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白光…
“算了。”我放弃挣扎,打算坦然面对。
白光渐渐暗淡,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对青涩男女,十八九的样子。
女子身着粉红色长衣,眉眼清澈,唇显粉润,一辑秀发挽得随意,青春自信毫不吝啬。
“喜晴,这是我…我…”男人话还没说完,喜晴就一把夺过男人手里的信封。端详着精致的信封边,喜晴不禁笑出了声:“张荣,你还懂得这些花花东西呀,我可看不出你这么会讨女孩子喜欢呢!”
是张荣…
我深吸一口气,冷静地看着这对苦命人。
“真想把这信给撕碎,你俩也别有纠缠,省得到头来都伤心!”我像是骂着不争气的孩子一样自言自语。
喜晴打开信封,一字一句地读着信上的内容:“喜晴,你好,马上我就要进部队了,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有些话我一直想跟你说,我喜…”
张荣一下夺过信封,脸上的红一直泛到脖颈,就连耳朵都艳得要滴血般:“喜晴!你…你…别读出来,我不好意思…” 一阵清澈的笑声骤然响彻天空,震得张荣的脸更红了。
我的嘴角竟也不自觉地往上勾着。
“爸妈,这是王喜晴!我以前跟你提过的。”张荣一手拉着喜晴,一手拎着礼品,“喜晴,这是我妈,叫崔艳,这是我爸,张景贺。”
“崔姨好!张叔好!”喜晴笑脸盈盈,尽显大方从容。
崔妈和张爸一看是张荣带着儿媳妇回来,顿时喜笑颜开:“哎呦,好好好,儿子出息了,来来来,喜晴快进屋。” 说着就拉着喜晴往屋里走,顺势坐在沙发上。
“喜晴啊,别客气,就当自己家,我和你张叔啊早就盼着你来了,今天我亲自下厨,你想吃什么,尽管跟我说。”崔妈高兴得眉飞色舞,就好像自己拥有了一切般。
“对对对,想吃什么尽管跟你崔姨提,今天我也能一饱口福啦。”张爸挤开崔妈,压低声音对喜晴说:“我跟你讲啊你崔姨可是懒着呢,平时都是你叔我做饭…”
崔妈一记巴掌拍在张爸头顶,痛得张爸哎呦一声:“你个老头子跟喜晴说什么呢,我告诉你啊,今天的饭可没你的!” 张爸连连求饶,喜晴和张荣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喜晴又俏皮地说道:“崔姨,张叔他跟我夸你呢。”
“什么崔姨张叔啊,该改口啦!”张荣使坏地对喜晴说着。
喜晴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完全没了刚才的从容不迫,小声对张荣喃喃着:“这…这不是还没过门呢…”
一旁“斗架”的崔妈张爸一听见“过门”二字,瞬间消停了下来,张爸率先开口:“也快也快,等后年荣儿期满了,到家立马就办婚礼!”
“现在改口还早呢,荣儿你看你,就是太心急!”
张荣挠着头嘿嘿笑着。
喜晴的脸红得像打了胭脂似的,紧张不安地搓动着小手,扭捏地喊出低低的两声:“爸…妈…”
虽是声小,却也被崔妈张爸听得真切,他俩先是一愣,后又猛得回过神来,立马就笑得更灿烂了:“诶!诶!我…我这就给你们做饭去!”
“我也去我也去。”张爸仿佛不好意思似的,逗得人想笑。
“爸妈!别忘了我的红烧肉!”张荣冲着崔妈张爸大喊。
“你小子,这么大了还是馋这一口!”崔妈嘴上说道着,脸上却藏不住的喜欢。
画面飞速流转,如时间一样,一去不复返…
张荣服兵走后,崔妈张爸倒也不会孤独无趣。
喜晴是个懂事的孩子,常常抽空来看崔妈张爸,三人幸福洋洋,度过了不知多少时日。
当然,喜晴也是跟崔妈学了好多手艺,包括…张荣最爱的红烧肉,喜晴打算等他回来亲手给他做一回!
