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6

    虽然我怕事,但是并不代表什么事情都会忍耐。

    我放下剧本,目光转向张碧,语气平和:“张碧,如果你对剧本有任何疑问或见解,我们完全可以在合适的时机共同探讨,而非在排练过程中频繁打断。”

    她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意:“怎么?我的打断就让你情绪不稳了?怪不得这么多年,你的演艺生涯似乎总是停留在女二号的角色上,难以突破。”

    这分明是一场直接的嘲讽,但对此我早有心理准备。天才凤毛麟角,能够不断努力,将自己锤炼成一名合格的演员已是难得。于是,我淡然回应:“每个人的道路不同,成就的方式自然各异。至少,我还能在舞台上不断磨砺自己,而有些人,或许正忙于其他事务,连精进演技的时间都变得奢侈。”

    其实她和我半斤八两,业务能力能够演的不让观众出戏就好了。但是我最看不惯的是有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随意评价他人。

    我这个女一号虽然是公司强塞给我的,但至少我角色的获得途径还算上得了台面。

    而她呢?

    连续三天在五星级酒店不出门,资方强塞。

    走后门走得这样光明正大,我还是头一次见。

    “你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张碧的脸色骤变,仿佛被触及了敏感的神经,她猛地站起,手中的剧本高高举起,作势欲向我砸来。我却没有丝毫退避,目光坚定地迎了上去,“我们各自为这部剧贡献着价值,我带来的是流量,而你则是投资的桥梁。各有所需,为何非要在每一个细节上都争强好胜,横加干涉呢?”

    “说到这,我们不妨设想一下,若此事真的闹大,投资方是会选择舍弃我这个尚有庞大粉丝基础的主演,还是会放弃你?”我未待她反驳,便轻轻地将右手食指抵在了她的唇间,轻声细语道:“嘘……你的心思我大致能猜到,无非是想说我的粉丝流失。但请记得,即便我的粉丝数量大幅减少,其剩余的影响力也远非你所能企及。”

    “瘦死的骆驼,终究还是比马大。”

    张碧还算幸运,碰上一个愿意兑现承诺的人,这个圈子里面多的是付出了很多,但是得不到同等回报的人。

    围读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张碧安分了许多,只是我右手边的椅子始终没有等来刘冲。只要涉及齐衡的剧情,会由编剧代劳。只不过这次编剧没有出席,反而由他的学生代劳。

    代班编剧出身于首都大学法律系,她梳着两股辫子,搭配舒适的休闲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不过我觉得这样的剧本男人是写不出来的,代班不过是个幌子。

    不过最引起我注意的是她与汪洋传闻中初恋女友那微妙的相似面容,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鉴于项目成功落地的背后,离不开汪洋的默默助力,我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虑,如同迷雾般难以驱散。

    我巧妙利用中场休息的空档,以探讨剧本细节为由,向她索取了微信联系方式。

    “问天?”我凝视着手机屏幕上跳出的账号名,轻声向代班编剧求证,眼神中满是好奇。

    代班编剧闻言,脸颊微红,羞涩地点了点头,解释道:“是的,这个名字源于我内心深处的一种信念——越是沉浸于知识的海洋,越能感受到自身的渺小,从而激发了我对未知世界无尽的好奇与探索欲。”

    “原来如此,很有深意。”我微笑着回应,随即轻触屏幕,发送了好友请求。

    几乎是在一瞬间,请求便被接受了,紧接着,一条信息跃然眼前——【金诗婷】。

    *

    双腿不由自主地在沙发上轻轻晃动,沙发是早些年比较时兴的木头架子,也不知道是我动静大的缘故还是架构老化了,伴随着每次抖动,都会发出刺耳的木头摩擦声。

    我反复地在手机屏幕前犹豫,指尖在熄灭与点亮间徘徊,最终还是不自觉地打开了微信,让聊天界面在汪洋与金诗婷的名字间频繁切换,如同内心的天平在两端摇摆不定。

    金诗婷与汪洋之间关系究竟是什么。

    这个疑问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胸口,我迫切地想要找到答案。

    如果这样纠结下去,我肯定无法安心研读剧本,总得弄个明白。

    我到底给谁发消息合适呢?

    虽然我和汪洋很熟,理论上问他就可以。但是我又不是他的正牌女友,直接问他和另外一个女人是什么关系,说到底奇怪。

    我的问题到底是现在女友的角度,还是朋友的视角呢?

    那直接问金诗婷?

    好像也不太行。

    万一汪洋在促成项目落地的过程中,是田螺姑娘的角色,在背后默默付出,金诗婷并不知情,汪洋要真的有追她的想法,我这样直接问,一不小心捅了篓子也不好。

    再说了,万一两人是纯友谊呢?

