以为是个男的我就会要联系方式吗?要不是你长在我的审美点上,说不定我不会心动,更不会上前.....”
我愣住了,居然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汪洋看过来,我连对视都做不到,我深呼吸看向别处,“你别误会,我还是挺有职业道德的,合作归合作,我绝对不会动真感情。”
汪洋悠悠地说:“未来的事情有谁能知道呢。”
我不想再说这件事情,试探地说道,“既然是这样,你咱们两人的合同?”我。
话音刚落,传来了敲门声,店员端着两大盆烧烤放在桌子上,随后离开包厢。
汪洋做作地摸了摸肚子,说:“可算端上来了,我快饿死了。”
我不死心,继续追问:“什么时候签合同。”
汪洋轻描淡写地打了个哈哈,“再不吃就凉了。”
说完,他便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起来。
汪洋的背景是个谜。早些年,有狗仔爆料,汪洋靠上床得到今天的地位。不过狗仔说的内容太过狗血,离谱,大多数有些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而且随着汪洋告其诽谤,赔了快十万,杀鸡儆猴之后,没有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了。
不过后来汪洋家世有一个版本流传比较广。
他家往上数三代,和他的经纪人周政一样,也是从军的。
所以没联系上汪洋前,我一直以为,他是因为有些不方便对外公布的事情在处理,不好和我联系,可是现在看起来并不是这样。
汪洋将外卖服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穿着的半袖。他的脸和他的脖子,明显被晒出了分界。如果按照他一直在宁市送外卖推测,宁市最近的日头算不上毒,能够被晒到这个程度,少说也得送了半个月。
吃到一半,汪洋突然提议道:“咱们公开关系也快两个月了,不如趁这个机会,多互动互动?”
在外界看来两位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突然官宣,嘴上虽然祝福,但是心里是不相信的。就连粉丝都因为这一情况,疯狂觉得我和汪洋被人威胁。
现在网上到处充斥着女主和汪洋做戏的传言。
当传言被大多数人相信,合约间接说明已经没有用了。
我还没有搭上周政,生怕汪洋反悔,几乎没有犹豫,“可以。”
汪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对着我就是一顿拍。
“我还没有化妆。”我连忙将头埋下。
只是汪洋的手速是真的快,无化妆,无滤镜,无修图的照片就这样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