电话叮铃铃地响起来…
“喂,荣儿。”崔妈拍拍身上沾的面粉,忙拿起电话。
电话一头的张荣听起来喜不自胜:“爸妈,我跟部队申请了,今年能提前两个月退伍,正好趁着七月十五喜晴的生日把婚礼也给办了!”
“哎呦,你个好小子,竟然打得这算盘!”崔妈喜笑颜开。
喜晴听见崔妈的笑声,也从厨房里出来看个热闹:“怎么了妈,笑得这样开心。”
崔妈抬起头来,笑着对喜晴说:“张荣这小子,专门申请了提前两个月退伍,打算在你生日那天办婚礼呢!”
又赶忙对着电话那头的张荣道:“好好好,我们也都知道了,你可要速速平安到家,我和喜晴还有你爸,都等着你呢!” “诶!好嘞妈。”
喜晴眉开眼笑地,又是泛红了脸:“妈,我先去看着火了。”
画面渐渐模糊,又突然一亮,刺得我眼睛发痛。
我吃痛得紧闭双眼,再睁开,眼前已是另一翻场景。
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
“张荣今天下午就到家了,可得好好做一顿犒劳犒劳他!”崔妈笑得眼睛都要挤没有了。
“妈,今天的红烧肉我来做,也让张荣尝尝我的手艺。”喜晴边切肉边对着崔妈说。
崔妈放下手中的锅:“好好好,难为你有这心意,荣儿啊可真是好福气。”
“我当试菜员!我当试菜员!”张爸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忘添乱。
“吃吃吃,就会吃了!”
果然啊,还是少不了崔妈的说道。
鲜嫩的肉在锅里翻炒得渐渐变了色,仿佛已经外焦里嫩入口即化般……
张爸寻着香味一路小跑,趴在厨房门口,看着即将出锅的红烧肉不禁赞叹:“喜晴可真是好手艺,完全不减你崔妈当年啊!”
崔妈端着碗盘杂碎,走到厨房门口,故意撞了一下张爸,又瞪着他道:“别搁这添乱。”
……
一转眼佳肴已经尽数上桌,香气四溢,我在这边看着都要流出口水,特别是那盘红烧肉,简直让人垂涎三尺! 三个人就这样坐在桌前静静地等着,各自都笑得合不拢嘴。
“我刚跟荣儿通了电话,他已经下了火车了,打个小车十来分钟就能到了,你先别急哈!”崔妈握着喜晴的手笑道。 喜晴点点头。
张爸瞧了一眼崔妈,撇撇嘴也不失俏皮:“也不知道是谁急的!”
崔妈瞪了一眼张爸,又继续跟喜晴笑着说话。
此时张荣已经下了火车,正在街道上寻找着出租车。
少年风姿依然不减,只是比曾经再多了些成熟稳重,张荣的脸黑了不少,肤质却好得出奇,一身墨绿色的军装衬得他更加伟岸。
此时的张荣意气风发,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喜晴,想见到爸妈,告诉他们自己这些年的成就,好让他们高兴一翻。
可是,回归故乡的人啊,平安归来才是家人的期盼……
阳光柔和,原来是下午了… 张荣高兴地走在那条阳光之路,走在那条我熟悉的路…
一辆黑色轿车疾驶入人群,少年躺下了…
尽管军装明亮,却也挡不住鲜血的艳丽。
这次我看到了江筠和陈念念,他们就这样错落地躺着,给我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
这次我没有恐惧,心中的慌乱还是促使我闭上了眼,我好像仍然呼吸平和,可我的心却变得上蹿下跳。
再睁开眼时,面前还是今天车祸的场景,我细细地看着江筠,陈念念,张荣,时间好像静止般…
一会不到,我的目光再次锁定了一位花甲老人,想必是元奶奶了…
我不禁有些好奇,她身上会有怎样的故事?也不知道我这个想法是不是有些变态…