    我这是怎么了?他可真不是能被轻易肖翔的人。

    与其做梦,还不如将精力放在正途上,看能不能从周政那里得到些什么资源。

    世人都说,穷穷不过三代,富富不过三代。像现在还富的家族,他们手里漏点东西都是别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

    “唉...”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将头深深地埋进了抱枕之中,仿佛试图用这无边的黑暗作为屏障,将那些纷扰的思绪一一隔绝在心门之外。

    只是周围的环境能屏蔽,思绪完全不受控制。

    在昏黄而朦胧的光线中,我恍惚间捕捉到一抹身影,背对着我矗立于昏黄的路灯之下,他正忙碌地一层层褪去身上的衣物。突然,他似有所觉,猛然间抬头,那目光初时锐利如鹰隼捕猎,但在辨认出我的瞬间,瞬间柔和了下来,宛如春日暖阳。

    “你来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与释然,“衣服好像哪里卡住了,能帮我一下吗?”

    随着他缓缓转身,面容在昏暗中逐渐变得清晰,那一刻,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鼻腔中滑落,我慌忙之中将头从抱枕中抽出,手忙脚乱地抓过一旁的纸巾,轻轻按压。

    唐红刚刚睡醒,还带着些迷茫,走出房间,她自然而然地取下一包咖啡粉,开始冲泡起咖啡。“杨姐,你看你,是不是为了这事儿一晚上没合眼?如果直接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何不换个方式,找个轻松的话题绕个弯子问问呢?”

    “你说得在理,可眼下我该找个什么由头呢?”我沉吟道,回想起以往,只要一有时间就邀请他出去玩,也不想什么后果,而今却平添了几分顾虑,生怕自己的举动会引起不必要的误解。

    唐红闻言,脸上掠过一丝无奈:“哎呀,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嘛,直接说要约会不就好了?情侣之间出去还需要绞尽脑汁编理由吗?”

    她的话语如同一阵清风,瞬间吹散了我心头的迷雾。

    是啊,要什么理由。

    于是,我鼓足勇气,拨通视频通话的按钮。铃声在静谧的空气中回响,久久未有人应答,正欲挂断之际,屏幕突然亮起,他的身影出现在手机屏幕中。

    汪洋显然还没有睡醒,睡眼朦胧,眼神中带着几分未醒的迷离。他的发丝未经打理,随意地散落着,宛如未经修剪的杂草,带着几分不羁与随性。下巴上更是隐约可见胡茬的轮廓。

    “你现在还在宁市吗?”我轻声问道。

    他简短地应了一声“嗯”。

    我犹豫片刻,试探性地问:“那你今天有空吗?”

    他坐直了身子,声音中带着一丝朦胧,含糊地回答:“没有。”

    “那咱们...”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直接脱口而出早已准备好的提议,说到一半又猛然刹车,尴尬地笑道:“哦,那你先忙吧。”

    然而,汪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时间,随即改口道:“不对,我看错了,今天其实是有空的。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我说:“嗯,我想...要不一起逛逛街吧?我走得匆忙,衣服没带几件,正好今天没啥事,就想买一些。”

    说完,我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站不住脚。

    汪洋闻言,微微一愣。

    见状,我连忙补充道:“当然,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找唐红一起去也行,没关系的。”

    他微微一笑:“不用麻烦了,你把地址发给我,我们直接在那里碰面吧。”

    通话结束的刹那,唐红以一种“看吧,我说的没错吧”的表情耸了耸肩,摊开双手。

    然而,我根本无暇顾及她的得意,喜悦之情如潮水般涌来,让我忍不住尖叫出声,吓得唐红连忙双手掩耳,哭笑不得地说:“不就是一个约会嘛,至于这么兴奋吗?”

    她的这句话像是一记警钟,瞬间让我意识到作为“女朋友”应有的矜持与风度。我轻轻摇了摇头,左手轻摇食指,故作神秘地笑道:“这就是你不懂了。”说完,我的嘴角再次不自觉地上扬,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就汪洋放在相亲市场上,都是香饽饽。只不过之前他对外表现出来的架势,让人感觉很难接近,甚至很难渗入到他的生活中。很容易让人望而却步。

    我也不是非汪洋不可,做朋友就可以了,要是他愿意分点资源给我就更好了。

    虽然追我的人可以绕着故宫站上一圈,只不过是他们都没有戳到我的点上。

    可是通过电话后,我总觉得他还是对我有好感。

    正好,我们两人还在合约期,一般女人不会在这个时候对汪洋下手,我倒是可以再试试。

    这时,唐红适时地拉回了我飘远的思绪:“别忘了,编剧的事情。”

    她的话如同一盆冷水,虽不刺骨却也让我瞬间清醒。

    对啊,还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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